这是提醒她百夷和亲一事会有波折?和睦公主想到这里,便拱手作揖道:“多谢殿下提醒。”
    谢晏晞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丝笑容,和睦公主但凡不愚钝,就会明白她说的话。
    二人在茶摊口又说了一会儿话,话聊的差不多时,谢晏晞与和睦公主相继离开。
    把和睦公主带去珍宝阁以及金陵有名的各大酒楼茶馆玩耍,顺便逛了一圈景点过后,谢晏晞问道:“和睦啊,今日这一遭可还尽兴?”
    和睦公主高兴地点头说道:“很高兴,多谢殿下带和睦出来玩。”
    和睦公主自幼养在深闺,甚少出门玩耍,今日这一趟游玩,可以说是非常尽兴了。
    看和睦公主眉开眼笑的模样,谢晏晞也稍微放下了心。带和睦公主出来玩,好歹也要让对方尽兴而归。
    和睦公主拎着大包小包,后面的丫鬟又两手满满的,谢晏晞打趣道:“和睦出来玩,很喜欢把东西扫荡空吗?”
    和睦公主因为到处跑来跑去,脸色红润了许多,闻听谢晏晞之言,脸色比刚才更红了,额头的汗水也随之滑落。
    “殿下见笑了,和睦是第一次出来玩,看什么都新鲜,这才多买了点东西回去。”和睦公主悻悻地挠挠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来,每一个文静的姑娘,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火热的灵魂。
    谢晏晞也没有继续留和睦公主谈下去,吩咐了一些事项过后,与她道别离开。
    和睦公主一回府,逍遥郡王妃便赶紧走上前去,关心地问候:“和睦 ,今日你陪长公主去逛街游玩,可有哪里得罪贵人的?”
    一个“陪”字,就把和睦公主从主动划入被动。和睦公主本想摇头表示,却被怀里满满的礼物撞到下巴,咬了舌头,一时吃痛,答不了话。
    逍遥郡王妃焦急问道:“和睦,你没事吧?”
    和睦公主等舌头的痛感过去之后,缓缓说道:“我没事,母妃。”
    “瞧你,陪长公主逛街一趟,为什么拿了那么多东西回来?”逍遥郡王妃吩咐丫鬟婆子们帮和睦公主把礼物搬去她院子里,一边说一边招呼着。
    和睦公主的负担一下子减轻,顿时身轻如燕,含笑答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 ,女儿还给父王母妃买了一份,待会父王母妃可要来看看哦。”
    和睦公主的孝心,令逍遥郡王妃的心慰帖了不少。和睦公主并非她的亲生女儿,她这个郡王妃可是和睦公主的继母,若非她多年不育子嗣,郡王爷膝下唯有这个女儿,她也不会对和睦公主这么上心。
    以前和睦公主对她,面上倒也过得去,但感情上还是有些生疏。逍遥郡王妃即便心中遗憾,也没有强求过什么。如今和睦公主主动孝敬她,她当然兴高采烈了。
    和睦公主看出逍遥郡王妃的心思,面上轻轻一笑,亲切道:“母妃一直以来都是女儿的母妃。我的娘亲,早早撒手人寰,母妃的养育之恩,女儿没齿难忘。”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这个和睦公主会不会去东百夷和亲,但现在,逍遥郡王妃是郡王府中馈的话事人,和她打好关系,也是让她的父王放心。
    逍遥郡王妃没有子女,和睦公主的孝心令她颇为动容。于是她目露感动,对和睦公主说道:“和睦,你对母妃的孝心,母妃记住了。”
    和睦公主勾了勾唇,逍遥郡王妃平心而论这些年里对她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她和亲东百夷的圣旨时,哭得泣不成声。如今,她也的确要对逍遥郡王妃好一点。
    逍遥郡王妃与和睦公主说了一会体己话后,便各自散去。和睦公主望着手中的匕首,想起白天谢晏晞所说:
    “和睦啊,你去东百夷,人生地不熟,虽然有皇上派送的护卫以及郡王府的侍卫在,但到底势单力薄,唯一能够救你的,关键时刻只有你自己。多买一些防身之物,对你来说救人一命。”
    谢晏晞眨了眨眼,似是不经意地提议。
    和睦公主把这句话记在心上,在珍宝阁挑选首饰时,不惜重金购买了珍宝阁的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不仅锋利见血,而且容易藏匿,小巧玲珑,倒是方便她作为防身武器。
    看着这把匕首,和睦公主心中暗念道:希望这把匕首能够护我一世周全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东百夷的使臣速度迅捷,很快便来到了大齐金陵城。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使臣竟然是东百夷的国师——沐弈鞅。
    当听到沐弈鞅的名字时,谢晏晞的太阳穴突突跳。这人,当初她在镇守浔阳时,沐弈鞅通过他的一张七寸不烂之舌将那木罕哄得团团转,并且还让那木罕对她的杀心越来越大,到最后一战时,谢晏晞明显察觉到那木罕向她投来的杀气。
    沐——弈——鞅,谢晏晞恨恨地咬牙切齿,这个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东百夷的使臣人选成功令平静许久的金陵再次沸腾起来,众人猜测纷纷,莫衷一是。
    不管谢晏晞是怎么想沐弈鞅的,为了接待东百夷的接亲使臣,谢宣玠下令在含章宫大摆宴席,款待使臣 命令文武百官、宗亲权贵皆要到席。
    望着厚重的公主礼服,再看看铜镜中青春美貌的自己,谢晏晞心绪复杂,紫苏给她梳着发髻,面上笑道:“殿下美人胚子,不需要浓妆艳抹的。”说完,便把一朵牡丹花簪入谢晏晞的发髻上,明艳浓烈,花开动京城。
    谢晏晞反而兴致缺缺,无所谓地说道:“即便孤打扮得犹如下里巴人,有谁敢不长眼睛地对孤指指点点?”
    谢晏晞这一次在宴席上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端着大齐长公主威风的皇室公主,仅此而已,并不需要做什么了。若非如此,谢晏晞也不至于这般不重视。
    白露却不以为然,认真地矫正谢晏晞的看法,“殿下可是冠若群芳的美人,若不好好打扮一下,岂非可惜了?而且啊,殿下要是不认认真真捯饬自己,那些人指不定背后里怎么样嘲笑殿下男人婆呢。”
    说起来,谢晏晞因为行事作风彪悍狠辣,很是引得那些姑娘与儒生非议。假如谢晏晞只是穿着粗布麻衫前去赴宴,那些人肯定又要背后嘲笑谢晏晞上不了台面了。
    谢晏晞闻言,嗤笑道:“他们敢在孤背后嘀咕一句,孤就把他的舌头卸下来当球踢,看他们还敢不敢指手画脚。”
    这般狠辣无情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两位侍女的反抗,相反紫苏白露一脸赞同。
    琴筝琴络伺候谢晏晞穿衣服,一身大红的百鸟凤凰的宫裙将谢晏晞的窈窕身材勾勒无疑,只见谢晏晞徐徐转身,属于长公主的威严便尽露无二。
    紫苏白露的眼里充满了崇拜之色,谢晏晞见状,没好气地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此次进宫,紫苏白露琴筝琴络都要一起去,所以马车上的位置也随之扩大了许多 。
    车水马龙的轿子停在宫门口,谢晏晞依靠自身的特权很是顺利地进入了皇宫中。含章宫是举办登基、封后以及接待外来使臣的地方,谢晏晞到的时候,华阳长公主、明珠长公主、清宁长公主、舞阴长公主都齐了,商满月与柔嘉长公主也更早一步到了。
    明珠长公主身边出人意料的没有韦经纶的身影,谢晏晞心觉讶异,但也没有多问。甫一坐下,舞阴长公主便悄悄地咬耳朵说道:“五妹妹,你有没有看见和睦公主?”
    和睦公主?谢晏晞左顾右看,并没有发现她的人影。于是答道:“没有。”
    舞阴长公主脸色有些古怪,“今日皇上接待百夷使臣,若是和睦迟到或缺席了,那些使臣就……”
    “就什么?”谢晏晞一脸漠然,“公主有公主的威严,和睦愿意什么时候到,那是她的事,跟百夷有什么关系?”
    谢晏晞此言无非是说,百夷再怎么样也就一个手下败将,和睦公主即便是迟迟未至甚至是缺席了,也没有人敢置喙什么。
    舞阴长公主闻言,讪讪一笑。而清宁长公主望着旁边失而复得不久的明珠长公主,暗自撇了撇嘴,“二皇姐啊,以后你该注意点身份,你作为大齐的公主,可别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
    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谁,华阳长公主懂,明珠长公主不懂。她蹙了蹙眉,问道:“三皇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清宁长公主似笑非笑,眸光里尽有讽刺之意,“我说二皇姐啊,你驸马是乡野匹夫也就罢了,为什么身边的奴婢也是乡野出来的丫鬟?”
    没想到清宁长公主把矛头对向了明珠长公主的侍女彩莲,彩莲瑟缩着身子,说话结结巴巴:“长……长……长……”
    “行了行了,一个乡野丫鬟,不会说话就闭嘴。”清宁长公主一脸嫌弃地说道。
    明珠长公主这下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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