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液放在农药里,产生效果的时间有了延缓,这是没来得及测试就把农药给出去,时间上出了问题造成的纰漏。
    苏老太太之前就说,好多事情,不是你一腔孤勇就能做好,做到人人感激你的,苏绵没想让谁感激她,但苏家五房和刘长喜被人讨论偷偷贪钱,挣丧尽天良的钱,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
    只苏明贤根本不在意,坐在苏绵面前,反过来揉苏绵的脑袋:“只是被他们议论两句而已,又不少块肉。哥哥又不是人民币,哪里还能有人都喜欢哥哥呢?绵绵做的是好事,会救很多人,哥哥不懂这些,什么忙都帮不上,照顾好我们绵绵,哥哥就很开心了。”
    苏绵没说话,她比谁都清楚,只有水稻好了,苏家五房和刘长喜才不会受到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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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这天,甜水乡发生了件大事,像是有预谋的,提前计划好的一样,原本只是在私下议论的村民被金桔组织在一起,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大队上,要拔了原本的水稻插秧。
    等苏绵带着霍宝宝一起赶过去的时候,刘长喜和村支书带的一群人正在和金桔一行人僵持。
    天上飘着雨,不算小,隔得近了,能听见金桔她男人的吼叫:“这他妈都什么时日了?再不种水稻,再不种都他妈得饿死!你看看这个天气,要是这雨一下就是几天,咱们什么时候能插秧?刘长喜,你别自己想做业绩就带着一个村子里的人陪你饿死,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拦不住!”
    刘长喜头一次面对这么不服管的,就几天而已,苏绵觉得刘长喜是真的老了不少,他身后也跟了群人,没有金桔那边多,两边加在一起才四十来个人,好多人没出来,都窝在家里等结果。
    接连几天的压抑,面对暴动,刘长喜也来了脾气:“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脑子的玩意儿,就几天你都等不了,天天散布不实言论,你就是个棒槌!”
    刘长喜是指着人脸骂的。
    他也是烦了,一天天的都拿出你们要吃饭,你们很贫穷的样子!买农药的钱还不是人家外地富婆捐的,说的好像真花你钱一样了,成天叽叽歪歪,你没粮食老子就要体谅你?老子儿子还在家里啃野菜呢!
    老子要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来回跑,老子早他妈也去黑市买米了!
    不把他当人看是吧?都别想好!
    刘长喜的脾气大,跟在刘长喜身边一起应援的苏老太太脾气更大了,指着刘翠兰:“你个没脑子的玩意儿,你站哪呢?你还不给我过来!”
    “娘,我不过去了,我弃暗投明了,你们都错了,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胡闹!苏洵江已经犯了大错,明贤就是下一个苏洵江,你看看这个水稻,哪里好了,娘,你别再大错特错了!”刘翠兰隔空喊话:“娘,我跟着你,跟着苏家,我腰板都直不起来,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他们都说明贤骗钱,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和明贤是同一种人!”
    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点头了,“行,你记着你今天这个话,刘翠兰你别后悔!”
    刘翠兰斗志昂扬:“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我绝不后悔,娘,等咱们种好水稻,等你坚持到那一天,我肯定给你米养你!”
    她半抬着下巴,只差直说,娘,你夸我啊!
    苏老太太实在没眼看这个傻货,别说,陪着刘翠兰一起傻得还真不少,倒是也能理解他们心里的急切和烦躁,但就这么拉帮结派的出来闹,不是无视组织和纪律吗?
    大伙儿都是抱着闹事的心情去的,等苏绵牵着霍宝宝到刘长喜那的时候,金桔还是挺杵得慌的,她指着苏绵:“啥意思啊?你还想让狗上场咬人了?这要是谁得了个狂犬病你能负责吗?苏绵,你四伯贪钱都进了监狱了,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和你哥一起送进去吗?”
    “送谁去监狱里,你再给老娘说一句?”关键时候就体现苏老太太强悍的战斗能力了,从旁边抢了个棍子对着金桔的脸就砸了上去,“不要脸的货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找着大家伙儿来找事,吃饱了闲的!”
    苏老太太的力度不小,金桔被打的嗷嗷叫唤,金桔她男人看准时机推了苏老太太一把,刘长喜这边的人一看他们的嘴炮输出选手被打,血性立刻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是干,原本还算和谐的场面,就因为一个细微的动作一点即燃。
    霍宝宝把苏绵护在身前,一时间还真没人敢去推她。
    场面极度的混乱,支持金桔和她男人的群众不少,甚至大有一种要把刘长喜搞下去,让金桔和她男人带领大伙儿奔小康的念头。
    不过事实确实是金桔没了妇女主任的位置后,一直想着这事,这不,刘长喜有了贪污的嫌疑,她和她男人但凡煽风点火一下,就有了极大地优势。
    谩骂声,啪啪的巴掌声,紧接着是“扑通”一声,也不知道哪个掉到了地里。
    还是苏绵走过去,看见在泥地里挣扎的老马。
    老马身上都沾了泥,他在地里站不稳,下意识地去拔身边的水稻,他力气不小,就这么一抽,连根带泥,就是几根水稻被他给薅出来。
    老马站稳身子,第一件事情就是继续加入混战,赶在他爬上去前,余光一扫,手上的水稻,不是前几天瞧见的枯黄,而是从根部开始,一点点蜕变成原本的白色,再往上是一点点绿,不是很浓烈的绿,但比起先前的枯黄,甚至发灰,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咱们的水稻,”老马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可置信的颤音喃喃:“好,好了……”
    水田地上头,大伙儿打的难舍难分,没人注意到他,老马回神,嗷呜一嗓子:“水稻,水稻好了!”
    声音挺大的,还在那动手的人都愣住了。
    刘长喜第一个回神,几步冲到老马身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