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深夜,家庭会议。
    顾老,顾宾,顾延才,顾飞尘,他们四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脸上布满疲倦。自顾澜清辞职后,顾氏集团就频频出事,把他们弄得焦头烂额。
    顾老身体好的时候,他一个人可以扛起顾氏集团。动过手术之后,他就力不从心。这三年因为有顾澜清,他的身体得到了很好的休养,又有力气和顾澜清斗智斗勇。可是这几天顾澜清一走,他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这会儿坐着都气喘。
    再放眼看去,唯一的儿子,一大一小两个孙子……呵呵,一个都指望不上。
    顾宾小时候就被他宠坏,长大后只适合做由他操控的傀儡,没有半点主见和魄力。他退休之后,顾宾就偷看顾澜清的脸色。顾澜清不给脸色的时候他就按部就班,给脸色的时候他就一脸懵逼,四方求助。
    顾延才……呵呵,比顾宾还要废材。所谓隔代亲,他对顾延才的宠爱那是翻倍,对顾延才的要求就是延续香火。然而就这么一个寻常的要求,顾延才都做不好,要么妻子一直怀不上,要么情妇一直生女儿,简直就是要断他的后。
    至于顾飞尘……不是嫡子嫡孙,他从来不会放进眼里。就好比顾澜清,再优秀他也不会器重,更不会为顾澜清打算什么。
    “爸,你有话就直接说,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们。你一直这样看我们,看得我们心里怵得慌。现在还没有到绝路,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顾宾已经累到麻木,他现在只想休息,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一点都不想过现在这种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顾老不想说话,更不想跟他说话:商量?怎么商量?顾澜清失踪后,顾延才去顶了几天班。这几天顾延才签错六份合同,顾宾搞砸四个项目。这十个错误又发生连锁反应,把几个正在谈的新项目给搅黄。也就是说,赚钱的新项目暂时签约不上。签约上的新项目都要面临亏损,如果单方面毁约,赔偿比亏损还要多。
    这种恶性循环一旦开始,人心就会涣散,企业形象就会一蹶不振。时间一长,不是破产就是被收购,长久不了。
    “顾英辉到了哪里?”顾老不想顾氏集团惨到那种地步,还想再抢救抢救。可是放眼望来望去,也就顾英辉可以用:“他虽然不是顾家的血脉,可顾家毕竟养了他那么多年,该他报恩了。”
    顾延才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即把锅甩出去:“对对对,爷爷英明,英辉的才能绝不会输给顾澜清。让他去顶着,顾氏很快就能出现转机。”
    顾飞尘没有说话的权力,默不吱声的点了点头又把头耷拉下来,算是同意他们的说法。
    顾宾却不这样想:“英辉是顾家的养子,理当为顾家出力,可英辉自初中后就没有怎么用过顾家的钱,他和顾澜清的关系又非同一般。我觉得他不会接手,他接手就等于和顾澜清为敌。”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齐苒复婚。”
    顾老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险些把自己给噎死了:复婚?和齐苒复婚?当初是他怂恿他们离婚。这些年齐苒有多恨他,他是知道的。齐苒的复仇心思在哪里,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他们复婚,那就等于齐苒赢了他。
    他不同意:“复婚有什么用?复婚顾澜清就能回来?我那天可是清清楚楚地说过,要给顾澜清分股份。复婚之后,顾澜清也是拿股份……”
    “那不一样。复婚之后,他就名正言顺的顾家少爷,拿股份……”
    “放p!复不复婚,只要他姓顾,只要他身上流着顾家人的血,他就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少爷,这跟复不复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爸……”
    “你在想什么,我比你清楚,无非就是齐苒在你耳边吹了风。我也无次数在想,顾澜清忽然辞职说不定就是齐苒在中间捣鬼。齐苒以为我没有顾澜清就不行,想拿顾澜清来将我一军。让你们复婚,就等于让她的奸计得逞。别以为我不知道齐苒的野心,她的野心就是把大顾氏集团占为已有。”
    “爸……”
    “老爷,英辉少爷回来了。”
    顾宾正想解释这一切和齐苒无关,管家又打断了他的话。扭头望去,看见管家拉开门,几秒钟之后顾英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目英俊,风度翩翩。顾家能与顾澜清争上下的,不是顾延才,也不是顾飞尘,而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顾英辉。
    顾宾又不自觉想:顾家的教养真不怎样,不依靠顾家的男人都混得不错,从小在顾家养尊处优的男人反而一个比一个草包。
    保姆侍候他换好鞋。
    他迈着大长腿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一一招呼:“爷爷,父亲,大哥,三弟。”
    顾老嗯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坐。
    他解开西服的扣子坐到顾老的对面,和顾飞尘隔着一个人的位置,那个位置一般都是坐着顾澜清。顾澜清的辞职他深感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如果不是林沐瑶忽然离开,顾澜清这辈子都不会碰顾氏集团。现在林沐瑶回来,顾澜清又何必替顾家卖命,以他的能力自创一个企业一点都不难。
    “顾澜清辞职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顾老看着他问,他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看了报道。”
    顾老又问:“你是怎么想的?”
    顾英辉被问得糊涂,不知道他这话的深意是什么,只能谨慎做答:“我没怎么想,就是觉得意外。”
    “顾澜清辞职之前有没有跟你商量什么?据我所知,你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和他还是火灾的时候在家中见过,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我也是看到报道才知道他辞职,之后也没有联系。”
    “为什么不联系?”
    “为什么要联系?”
    “你也是顾家的一份子,顾家的事情你有权干涉。”
    顾英辉笑了:顾澜清是正经的顾氏血脉都不被待见,他一个外人又算顾家的哪一份子?说句实在话,他有点早熟,顾澜清被齐苒带出顾家后,他就知道自己在顾家是什么地位,也知道顾家不是他的久留之地,早早就学着自立。
    那时候,除了顾宾会偶尔关照他,顾老对他是不闻不问。这会儿出了事,顾老又让他干涉顾家的内务,真是好笑。
    他忍着情绪,若无其事的问道:“爷爷今晚叫我回来,是想让我干涉顾家的内务?或者说,爷爷是想让我把顾澜清劝回来?”
    “错!”顾老看着他,眸光又锐又狠,精光阵阵:“他爱回不回,爱去哪就去哪,都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今晚叫你回来,是想让你替代顾澜清,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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