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厅,走到停车场,谷宇已经泪流满面。
    前方忽的传来急刹车的声音,一个年轻的身影跳下车朝他飞奔而来:“爸,我哥呢!”他一脸惊慌,看到谷宇脸上的泪和怀中昏迷不醒的向妆,他又急躁了:“槽!还是不是一家人?我哥为谷氏拼死拼活拼了十几二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至于这样六亲不认吗?”
    说完就要往里冲,谷宇又喝停他:“你过去搅和,你哥这打就白挨了。谷家的事谷家的人不能参与,打完这一顿他就不是谷家的人。”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离开谷家肯定有损失,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一种极致的收获。谷宇以前不支持他,现在懂了他,十二年就为一个女人,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换成是他,也未必能做到。
    谷宇有两个儿子,长子谷子龙,次子谷子昊。
    谷子昊比谷宇更懂谷子龙,许多话谷子龙不会跟谷宇说,但肯定会跟谷子昊说。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
    “我以为我可以重新爱上其他女人。”
    “吴家的大小姐我见过,堪称完美的的一个女性,可我对她就是没有感觉。”
    “每次看到吴家大小姐,我就会想起她。”
    “越来越想,中毒般深入骨髓的那样想,我觉得我非她不可。”
    但谷子龙要卸任的事情没有跟他说,他是看到记者会才从外地匆匆赶回来。谷子龙不跟说这事儿,想必也是害怕他来搅场吧!哭了,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落,他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哥哥,哥哥!
    若要问这世上谁对他最好:不是谷宇,不是向妆,而是大哥谷子龙!
    谷宇的老泪落得更急,滴到向妆脸上把向妆从昏迷中滴醒。向妆的眼泪流个不停,还深觉胸口闷得疼,她挣扎着要下来又被谷宇强行塞进车里:“昊,走了,送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别在这里耽误你哥的大事。你哥最近会比较忙,家里的事情你要多出点力才行。”
    向妆在车里哭。
    谷宇坐进去,抓着纸巾一把给她一把给自己。
    谷子昊不甘心……他走,又心疼大哥。他留,又不能留……他痛苦至极,看向着主楼的方向仰头长啸:“啊啊啊啊啊……”悲怆的啸声传到主楼,众人听得真真切切,有人脸上变色,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却无动于衷。
    谷子龙咬紧牙根忍,忍皮肉之痛,忍心灵之痛,他死死地攥紧拳头,后背挺拔如初,没有丝毫的弯曲。而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爷……”
    有人想要替他求情,又撞见谷鹏琰甩来的冷冽目光,不敢再求情,到嘴的话忙忙缩回。
    谷老越来越生气,并没有因为血肉模糊而消气半分,他就不信谷子龙的骨头有那么硬,就不信谷子龙能坚挺一辈子。
    他扬起手上的皮鞭,又是一计狠鞭甩下去,打得旧伤上面,血肉溅飞。
    娃娃终是吓到,捂着眼睛转身背对,脑海却是挥之不去的血腥画面:血肉飞出身体。
    谷子龙的腮邦咬到紧致,紧握的拳头青筋一根根鼓起来,额头的冷汗如雨水般往下滴滴答答,脸色寡白寡白:没事!还能行!眉儿,等我!这一次,我定不会再负你!
    后背又是一计皮鞭,痛得他眼冒金星。如果不是心中有强大的支撑,他又哪里挺得住?
    谷老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脸色同样寡白寡白:如果可以,他想打死这个不孝子孙!咬了咬牙,再次喝问:“谷子龙,你当真要为一个女人和谷家反目?”
    谷子龙的视线已经模糊,意识靠着强大的信念才能撑住,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说话,声音却弱如蚊蝇:“谷家和她可以同在……是谷家容不下去她,不是我要和谷家反目。”
    “你还有理?”
    “最早,这世上没有人……后来,有了人,没有阶层……是什么时候开始,豪门容不得平民……谷家成为豪门前,又是什么……”
    “好!有骨气!希望离开谷家后,你能一直这么有骨气。”谷老放弃挣扎,挥起手上的皮鞭又接着甩下,一鞭接着一鞭,声音刺耳,血腥弥漫。
    谷子昊疯狂飚车,一边飚车一边抹眼泪又给康顺打电话:“你tmd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哥平时对你怎样,你心里没有数吗?还不快点去救我哥,你想我哥被那群人弄死吗?”
    康顺怎么不想救人,可他没法靠近啊,谷鹏琰的人一直缠着他,他完全没有机会脱身。
    怎么办?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心急如焚!
    向妆再次哭晕,谷宇完全不敢想谷子龙,一想到就是满脸子的奄奄一息。谷子昊跑前跑后,找医生安排向妆,得点空闲就看看手机,生怕错过重要信息。
    向妆输上液的时候,谷子昊又给康顺打电话:“怎么样?我哥怎么样?接到人立即送过来,医生我已经安排好了。”
    “对不起!”康顺除了说对不起,没有第二个词,他面前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保镖。以前有谷子龙进行制衡着,谷鹏琰有野心也得忍着。现在谷子龙失利,谷鹏琰就不用再忍,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谷老或许还不想谷子龙死,但谷鹏琰是求之不得想谷子龙快点死。
    谷子龙死了,他才能永绝后患,高枕无忧。
    九十九鞭,一鞭不少,一鞭不多,管家在旁边提醒:老爷够了。
    谷老眼色一沉,浑身一软,皮鞭落到地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几二十岁。他看着谷子龙血肉模糊的后背,目光涣散,有气无力:“你走吧!走出去之后,谷家大门不再朝你打开!你,我,从此陌路……就算,有缘,相遇,也不要再招呼。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谷子龙疼得已经麻木,只剩一口呼吸在维持生命的流转。听到谷老的话,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缓缓打开紧握的拳头,慢慢撑到地上,又慢慢弯下腰,直般艰难地朝上座磕了一个头:“不孝子孙愧对谷家的列祖列宗,愧对爷爷的栽培和抚养,无以回报的恩情来世再报。”又慢慢直起身,后背裂开的肉一合一并,宛如嘴巴在说话似的。
    他捡起衬衣慢慢穿上,再拿起西服慢慢穿上。
    看不见血肉模糊,那感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他太疼太虚弱,穿好衣服已经用尽了他的洪荒之力,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管家要过去帮他,谷老喝止:“自己走进来的自己走出去,靠谷家人扶出去,以后他就还是谷家人。”也就是说,这打就白挨了!
    管家不敢扶,其它人更不敢扶。
    谷子龙疼得已经虚脱,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移动一分膝盖。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意识一阵阵远去:眉儿,等我,我一定可以的!咬住舌头,疼痛感让他有了几分清醒,也多了几分力气。他屈起膝盖,又因体力不支,整个人往前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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