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查清楚前,越皇不会允许自己回去,这样可以防止她与江殊和沈丛串供,而且她也是人质,到底怀远侯府和齐国公府都是握了兵权的人。
    有自己在手,也能起到个钳制的作用。
    太后深深看了苏洛一眼,说道:“你急得早饭都没吃,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吃东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太后应该有话要跟越皇单独说。
    苏洛乖巧的点点头,很快就从太后的寝宫退了出去。
    今日依旧是个艳阳天。
    即使站在廊下阴凉的地方,还是能感受到太阳火辣辣的热度,苏洛抬头看了看,刺目的阳光让一夜未曾好眠的她有点眩晕。
    谋反。
    这个罪名只要想一想,她就觉得浑身冰凉。
    前世她父兄全部都为了卫璟搭上性命,家中只剩下一些还未完全成长好的子侄。可饶是这样,卫璟还是不放心。
    他踩着苏家的尸骨上的位,只要苏家人还有血脉在,他就怕有天这些人会幡然悔悟,与他作对,因此最终还是找了个理由,灭了苏家满门。
    这个理由,就是谋反!
    可笑的谋反,可怕的谋反!
    苏洛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可怕的记忆从脑子里驱逐。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越皇比卫璟要宽和许多,如此漏洞百出的指责,应该不至于最后被坐实,而且看他刚才那样,对自己的话已经有了两分信服。
    如今最最重要的人,就是沈丛。
    希望他真的靠得住,希望白芷不要作妖,希望就算白芷作妖,他也能记住两人之间的约定,挡住那女人的诱惑。
    她记起入宫之前江殊捏着她的手,说的一句话。
    他说:“别怕,一切有我,不会出事!”
    她信他。
    回想起江殊的话,苏洛乱糟糟的心定了不少。
    她这陪太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可能朝外递消息了,而且说不定越皇还会下令,不让父亲知道自己是在后宫之中。
    今日太后不惜装病也要将越皇从朝会上请下来,这就证明,卫璟已经发动了攻势。
    这事情牵涉皇子,还牵涉齐国公府和怀远侯府,想来陛下也不会拖太久,是成是败很快就能有消息。苏洛猜的不错,越皇的确下了禁令,不让任何人透露苏洛入了宫的消息。
    虽然事情并未分明,但因为有了嫌疑,怀远侯府和齐国公府还是被团团围了起来。
    怀远侯府气的在家里骂娘,侯夫人也叉腰,把门口的禁卫军骂的是狗血淋头。
    其实被冤枉谋反什么的他们倒是不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要谋反,在南疆那会早就干了,底下多少人都提过这出。
    苏唐不是个志向远大的人,皇帝老儿对他苏家不错,他也没想着要做那大不敬的事,他当个土皇帝就美滋滋的,要那么多疆土干嘛呢,反正他当了皇帝,家里的母老虎也不让他多娶几个老婆,到时候鸡飞狗跳的,想想就头大。
    而苏夫人就更不愿意了!
    管一个小家她就已经够头疼,要是当了皇后那还得了,以后还有没有自在,何况当了皇后,就得给夫君纳妾才行。
    可拉倒吧!
    她为了堵婆婆的嘴,连着生了五个儿子,谁敢说苏家人丁不兴旺,她跟谁急。
    五个儿子!
    你还嫌不够,还要你儿子再找人开枝散叶,你说的过去啊,你!
    这一对夫妻也算是志同道合,此时他们破口大骂自然不是因为蒙受冤屈,而是因为他们女儿失踪了,他们出不去啊,不能去找,这乖乖女儿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苏唐觉得自己是当真要造反。
    女儿是他的命根子,没了女儿,这辈子还有什么乐趣。
    怀远侯等了半日,围府的人越来越多,他急啊!
    冲到兵器房里,拿出刀就要往外走冲!
    杀出去,找我乖乖女!
    苏青急得要死,偏偏又劝不住,这要是杀出去,这本来不是谋反,都要变成谋反!
    要命哦!
    就在这时,有一只鸽子咕咕咕的停在了他跟前,一双小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他,还蹬了蹬自己的腿。
    苏青眼尖,赶紧道:“爹,那鸽子腿上绑着信!”
    南疆路途遥远,信件传递极为不便,有时候大哥他们就用鸽子来送家书,说说南疆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
    是老家的四个儿子的来信,这让苏唐的动作顿了顿,苏青马上上前,一把拽下苏唐手里的刀:“爹,先看信!”
    前几天察月沐进邺城,刚带了消息,怎的这么快又飞鸽传书,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女儿重要,儿子也是亲生的。
    苏唐按下一腔子怒火,扯下鸽子腿上的信一看。
    细细的纸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苏洛安,在太后处,慎行妄言!
    没有落款。
    在太后那?
    如果是在太后那的话,应该没事。
    毕竟苏洛救过太后,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太后肯定会护着她的。
    只是这妄言是啥意思,不是勿妄言,不要乱说话吗?
    苏唐询问的看着苏青,苏青也是一脸茫然。
    而就在这时,察月沐打着哈欠出现了,他初入邺城繁华之地,被春风楼的小妖精们迷住了,听曲儿听到天蒙蒙亮才归。
    此时刚被吵醒,素日里带笑的眼睛耷拉着,没什么神采:“我听得外面吵得很,出了什么事儿?”
    瞧这一脸茫然的样子。
    苏青着急上火,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又给他递纸条:“你看看这最后两字什么意思,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说起来,察月沐比苏青的脑子的确要好使一点。
    出了这样的大事,察月沐顿时醒了瞌睡,接过那纸条瞧了一眼,转了转眼珠子:“我猜这人的意思是姑父你该怎么骂还怎么骂,但不能动手!骂没关系,动手那性质就不一样!”
    苏青茫然:“这什么道理?”
    “你想想,你们之前哭着喊着要出去找人,突然之间就偃旗息鼓了,这不是很奇怪吗,要是被有心人抓住这一条去陛下面前说,那就是你们跟旁人有私通啊!表妹明明就在皇宫中,陛下却不让递消息出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家人顿时都明白了过来。
    侯夫人率先叉腰,站在门口就开始破口大骂。
    南疆可没那么多大家闺秀的讲究,真的吵起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那个设局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侯夫人一一问候遍了,她这一年来勉强装出的世家风范,可全报废了。
    而此时,怀远侯府对面不远处的一辆外观低调又普通马车内,坐的恰好是卫九重和卫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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