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气氛忽然有些紧张,夏鹿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周铭郴也许并不是针对谁,而是他习惯了这样跟人说话,虽然本身可能并没有任何恶意,却总是显得咄咄逼人。
    高岐山的脸色有些变化,不过很好地克制住了,“周先生,这件事还真的是你想多了。”
    “我并没有特别要求医院或者某位医生删除我太太的就诊记录,只是我们未来的就诊和治疗都将在美国进行,医院已经将所有文件归档并发至美国,至于他们是否认为这些资料已经没有继续保留在该院数据库里的必要,我相信医院有权自由决定,这件事完全与我无关。”
    短短几句话,夏鹿已经从两人的口吻中觉察出了火药味。她在心里默默抱怨,拜托,我是来问清楚事情的,怎么变成了这种局面,都怪周铭郴,非要跟来。
    高岐山的话还没说完,“对了,周先生,我听说你跟我的女儿夏鹿已经离婚了,怎么现在还来关心我们的家务事呢?”
    周铭郴伸手揽住夏鹿的肩膀,将她扯到自己身边,“那一定是你误会了,我跟夏鹿并没有要离婚的打算,以后也不会离婚。”
    夏鹿仰头看他,“什么啊。”
    周铭郴低头瞥了她一眼,眼神犀利,好像在说,如果敢在这种时候反驳你就死定了。
    夏鹿见状默默闭了嘴,转头看向高岐山。
    他皱了眉头,看样子满脸都是不解,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会,大概是自己刚认回的老婆女儿和外面的新闻媒体都统一口径说这两人已经离婚了吧。外面的小道消息不能随随便便信也就算了,身边人竟然也在隐瞒事实。
    僵持几秒,周铭郴开了口,“还有一件事。”
    “我听说夏鹿之前让你把罗凡先生转到了其他医院,并承担了他的治疗费用。罗凡先生是夏鹿的救命恩人,作为夏鹿的丈夫,他的事情先前一直是我在负责,高总如果觉得罗凡先生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可以随时转回我的医院。我向夏鹿保证过,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无偿为罗凡先生提供最优越的医疗和护理条件,直到他康复或死亡。”
    夏鹿又一次仰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明明是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白字黑字写在合同里的…不过这次她很识相地并没有说出口。这家伙说谎的时候口条很利落,气定神闲的样子跟平时无异。
    “这就不必了。”看得出,高岐山说这话时的语气已经跟先前大不相同,“这点钱我还出得起。再说,鹿鹿是我的女儿,他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周铭郴笑着说道,“下午我和夏鹿还有约会,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夏鹿这次终于忍不住,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这个人说谎简直没有底线的。自己老妈还生着重病,什么情况都了解不到,她哪有什么心情约会,更不要提是跟他。
    周铭郴没有反抗,只是箍住她肩膀的手瞬间收紧,抓的夏鹿眼泛泪光。
    转眼被他带出门去,一直走到车前才松开。
    “嘶…疼死我了…”夏鹿一边揉着被抓痛的肩膀,一边小声抱怨。
    周铭郴则抬起自己被踩过的那只脚,“擦干净。”
    “什么?”
    “你刚才把我的鞋踩脏了,现在给我擦干净。”他一本正经说道,仿佛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神经病。”夏鹿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朝人行道方向走去。
    “诶,你去哪儿?”周铭郴在她身后不满地喊道。
    “回家!”
    周铭郴快走几步,抓住她的胳膊,“事情都没有搞明白,你就要回家了?”
    “那不然呢?”夏鹿抬头看他,“他都已经说了这事跟他没关系,医院又没信息了,现在还能去哪里问。”
    “你相信他说的话?”周铭郴反问道。
    “什么意思?”
    “跟我来。”
    周铭郴将夏鹿重新拽回车上,转身从后座拿了一份资料,递到她手上。
    “你看看这个。”
    夏鹿一脸狐疑接过来,翻开手里的牛皮纸袋,里面放着几份文件,都是与高岐山有关的不同信息。背景资料、公司资料、个人资料…夏鹿睁大了眼,“你调查他?”
    周铭郴不置可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夏鹿满头黑线,又不是要打仗,连兵法都出来了。忽然,她的视线被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吸引了去。这份报告是有关高岐山和一个叫高磊的人之间的亲子关系。结果显示,两人完全不具有亲子关系。
    “你从哪搞到这东西的?”夏鹿盯住周铭郴,“这可属于个人隐私,不犯法吗?”
    “我自然有我的途径,”周铭郴说的云淡风轻,他指着报告上的信息一栏,“看这里。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是今年二月底出具的,当时这个高磊刚满二十岁。”
    夏鹿一头雾水,“那怎么了?”
    “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离的婚?”
    夏鹿这才想起来,夏知秋之前说过,他们两人是在夏鹿快满三岁的时候离的婚,原因是高岐山在外面有了小三,打算跟那女人在一起。今年自己二十三岁,这个高磊二十岁,那也就是说当时两人离婚的时候小三就已经怀上了高岐山的孩子,而且肯定就是这个高磊。
    当然了,后来证明高磊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才会回过头来找她们母女。
    “这个人就是…”她抿住嘴唇,低头看着报告。
    “不觉得奇怪么?”周铭郴继续说道,“高岐山当初为了这个女人宁愿抛弃你们母女,说明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是很深的,如果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不可能等到二十岁才去做亲子鉴定。”
    “好像有道理诶…”夏鹿点了点头,“所以呢?”
    “一个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发现不是自己亲生的,说断就断,不觉得太无情了么?”
    夏鹿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随即摇了头,“一般人肯定觉得无情,但是高岐山可不是一般人,他当初离婚的时候也是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在做出这种事也很正常。”
    “就算他这样正常,难道这个高磊没有一点反应也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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