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铭茱依旧有些不服气。
    弋阳郡主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孩子。
    虽然父亲对她大加褒扬,她也未必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厉害。
    姐姐觊觎她的夫婿是不太好,可际表兄把她吹得也太神了吧?
    姐姐自幼习武,连外祖家的几个舅舅和表兄表弟们都不是对手。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弋阳郡主真的和姐姐动手,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桓际翘了翘嘴角:“瞧你这小模样是不服气啊?”
    姬铭茱抿住嘴不说话了。
    “不服气也好说,反正我大概会在你们家住上一段。
    我瞧着你姐姐的模样像是练过几日,有空大家切磋一番。”
    “若是我姐姐赢了你,是不是就能证明她比弋阳郡主强?”
    桓际被气笑了。
    自己好歹也苦练了十多年,同龄人中除了哥和小九,还真没输过谁。
    怎的到了这里,连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都敢瞧不起他了?
    张口闭口她姐姐赢了自己,说得跟真的一样!
    还什么茱表妹,明明是猪表妹才对!
    “实话对你说吧,我的武功比起我嫂子,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的话,那就让你姐姐来寻我,咱们拳头上见真章!”
    “好,我替姐姐应下了!”
    ※※※※
    桓际和姬铭茱离开后,偏厅里只剩下了姬凤濯和桓郁以及几名丫鬟。
    姬凤濯摆摆手,示意丫鬟们全都退下。
    “郁儿有什么事情想与舅舅商议?”
    桓郁道:“我之所以把阿际支开,并非所说之事需要避讳他。
    事实上这件事就是阿际发现的,我们也是因为他的发现才来了此处。”
    “哦?莫非际儿在襄逆那里有所发现?”
    桓郁遂把桓际在元文帝陵墓中的发现详细说了一遍。
    “……舅舅,那宝藏真的存在么?还有,据姬灵玉说,玉佩本来就只有一对,所谓的第三块纯属谣言。
    如果舅舅不介意,是否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于我?”
    “襄逆这个狗东西,临死前都不放弃寻宝藏一事。
    亏得皇祖父当年对他那么好,他却是恩将仇报!”
    他恶狠狠骂了几句,这才道:“舅舅有些失态了,还请郁儿见谅。
    姬灵玉的话不可全信,但玉佩一事她并未撒谎。
    皇祖父传下的玉佩的确只有一对,并不在他的随葬品中,而是赐给了我父皇和姬灵玉各一块。”
    “那宝藏呢?”桓郁追问道。
    他方才故意没有把姬灵玉的话说完整,就是想要试一试这两个人有没有在撒谎。
    姬凤濯却会错了意,以为外甥对宝藏也有兴趣。
    他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郁儿啊,老祖宗留下的宝藏是好,但咱们绝不能被所谓的宝藏拖住前行的脚步。
    当初襄逆谋反,父皇将玉佩传到我手中,并告诉了我藏宝图的秘密。
    我曾经对你说过,逃出皇宫之后,我随连将军辗转去了离国。
    那时我几乎是身无分文,连将军虽然收拢了一些旧部却无力供养,凭他当时的财力更没有办法扩充军队。
    当时我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尽快联络姬灵玉,两块玉佩合一便能够寻到宝藏,燃眉之急立时可解。
    二是像离国人学习经商,一边赚钱一边扩大自己的势力。
    两条路各有优劣,但我十分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甥舅二人相认半年多来,这还是桓郁头一次对姬凤濯生出了钦佩之意。
    难怪他用二十年的时间便能与襄逆分庭抗礼,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
    宝藏那种东西听着是挺诱人,其实太过虚无缥缈。
    即便元文帝肯定了它的存在,并且还给了藏宝图,也不能证明它就真的存在。
    即便真的存在,数量多寡价值几何也无人知晓。
    万一费尽心血和人力物力,最终那宝藏根本值不了几个钱,甚至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岂不是亏大了?
    再者说,姬灵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说不定还想着独吞那批宝藏,用来支持老相好扩充势力呢。
    与其费尽周折去找那不靠谱的宝藏,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事。
    桓郁赞道:“舅舅的确是看得长远,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姬凤濯苦笑了下:“这也是没办法啊!活人总不能被一堆死物拖累。
    谁能说得清宝藏有多少,又需要花费多少时日才能拿到手。
    与其浪费那些时间和精力,还不如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拿定主意之后,舅舅便把那玉佩束之高阁,只当皇祖父是在安慰父皇,其实那宝藏早就被他取出来用掉了。”
    桓郁点点头,没有继续谈论宝藏的问题。
    那一日廉明听得分明,姬灵玉当着卫从云的面,否认自己知晓宝藏一事。
    按说卫从云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应该不至于撒谎骗他。
    但她显然并不信任永王,或许担心卫从云上了他父亲的当,所以不得已说了句假话。
    姬凤濯拍了拍桓郁的肩膀:“郁儿,舅舅从前的提议,你重新考虑过么?”
    桓郁抬眼看着他:“舅舅指的是担任统帅一事?”
    “是啊……”姬凤濯叹了口气:“舅舅并非是要为难你,只是我的处境也是艰难得很。
    连老将军走了之后,好几股势力便难以压服,单靠舅舅的嫡系实难掌控全局。
    内部难以团结,如何继续收复河山?
    诚然,你从前的话也有道理。你毕竟年轻,又没有真的带过兵,一时间恐怕难以让众人信服。
    但你的能力舅舅是清楚的,而且你还有旁人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身份。
    你外祖父的威信还在,身为他唯一的外孙,由你来担任统帅,一定会有许多人拥戴。”
    桓郁道:“舅舅,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的想法和从前一般无二。
    您的难处我能够体谅,能帮你的我会尽力相帮。
    而且您之前也说过,离国军队久疏战阵,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此次两军对峙,最难对付的便是站在离军背后的永王。
    您的目的是击退离军,我的目的是生擒永王,两者并不矛盾。”
    姬凤濯的目光亮了亮:“郁儿说得对,其实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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