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没有心
“这里是哪里，你们这群狗奴才想做什么！”苏云松大骂。
下人们却不敢吱声。
苏老太爷看了看苏云松，道：“云松。”
“爹？”苏云松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往前趔趄几步，便看到了躺在床上依旧不能动弹的苏老太爷，笑了笑：“爹，是你安排的人啊，不过你要见我，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见，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是爹对不住你。”苏老太爷愧疚道。
苏云松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人从后面用一根绳子死死勒住了。
苏云松拼命的挣扎反抗，可喝醉了的他手脚发软，根本没有力气。
苏云松直直的盯着床上的苏老太爷，苏老太爷只是流泪，一如几年前，他撺掇皇帝发兵灭了楚国一般。
“爹，你好狠……好狠的心呐……”
苏云松挣扎着说完这句话，终于瞪着眼睛没了呼吸。
当晚，苏云松在房间里上吊自尽的消息便立即传遍了大街小巷。
正在苏府准备秘密行动的黑衣人一听，迟疑片刻，还是暂时撤走了人回宫禀报去了。
皇帝咳了几声，听到苏云松自杀的消息，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看来老苏国公还没糊涂。”
“皇上打算放过苏家其他人吗？”
“朕亲自对苏家动手，本是下下之策，摄政王的人护在林楚玉身边，朕若是动手，难免给他把柄。如今叛党苏云松已经自尽，朕也不必再多此一举了。”皇帝疲惫的说完，又咳了几声，看到咳得满手帕的鲜血，才吩咐一侧护卫：“明日带国师入宫来见朕。”
他倒要看看，这江山他魏临渊是不是真的有命能坐！
小桑听到消息后，没有去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林楚玉，等到第二天天色微亮才跟她说了。
林楚玉刚换好衣裳，闻言，又让婉清去换了套素色梨花白的长裙来，才道：“我们去松鹤堂。”
“小姐用过早膳再去吧。”
“不。”林楚玉神色格外的冰凉，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亲眼看着母后痛苦死在眼前时一般。
十月的清晨已经寒凉，白雪体贴的拿了披风给林楚玉，才跟在她身侧，道：“小姐，您觉得大老爷真的会自尽吗？”
“不会。”林楚玉十分笃定。
“不会？”白雪没想到她猜对了，大老爷真的是被人杀的。
林楚玉没说话，一路从清风院走到松鹤堂，才看到本该冷清的院子，此刻已经全是伺候的下人了，管家也刚从里屋出来。
管家看到一早过来的林楚玉，立即行了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林楚玉脚步微微停住：“管家有什么话直说吧。”
管家这才道：“是老太爷方才吩咐，说等大老爷的丧事办完以后，苏家会撤离京城，表小姐因为与摄政王殿下婚事将近，便独自留在京城。”
说完，管家的头更低了些，生怕林楚玉生气。
却没想到，林楚玉只是薄凉一笑：“我知道了。”说完，就提步往里屋去了。
管家看她如此，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倒是觉得表小姐挺好，奈何老太爷他执意如此。
里屋内。
苏老太爷也似乎早就料到了林楚玉会来。
他已经由下人服侍着穿好了整齐的黑色长衫，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身体瘫痪不能动，嘴却还是能动的。
林楚玉一来，苏老太爷便打发了其他人都下去了。
“原本我以为，我娘只是个女儿，又是继室所生，外祖父才会如此的狠心，却没想到，你的狠心，是不分亲疏远近的。”林楚玉微微浅笑，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老太爷看着她的脸，脑海里也浮现出了自己女儿的模样，可他从不曾后悔过。
“为成大事，当然要不拘小节，这样的道理，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苏老太爷冷冷讽刺。
“我却明白什么是情。”林楚玉反驳。
苏老太爷却更为不屑：“你的那所谓的情，只是你的优柔寡断。为何世上的女人都要顺从男人？就是因为女人们不仅头发长见识短，还优柔寡断，满脑子情情爱爱，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白雪气急，上前要辩论，却被小桑拉了下来。
林楚玉听到苏老太爷这些话，反而有些释然了。
“原来在你心里，从没有‘亲人’这两个字，你的儿子女儿和夫人，都不过是你用来成大事的工具。”林楚玉微微一笑：“是我错了，误以为你狠心，你不过是根本没有‘心’而已。”
苏老太爷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苏长瑞已经离开，不会再跟苏家有瓜葛，苏家大房血脉已断。苏家二房尚有个苏安，但我会让苏安改姓的，因为你的苏家不值得在拥有荣耀。”林楚玉薄凉说完，转身要走，苏老太爷果然急了起来。
“林楚玉，你敢！”
“那外祖父你就再活长久一点，看我敢不敢。”林楚玉冷冷说罢，提步而去。
苏老太爷原本强撑着，想着今日不论如何也不会被林楚玉激怒，却没想到，她句句话都在打击着他最在乎的东西！
“来人，来人！”老苏国公立即大声喊道。
外面立即有人赶了进来，忙道：“老太爷，您有何吩咐？”
“去，把二房的人都接回来，从此后，苏府便是二房当家。”苏老太爷道。
“是。不过今儿三小姐已经回府来准备丧事了，可要三小姐把事交给二夫人？”小厮问道。
苏老太爷想起苏晴芳，手心更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与我苏家再无关系，让她不许插手！”
话很快传到苏晴芳的耳朵里。
苏晴芳悲从心中来，眼泪也直接落了下来，反倒是特意放下公务随她一起来吊唁的蔡琰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晴芳，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晴芳感激又感动，但从此往后，她都不必再接受苏家人的折磨了。
林楚玉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朝她而来的苏晴芳。
“三姐姐。”
“楚玉。”苏晴芳小跑着过来，直接抱住了林楚玉。
林楚玉看着随她而来的蔡琰，知道夫妻之间定然没有被这些事影响，也稍微安心了些，笑道：“三姐姐，你可还好？”
“我没事，我只担心你，楚玉，祖父要把苏家交给二叔他们来管了，你怎么办？”苏晴芳红着眼睛望着林楚玉道。
林楚玉闻言，只轻轻一笑：“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三姐姐只管放心。而且你现在已经是蔡家的儿媳了，往后要以蔡家为重，好好在蔡家相夫教子，苏家的事，你不要再管。”林楚玉叮咛道。
苏晴芳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她怎么能放下林楚玉在这儿不管？
“楚玉，要不然你来蔡家暂住吧，就当是陪陪我，没人会说闲话的。”苏晴芳提议。
白雪和小桑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连连劝慰。
林楚玉看着苏晴芳，也的确担心老夫人的事，便也干脆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苏云翰自然很快携带这家人回了苏家来，但办丧事的这几日，他们倒是很安分，直到丧事办完，不等苏老太爷开口，林楚玉就已经带着下人往蔡家去了。
苏依依现在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张狂了，在大牢住了这么久，她现在草木皆兵，房门也不敢轻易出去，反倒是苏安，越发的聪明，也越发的讨二夫人欢心，以至于苏云翰跟二夫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苏安就在隔间里练字也没关系。
此刻，二夫人正小声的跟苏云翰说着周嬷嬷的事。
“林楚玉好像一直在暗查周嬷嬷的事，我看她根本没打算出手救老爷和依依，所以也不敢轻易把人交出来，您有吩咐不能伤了这老婆子，所以……”
“行了，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必再说这些。”苏云翰消瘦不少的脸上浮现几许阴翳：“没想到林楚玉倒是一点也不跟她娘一样，当年我杀了她父皇时，就该也连这这个小畜生一起杀了，若不是她母后护着，我……”
话还没说完，隔间忽然传来毛笔摔落的声音。
苏云翰微微一愣，立即出来，才发现苏安正在弯腰捡墨笔。
“安儿，你……”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安儿吵到你们了？”苏安忙道。
苏云翰看着一脸单纯的苏安，想了想，又低声道：“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苏安闻言，一脸羞愧：“儿子方才困乏极了，所以悄悄睡了会儿，墨笔这才落在地上的，还请爹爹责罚。”
苏云翰闻言，这才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你既然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多谢爹爹。”苏安乖巧的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苏云翰才走过来看了看苏安写的字，自己工整，笔锋遒劲有力，看着倒不像是个小孩子的笔迹，但偏偏苏安年纪又还小。
苏云翰朝算的背影看了看，没再多想，继续回去跟二夫人商议去了。
苏安出来后，面色平静极了，就好像根本没听到方才那番话一般。
“这里是哪里，你们这群狗奴才想做什么！”苏云松大骂。
下人们却不敢吱声。
苏老太爷看了看苏云松，道：“云松。”
“爹？”苏云松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往前趔趄几步，便看到了躺在床上依旧不能动弹的苏老太爷，笑了笑：“爹，是你安排的人啊，不过你要见我，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见，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是爹对不住你。”苏老太爷愧疚道。
苏云松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人从后面用一根绳子死死勒住了。
苏云松拼命的挣扎反抗，可喝醉了的他手脚发软，根本没有力气。
苏云松直直的盯着床上的苏老太爷，苏老太爷只是流泪，一如几年前，他撺掇皇帝发兵灭了楚国一般。
“爹，你好狠……好狠的心呐……”
苏云松挣扎着说完这句话，终于瞪着眼睛没了呼吸。
当晚，苏云松在房间里上吊自尽的消息便立即传遍了大街小巷。
正在苏府准备秘密行动的黑衣人一听，迟疑片刻，还是暂时撤走了人回宫禀报去了。
皇帝咳了几声，听到苏云松自杀的消息，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看来老苏国公还没糊涂。”
“皇上打算放过苏家其他人吗？”
“朕亲自对苏家动手，本是下下之策，摄政王的人护在林楚玉身边，朕若是动手，难免给他把柄。如今叛党苏云松已经自尽，朕也不必再多此一举了。”皇帝疲惫的说完，又咳了几声，看到咳得满手帕的鲜血，才吩咐一侧护卫：“明日带国师入宫来见朕。”
他倒要看看，这江山他魏临渊是不是真的有命能坐！
小桑听到消息后，没有去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林楚玉，等到第二天天色微亮才跟她说了。
林楚玉刚换好衣裳，闻言，又让婉清去换了套素色梨花白的长裙来，才道：“我们去松鹤堂。”
“小姐用过早膳再去吧。”
“不。”林楚玉神色格外的冰凉，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亲眼看着母后痛苦死在眼前时一般。
十月的清晨已经寒凉，白雪体贴的拿了披风给林楚玉，才跟在她身侧，道：“小姐，您觉得大老爷真的会自尽吗？”
“不会。”林楚玉十分笃定。
“不会？”白雪没想到她猜对了，大老爷真的是被人杀的。
林楚玉没说话，一路从清风院走到松鹤堂，才看到本该冷清的院子，此刻已经全是伺候的下人了，管家也刚从里屋出来。
管家看到一早过来的林楚玉，立即行了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林楚玉脚步微微停住：“管家有什么话直说吧。”
管家这才道：“是老太爷方才吩咐，说等大老爷的丧事办完以后，苏家会撤离京城，表小姐因为与摄政王殿下婚事将近，便独自留在京城。”
说完，管家的头更低了些，生怕林楚玉生气。
却没想到，林楚玉只是薄凉一笑：“我知道了。”说完，就提步往里屋去了。
管家看她如此，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倒是觉得表小姐挺好，奈何老太爷他执意如此。
里屋内。
苏老太爷也似乎早就料到了林楚玉会来。
他已经由下人服侍着穿好了整齐的黑色长衫，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身体瘫痪不能动，嘴却还是能动的。
林楚玉一来，苏老太爷便打发了其他人都下去了。
“原本我以为，我娘只是个女儿，又是继室所生，外祖父才会如此的狠心，却没想到，你的狠心，是不分亲疏远近的。”林楚玉微微浅笑，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老太爷看着她的脸，脑海里也浮现出了自己女儿的模样，可他从不曾后悔过。
“为成大事，当然要不拘小节，这样的道理，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苏老太爷冷冷讽刺。
“我却明白什么是情。”林楚玉反驳。
苏老太爷却更为不屑：“你的那所谓的情，只是你的优柔寡断。为何世上的女人都要顺从男人？就是因为女人们不仅头发长见识短，还优柔寡断，满脑子情情爱爱，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白雪气急，上前要辩论，却被小桑拉了下来。
林楚玉听到苏老太爷这些话，反而有些释然了。
“原来在你心里，从没有‘亲人’这两个字，你的儿子女儿和夫人，都不过是你用来成大事的工具。”林楚玉微微一笑：“是我错了，误以为你狠心，你不过是根本没有‘心’而已。”
苏老太爷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苏长瑞已经离开，不会再跟苏家有瓜葛，苏家大房血脉已断。苏家二房尚有个苏安，但我会让苏安改姓的，因为你的苏家不值得在拥有荣耀。”林楚玉薄凉说完，转身要走，苏老太爷果然急了起来。
“林楚玉，你敢！”
“那外祖父你就再活长久一点，看我敢不敢。”林楚玉冷冷说罢，提步而去。
苏老太爷原本强撑着，想着今日不论如何也不会被林楚玉激怒，却没想到，她句句话都在打击着他最在乎的东西！
“来人，来人！”老苏国公立即大声喊道。
外面立即有人赶了进来，忙道：“老太爷，您有何吩咐？”
“去，把二房的人都接回来，从此后，苏府便是二房当家。”苏老太爷道。
“是。不过今儿三小姐已经回府来准备丧事了，可要三小姐把事交给二夫人？”小厮问道。
苏老太爷想起苏晴芳，手心更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与我苏家再无关系，让她不许插手！”
话很快传到苏晴芳的耳朵里。
苏晴芳悲从心中来，眼泪也直接落了下来，反倒是特意放下公务随她一起来吊唁的蔡琰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晴芳，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晴芳感激又感动，但从此往后，她都不必再接受苏家人的折磨了。
林楚玉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朝她而来的苏晴芳。
“三姐姐。”
“楚玉。”苏晴芳小跑着过来，直接抱住了林楚玉。
林楚玉看着随她而来的蔡琰，知道夫妻之间定然没有被这些事影响，也稍微安心了些，笑道：“三姐姐，你可还好？”
“我没事，我只担心你，楚玉，祖父要把苏家交给二叔他们来管了，你怎么办？”苏晴芳红着眼睛望着林楚玉道。
林楚玉闻言，只轻轻一笑：“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三姐姐只管放心。而且你现在已经是蔡家的儿媳了，往后要以蔡家为重，好好在蔡家相夫教子，苏家的事，你不要再管。”林楚玉叮咛道。
苏晴芳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她怎么能放下林楚玉在这儿不管？
“楚玉，要不然你来蔡家暂住吧，就当是陪陪我，没人会说闲话的。”苏晴芳提议。
白雪和小桑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连连劝慰。
林楚玉看着苏晴芳，也的确担心老夫人的事，便也干脆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苏云翰自然很快携带这家人回了苏家来，但办丧事的这几日，他们倒是很安分，直到丧事办完，不等苏老太爷开口，林楚玉就已经带着下人往蔡家去了。
苏依依现在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张狂了，在大牢住了这么久，她现在草木皆兵，房门也不敢轻易出去，反倒是苏安，越发的聪明，也越发的讨二夫人欢心，以至于苏云翰跟二夫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苏安就在隔间里练字也没关系。
此刻，二夫人正小声的跟苏云翰说着周嬷嬷的事。
“林楚玉好像一直在暗查周嬷嬷的事，我看她根本没打算出手救老爷和依依，所以也不敢轻易把人交出来，您有吩咐不能伤了这老婆子，所以……”
“行了，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必再说这些。”苏云翰消瘦不少的脸上浮现几许阴翳：“没想到林楚玉倒是一点也不跟她娘一样，当年我杀了她父皇时，就该也连这这个小畜生一起杀了，若不是她母后护着，我……”
话还没说完，隔间忽然传来毛笔摔落的声音。
苏云翰微微一愣，立即出来，才发现苏安正在弯腰捡墨笔。
“安儿，你……”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安儿吵到你们了？”苏安忙道。
苏云翰看着一脸单纯的苏安，想了想，又低声道：“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苏安闻言，一脸羞愧：“儿子方才困乏极了，所以悄悄睡了会儿，墨笔这才落在地上的，还请爹爹责罚。”
苏云翰闻言，这才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你既然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多谢爹爹。”苏安乖巧的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苏云翰才走过来看了看苏安写的字，自己工整，笔锋遒劲有力，看着倒不像是个小孩子的笔迹，但偏偏苏安年纪又还小。
苏云翰朝算的背影看了看，没再多想，继续回去跟二夫人商议去了。
苏安出来后，面色平静极了，就好像根本没听到方才那番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