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将眼前的树震得抖了几抖,强盗头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气液体从嘴里鼻子里涌了出来。随后身子直直倒在地上。
    姜皖心疼地看着陆之行,陆之行今日穿的是月白偏蓝色的衣衫,颜色浅,殷红的血液顺着衣服纹理蔓延开来,甚是醒目。
    “阿行……”姜皖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陆之行,生怕让他牵扯到了伤口。
    陆之行对姜皖宽慰一笑,“我没有事。”
    陆之行眼睛看向前方倒在地上的强盗头子,眼里情绪不明。
    姜皖也扫视一眼,便高声对白薇说,“白薇,不要杀他,我有话要问他。”
    白薇听了,在他鼻子上探了一番,“放心,他还活着。”
    “我们是临时决定走这条路,且此路一般无人会走,但是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像是临时决定抢劫。”陆之行缓缓分析。
    “是啊,的确是可疑。”姜皖点头。
    白薇把强盗头子绑在树上,又忙跑过来查看陆之行的伤势。
    “匕首入骨,虽然不深,但是胜在锋利,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好了。”白薇皱眉说。
    “你只管拔出来上药就好。”陆之行知道,取匕首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尤其是这种入骨的。
    “会非常疼。”
    “无事,我可以忍着。”
    姜皖扶着陆之行坐下,让他左肩靠在自己怀里,右肩朝着白薇。
    白薇咬咬牙,取出一瓶止血药,又捡起一根干净的木棍塞在陆之行嘴里,“忍住了!”说罢,找好着力点,一用力,匕首已然被握在她手里,匕首锋利的刀口上是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往下流。
    陆之行早已经疼的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姜皖胸前的衣服,肩膀处的血口鲜血直流,白薇几乎用光了一瓶药粉才勉强让血慢慢止住。
    等到了包扎的时候,陆之行嘴里的棍子刻上了深深的印子。
    “好样的,竟然没有疼晕过去。”白薇系好纱布,调侃一句。
    “主子……”一声弱弱的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
    姜皖这才想起齐荣和淳澜还在树上挂着呢!
    而这二人也是见刚刚地上混乱没敢出声打扰,现下,实在是忍不住了,齐荣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因为他一动就会触碰到胸前的淳澜,子曰非礼勿视。
    “黎疏,快去帮忙。”姜皖忙吩咐道。
    黎疏见上面二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直咳嗽,她绕道树后,解开牵着网子的绳子,让二人慢慢下落,不至于二人摔得屁股开花。
    齐荣满脸通红从网子里钻出来,又为难伸手扶淳澜起来。
    白薇本想逗一逗这个书呆子,一旁的强盗头子醒了,一阵哀嚎。
    脸上早就没有一块好地方,满脸是血,一张嘴,原来的黄牙也成了血牙,门牙还少了一颗,另一颗在哀嚎的过程中也晃荡晃荡掉下来了,连哀嚎都漏风了。
    陆之行捂着伤口,虽然疼痛还在冲击着他,他还是咬牙站起来走过去,脸色淡漠又威严。
    看着陆之行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强盗头子眼里也全是恐惧,“少侠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闹腾了一番,强盗头上的护眼黑布也脱落了下来,原是两只眼睛都没有毛病。
    “眼睛好好的你蒙眼做什么?”白薇对着他的大腿踹了一脚。
    强盗头子瑟缩一下,“我是寨子里的二把手,一把手病故我才成为一把手,你们是我当上一把手之后的第一笔生意……这原是为了吓唬人。”
    姜皖嗤笑一声,“就你这样的也能当上一把手,不等我们审问的就全部自己说出来了。”说的还都是没用的屁话。
    强盗头子低下头,眼里闪过狡黠。适时装傻示弱,保命要紧。
    “我问你,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姜皖盯着他问。
    强盗头子自知完不成上面的任务,若是再交代出来了,那他在这条道上也混不成了。
    “哎呦,女侠啊,哪里有人指使我,只是我手下的人早就在你们上山的时候打探清楚了,所以我们在这里等着了。”
    “是吗?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是在什么地方打探到我们的?”姜皖继续追问。
    “大概是在漓泉处。”
    齐荣突然说,“浑说!我们一路上来,从未见过什么漓泉。”
    强盗头子一听,心下陡然一惊,他只知道漓泉是上山的小路必定经过的,难道还有别的路?
    “我们是从西侧的碎石小路过来的,你的人是怎么探的?”齐荣继续说。
    “许是我听错了,你们原是从西侧过来的。”
    齐荣冷笑一声,“什么碎石小路,西侧全是峭壁瀑布,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爬上来,你对这里根本不熟悉,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人来抢劫!若是如此,你们还不得饿死!”
    陆之行也开口,“只怕刚刚你那个手下所说的寨子名称,也是假的吧?”
    “此地一切皆得依靠水,你们,大概是水上抢劫的人?”姜皖补充一句。
    强盗头子听下来,脸色变了又变,虚伪的惊惧也被撕下,转而是狠厉之色,“哈哈哈哈,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我无话可说。”
    姜皖走上去,“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强盗头子把头转向一边,“无可奉告!”
    “你倒是个硬骨头,既然有这个体魄和胆量,不去投军报国,倒是在这里拦路打劫,你自己还觉得很是光彩吗?”姜皖看着他继续说,“就算是强盗也有三六九等,劫富济贫是一,打贪官污吏是一,至于你这样的,不过是最低贱最为人不齿最上不得台面的下等人,我若是你,必然羞愧而死。”
    “你……”强盗头子被羞辱的脸色铁青。
    姜皖歪着头看着他,一字一顿,“是莒城县衙的人,对吗?”
    强盗头子闭上眼睛,强硬地把头转到一边。
    姜皖见他如此,故意叹息一声,“我本不想折磨你,既然你如此不识相,那就不要怪我了。”
    白薇捻着手里的银针上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就只好一根根扎进你的穴道,让你浑身就像万只蚂蚁在啃噬,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的玩意。”说着,白薇打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一只红通通的小虫在里面蜿蜒爬行。
    “这是……这是蛊虫!”强盗头子声音带了颤抖。
    白薇挑眉,“可是想试一试?”
    “不,不要!”
    “那你到底说不说?”
    “说,我说……是莒城太守秦守义,是他给收买我们,让我们分成两路,一路在这里隐藏着,另一路,在莒城官道上潜伏着。”
    姜皖眯着眼,“好个借刀杀人,看来这个太守倒是记仇啊。”
    “我们该是好好会会这个太守大老爷!”姜皖说罢,和陆之行对视一眼,“那我们重新回莒城。”
    陆之行点头同意,“既然他如此追着不放,咱们也就回去。”
    “几位,那我呢?”强盗头子挣扎着喊。
    姜皖回头看了一眼,“你?你就在这自生自灭吧。”
    回到莒城都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夜市开始热闹,太守府内更是不亚于外面。
    丝竹声声成韵,长袖飘飘若飞,清香阵阵扑鼻。太守秦守义正左拥右抱,美人帐下享歌舞。
    人迹少至的后街小门处,一个人影悄悄闪金太守府,由一小厮引着径直进入秦守义所在处。
    秦守义一双精明的老眼瞥到门口的这人,顿时疑心大起,挥了挥手把屋子里的莺莺燕燕赶走。
    “说!”
    这人俨然是白日里逃走的强盗之一,此刻脸上带着没有来得及清洗的血渍。
    “大人,我们……失手了!”
    “废物!”秦守义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这人腿上,这人却也不敢吱声。
    “看来这几人来头不小,连你们都会失手!打了我府衙的人竟然逃了,若是普通江湖人士还好,我只怕,他们是朝廷那边的人,对了,你们老大呢?”
    这人唯唯诺诺,半天才开口,“我们老大,被抓住了!”
    秦守义这下坐不住了,噌一下站起来,“你们……”他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因为他不敢保证那个土匪强盗会不会把他供出来,现下,对方是什么来路什么目的,他都不清楚,当真是危险啊。
    “不行,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秦守义拳头紧攥,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人影模糊,意识开始混沌。
    “大人,您怎么了?”这人疑惑地看着秦守义。
    “大人这是乏了,想休息罢了。”白薇从内室走出来,身上穿的却是一身艳丽彩耀的衣服。
    “你……你不是……”这人当然认识白薇,白日里没有少挨她的打。
    白薇把刚学来的媚眼冲他一抛,“好眼力。”
    这人只觉得脑袋一懵,后脑勺剧痛传来,随后倒地。
    黎疏站在他后面,“真是不禁打!”
    白薇摇摇头,“黎疏,你比我还暴力。”
    秦守义眼睛呆呆的,像一个木偶一般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白薇,你这个香药也太厉害了。”黎疏看着秦守义的反应赞叹道。
    “这太守府里的防备的确是太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要是光明正大闯进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倒不如让他乖乖跟我们走,你说是不是,秦大人?”白薇盯着秦守义的眼睛问。
    秦守义乖乖点头,机械吐出一字,“是。”
    白薇满意地拍了拍他,“那就跟着我们走吧。”
    秦守义乖乖站起来,跟在白薇和黎疏身后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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