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方才也是亲眼瞧见的,若是再晚一步,小的这条命怕是就要保不住了。”狱卒如今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需要双手扶着方桌方才能勉力的稳住身形。
    狱卒说的的确不错,若不是宁芷莟及时出手,用银针封住了狱卒的几处大穴,然后又将避毒丹给了他,恐怕他这会子早已是毒入心脉,回天乏术了。
    “是我一时疏忽,忘了提醒狱卒大哥了。”宁芷莟假意赔罪,看向狱卒的目光却分明含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似是仍不相信眼前怯懦憨傻的一面方才是狱卒的本来面目。
    “小的不敢,小的还要多谢二小姐的救命之恩了。”狱卒说着已是双手抱拳,深深拜下道,“二小姐于小的有救命之恩,小的欠了二小姐一份天大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了二小姐今日的救命之恩的。”
    “到底也是我连累了狱卒大哥。”宁芷莟眼见着狱卒演得一手好戏,若是放在旁人定是要相信了他的精湛演技了,但宁芷莟两世为人,演戏的功夫比起那狱卒也是不遑多让的,自然也是不会轻易相信了的,于是又道,“既是我连累了狱卒大哥,后来出手相救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若我们就此恩怨两清,互不相欠了。”
    “多谢二小姐体恤小的,二小姐真真是菩萨心肠,观音转世……”
    “狱卒大哥,有人来了。”狱卒正要展现他那滔滔不绝地马屁功夫时,已是有轮值的狱卒自外间走了进来。
    “老林,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另一名狱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老林又道,“记得晚上早点来替我,我这可是早了一刻钟来替的你,够意思吧。”
    “晚上我早些来替你。”老林说着拍了拍另一位狱卒的肩膀道,“还给你备上些好酒好菜来。”
    “还是老林你够意思!”那狱卒反手拍了拍老林的肩膀,随即便哼着小曲径直走到了宁芷莟的牢房外,见着一头银发蓝瞳的宁芷莟,竟是吓得不禁后退了两步,却又因着想到上面多有交代,这才不得不壮着胆子坐在了方桌旁地圆凳之上。
    宁芷莟则是倚在榻上盯住了走出牢房的老林,只见他步伐稳健,却也只能证明他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却并不能证明他练过上乘的武功。
    虽说几番试探下来皆是证明了老林不过是个普通的狱卒而已,但宁芷莟心中却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老林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越是试探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便越证明他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宁芷莟倚在墙上回想着方才与老林之间的对话,心中预感着蓉妃的身后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奈何线索太少,宁芷莟根本就触碰不到秘密的核心,心中烦闷间索性便不再想了,只是一心企盼着素心这次能够独当一面,顺利的将她从牢狱中救出。
    那厢宁芷莟在心中期盼着素心能独当一面,将自己救出,这厢素心因为难以入眠披了件衣裳,站在景旋宫的院子里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如今的形势只能是上官寒月所说的以静制动了,虽说素心心中也是万分焦急的,但如今敌明我暗,正是比谁更有耐心,更沉得住气的时候。
    冷情眼看着站在院子里望着一轮明月发呆的素心,知道她是为了宁芷莟被困之事忧心,想要飞身下去安慰素心几句,却又顾忌着夜深人静,男女有别,便忍住了没有下去打扰素心,转而又拿起了手边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一则是因着十月的天已是有些凉了,二则是为了压下他如今自己都不知道因何而起的烦闷思绪。
    素心一出来便看到了房檐之上已经转醒的冷情,见他正在屋顶上大口的喝着酒,一颗心这才得以安定下来。
    方才素心给冷情的酒中并没有做什么手脚,而是将迷药涂抹在了食盒上,冷情的手碰触到了食盒的把守后整个人便跟着滚落下房檐,却被早已候在不远处的上官寒月所救。接下来上官寒月只需要在冷情清醒之前将人重新送回屋檐上便可。那迷香除了会使人昏迷,还添加了致人迷幻的药物,会让人全然忘记昏迷之前的事情。
    看着房檐上的冷情,素心的心中竟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上官清峑那副清冷的面容来,想必如今的上官清峑也正在恒亲王府中为着宁芷莟被困,而辗转难眠吧。
    但其实上官清峑在跟踪完秋蝉后,想要出宫时,却是忽然改变了主意,转而又朝着景旋宫的方向而去了。
    冷情看着素心在不停地搓着双手,最终还是因为耐不住十月夜间彻骨的寒凉而进了屋,他这才在房梁处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想要来打个盹。
    “谁?”冷情方才怀抱着长剑闭了眼,便听到有人施展了轻功跃上了房梁,手中的长剑方才出鞘,便被骤然出现在冷情眼前的上官清峑推回了剑鞘中。
    “可有什么动静?”上官清峑看着风平浪静的景旋宫问道。
    冷情回道:“属下一直盯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是监视的小鬼都没有瞧见。”
    “警醒着些,虽说皇贵妃不会想到是本王救了素心,但凡是总有万一。”上官清峑提醒着冷情道。
    冷情复又答道:“属下明白,定会醒着神盯着的。”
    “王爷,二小姐那边怎么样了?”冷情想起了素心方才紧蹙的眉峰,这才想着要替她过问一二的。
    “刑部大牢那边一切安好。”上官清峑在回答冷情的同时,脑海中想到了混入刑部大牢探子的回复,说是刑部大牢一切无恙,不过是宁挽华派人送去了毒茶,却被宁芷莟一眼看穿,并未生出什么乱子来。
    冷情狗腿般地殷勤着道:“王爷,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冷情等着上官清峑的回话,可等了良久也不见上官清峑说话,侧过头时却发现上官清峑已是纵身越出几丈远了。
    上官清峑纵身跃出十来丈后,便已是缓下速度落在了离宫门处不远的青石宫道之上,他方才本是想同冷情说红云之事的,却又担心冷情会因为红云之事分心而误了护卫素心之事,这才会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复又收了回去的。
    上官清峑一早便预感到皇贵妃要对宁芷莟下手,可他却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祸起萧墙,祸根竟是埋在了自己的府中。
    依着上官清峑的脾气,哪怕是顾忌着云姑,不会下狠手杀了红云,想必恒亲王府从今往后也是容不下红云了。再者,因着宁芷莟有仇必报的性子,此番若是能顺利脱险,想必也是不会放过害她身陷囹圄的红云的。
    五更天时,暴室的地上已是碎了一地的茶盏,宋嬷嬷知道宁挽华早已将宁芷莟恨到了心坎里,此番设计素心目的便是为了将宁芷莟置于死地,却不料素心却并未上当,如今失了除掉宁芷莟的大好机会,宁挽华自然是要沉不住气了的。
    “小姐,夫人刚才派人传了话来,说是要小姐您天一亮便立刻回府去,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小姐说。”宋嬷嬷知道宁挽华不亲眼看到宁芷莟死是不会回去的,却还是壮着胆子将白氏的话重复了一遍。
    “现在还有什么事比处死那个贱人更重要的。”宁挽华透过暴室狭小的窗户看到了外面微微泛白的天色道,“都快天亮了,影卫还没有找到那个贱人身边的小丫鬟吗?”
    宋嬷嬷想起方才影卫首领派人传来的口信,说是在帝都城掘地三尺都没有瞧见素心的影子。
    宁挽华眼见着宋嬷嬷一脸踌躇的样子,便知道素心还是没有找到,心中已是怒到了极点,却反倒是冷静下来,试着分析道:“如今帝都的子民虽不知道宫里面具体出了什么?但也必定知道是出了大事的,想必如今是没有人敢窝藏素心的。”
    “小姐说的极是,帝都的百姓眼看着巡防营的官兵满大街的搜捕盗匪,断然也是没人敢收留素心的。”宋嬷嬷顺着宁挽华分析的结论说道。
    “那素心究竟藏在了哪里?”宁挽华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一个小小的丫鬟竟还有飞地遁地的本事不成。
    “实在是城里城外都寻遍了,就是不见素心的踪影,不知道她究竟是躲在了何处?”
    “左相府的云溪阁派人查过没有?再者便是宁芷莟那个贱人经常出没的雅居?”宁挽华的脑子里极力的搜索着素心可能去的每一处地方道,“毓亲王府以及大长公主府搜过没有?”
    宋嬷嬷听宁挽华提起毓亲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已是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道:“小姐,毓亲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可搜不得啊!”
    “明着搜不得,便派影卫暗中潜入进去,反正这回咱们有抓捕妖邪这般正大光明的理由,就是是被毓亲王与流云郡主告到皇上那里,皇贵妃娘娘也自是会护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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