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臣妇?”王氏讶然,江楚歌没再多言,挥手招来门边的一个小宫女。
    “青莲,过来替少夫人看看!”
    被称为青莲的宫女应声上前,搭上王氏的手腕替她号脉。她一边诊治着,江楚歌一边给王氏解释:“君兰因为西南疫症一事,被清郡王要去了。现在也还未回京,你的身子她只怕不能再调理了,这位青莲姑娘虽然及不上君兰,但也不差。
    本宫平时没机会出宫,今日既然出来了,不妨让她来看看夫人,也好对症下药。”
    王氏迷惘的看向江楚歌。
    “怎么,你不信本宫?”
    王氏忙不迭摇头:“公主大恩,臣妇不敢怀疑。只是臣妇有一事不明?”
    “何事?”
    “臣妇与公主不过萍水相逢,臣妇也未替公主做过什么事,公主为何要这样尽力帮我!”
    江楚歌早有预料,自然对答如流:“你虽未替我做过什么,但你的夫家于我有恩。萧家这一脉,就剩萧哥哥一个了,我自然能忙就忙一些。碰巧,我身边的人刚好能治你的病,不过是举手之劳,万没有推辞的道理。”
    青莲肯定的点点头:“我虽然不及君兰姐姐,但这点还是不会诊错的!”
    王氏喜极而泣:“长公主恕罪,臣妇失态了!”
    江楚歌笑而不语,青莲留了用药量,一行人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若不是桌上的那张被减过药量方子静静的躺在那儿,王氏几乎要怀疑方才那是错觉了。
    江楚歌出了将军府,在几个宫女的互送下回到振兴医馆的后院。寻了她们的马车,打道回宫。
    青莲是振兴医馆的弟子,因为君兰离开,暂时顶替了她的位置,在江楚歌身边照顾她的身体。
    马车上,湘竹忍不住开口:“今夜那王氏对公主那样无礼,公主为何还要让青莲替她诊治?”
    江楚歌哂然一笑:“她对我无礼,不过是因为萧哥哥罢了!他们的婚事是我亲自赐下的,这一天也是早有预料,我为何要因此就不让青莲给她诊治!况且,萧家也确实有恩!”
    湘竹一脸茫然:“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等你有了心上人就明白了。若你心上挂着哪个人,自然是不愿让他接近别的女人!”
    湘竹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担心公主对萧将军心怀不轨啊!真是不识好歹,公主这样帮她,她还疑神疑鬼。”
    江楚歌失笑:“我帮她也不是一无所求,至少有她在,柳氏不会过得太自在!”
    “公主莫不是还记恨那位柳氏!”
    江楚歌但笑不语,手中的暖炉却被她捏得瘪了下去。
    她不记恨柳氏,却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活了近二十年,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当年在柳氏手下吃了亏,那是她技不如人。但这笔她却是一直记在心上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屑也不好痛她计较。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氏一个流放的罪女,要办了她不过是轻而易举,但江楚歌不想为此脏了自己的手。
    她不是最看重萧宁吗?那就让她体会体会失去的滋味儿。
    “王氏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是白白帮她。”
    ……
    翌日,郑麒交上了一篇策论,题目正是如何治理西南。
    他在策论中提到,郗月已经平定,自然要划进齐国的版图。不妨就依着别的地方,在郗月设立州府,由齐国的官员做督使。
    同时重用郗月旧贵,安抚民心。
    江楚歌看过满心欣慰:“麒儿,倒是比我和你父皇都聪明,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解!将来必成大器!”
    “皇姑姑过奖了,这一切都是老师的功劳。”
    江楚歌也不点破他的谦虚:“既然如此,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吧,明日早朝,皇上亲自下旨,亲自选信得过的人送去郗月。”
    郑麒不可置信:“真的吗?我可以吗?”
    江楚歌失笑:“你是一国之君,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
    腊月初十,齐国的小皇帝下旨,把原郗月国设置为郗月府,归入齐国版图。由齐国的官员监管,原郗月旧贵治理郗月。
    同时派出文化使者,教授郗月人如何耕种。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郗月已经平定,齐国接管郗月那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们惊讶的是,这旨意不是由长公主发出。
    倒是由那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下旨。
    莫不是江楚歌长公主对那个位置真的没有野心。
    但他们也仅至于猜测罢了。
    真正热闹的,是那几个被皇帝亲自下旨钦点到西南做都督的人。
    这事本来是好事,但现在已经腊月了,若是按照皇上的意思,现在就出发,那年都不能在京中过了。
    况且现在天寒地冻的,若是在年前到不了郗月,那就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家里的妻子老母哪里愿意,留不住人,自然就怨起了下旨之人。
    “那小皇帝也真是的,这寒冬腊月的,就不能过了年再出发吗?”
    好在男人们是拎得清的,倒也没有含糊:“这话可说不得。皇上年岁虽然不大,但他毕竟是皇上,不是咱们可以置喙的。再说了,国家大事,不是你们这些女人搞得懂的。”
    抱怨归抱怨,该收拾的行李还是要收拾的,不过个把时辰,各家就收拾好了箱笼。
    第二日,几辆马车就带着皇帝的重托,像郗月驶去。
    督使走后,京中的年味渐浓,终于在腊月二十五这一日,清郡王和秦影轻车简从,压着郗月王进了京。
    清郡王进京那日,京城下起了大雪。
    江楚歌和郑麒亲自带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清郡王一身白色战袍,面容坚毅。秦影一身白色袍子,隽秀无双。远远的看到城门,他便主动退到清郡王身后。
    两人虽然都身着白衣,但一刚一柔各有千秋,看得京城多少少女失了神。
    看到江楚歌之后,清郡王驱马过来:“臣郑玕不负长公主所托,终于平定了郗月叛乱。”
    江楚歌亲自扶他起身:“郡王叔请起,平定郗月利国利民,您是齐国的大英雄。应该是本宫谢你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客套着。
    就在这时,突然从城内冲进一群百姓打扮的,抡着武器就杀将过来。
    对方目标明确,一是郗月王,二是江楚歌。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没能幸免,对方一动手,就有不少百姓被牵连。
    眼看一个村姑模样的人就要杀到江楚歌身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置身事外的秦影突然出现在江楚歌身后,把人一拽,拽进自己怀里。江楚歌扬手,手腕上的暴雨梨花针飞射而出。
    也因为秦影的这一拽,江楚歌躲过刺客的刀的同时也让她的暗器威力大减。让刺客有了躲避的机会。
    一时间,几人都变了脸色,秦影是讪讪,江楚歌是震惊,刺客则是大惊失色。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间,暴雨梨花针虽然杀伤力大,但只能使用一次。而这唯一一次机会已经被用掉,虽然多了一个秦影但在她眼里,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
    电光火石之间,心念急转,刺客又提剑刺来,秦影脱下身上的斗篷把江楚歌一裹护到身后,自己上前与刺客搏斗起来。
    江楚歌劈手夺过刺客的一把刀,加入了战局。她招招致命,步步紧逼,很快刺客就疲于应付。此时,湘竹和倚梅也突出重围,聚到江楚歌身边。
    和金吾卫一同围成了一个小圈子。江楚歌亲自收服了那刺客。
    那刺客见无法杀了江楚歌也不打算苟活,但她还未咬上,江楚歌就把刀柄塞进她嘴里,让湘竹卸了她的下巴。
    “把人带回去,不要让她死了!”
    那刺客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嘴里呜呜的叫着。江楚歌懒得管她,忙着安排人去收拾残局。
    郗月王的囚车外,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刺客的也有侍卫的。更多的是无辜百姓的尸体!
    除了普通的百姓,随着来观礼的官员家眷也死伤不小。刺客杀红了眼,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所以有不少小姐贵妇遭了殃。
    今日这一遭,江楚歌早有预料,也特意多带了侍卫。郗月王被擒,郗月正乱,接受招安的人不多,更多的则是流窜在各处,准备着时不时给齐国捣捣乱。
    但江楚歌没想到对方这样没原则,连老弱妇孺平民百姓都不放过。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一次以郗月旧部惨败收尾。江楚歌看着士兵们收拾残局,声音冷冽:“今日是我齐国的大日子,却被郗月乱党搅了。现在郗月王被擒,其他人已经伏法,对于投降的大多数人,本宫与皇帝不打算追究。而这些捣乱的乱党,本宫与皇上都不会轻易饶恕。”
    侍卫们收拾了残局,让百姓们认了熟识之人的尸体,剩下的那些便是郗月的刺客无疑。
    江楚歌站在城门处,神情冷凝:“把这些乱党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至于活着这些,通通杀了!”
    她用铁血手段处置了残党,稍稍安抚了百姓们。
    城门大开,迎清郡王进了京城。
    一回宫,江楚歌便让湘竹去审问带回来的那个侍卫:“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从她嘴里挖到有用的消息!”
    虽然在城门口她下令处死了所有被擒的刺客,但那些只是多数,少数几个像头领的,都被湘竹塞进了回宫的马车。
    湘竹应是:“奴婢一定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
    诏狱里,一间漆黑的小屋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铁链拴在墙上。
    诏狱是金吾卫审问犯人的地方,独立于六部之外。一般进了诏狱的人,非死既残,就没有人能一个全须全尾的从诏狱的大门出去。
    墙上燃着一盏铜油灯,明明灭灭的灯火下,金吾卫的面具犹如鬼魅。这一点光亮对于被铁链锁在墙上的人来说,还不如没有。
    湘竹脸上挂着笑,一步一步的向中间那人走过去:“金珠,好久不见了!”
    那为被称为金珠的女子,面无表情,头都不抬一下。
    湘竹倒也不恼:“你不答话也无妨,索性,我也不想听你说废话!”
    “那你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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