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越好见面的地点就是在薛晨入住宾馆二楼的一间对外出租的小型的多功能会议室,虽然来得人是抱着敌意的,但既然地方是自己选择的,他先到了会议室内等待。
    当时间来到九点五十五,还差五分钟到说好的见面的时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很朴素个头不高但是很壮硕气势也很足的老先生站在了门口,率先走了进来。
    等人全都进来后,齐刷刷的,八双眼睛都注视向缓缓起身的薛晨的身上,目光各异,有恼怒,也有不屑,还有不叫隐晦的。
    “各位都是玉龙洞白家的道友?请坐吧。”
    道友,这也是他在祁王府传承资料中看到的称呼,修行学道的朋友,即为道友,也是修行者彼此的称呼。
    白家的八个人一次落座,自然是作为长辈的白永奇坐在主要的位子上,正一副很有兴趣的上上下下看着薛晨。
    倒是有另一个白家人率先开了口,冷哼一声:“窃取我玉龙洞的灵气资源,一而再的伤我白家人,道友?可笑!”
    也有其他白家人也想要张口的,但是被白永奇摆手给制止了,很淡然的说到:“清心静气。既然这位小友答应见面了,那就是打算给我白家一个说法了,不必一肚子火气。”
    “呵。”薛晨再次将目光落在这个老先生的身上,又怎么听不出刚才那句话里面的含义,显然还没有交涉就已经盖棺定论了,让他给一个说法了,也很明显的表达出了态度,今天的见面不是平等的交涉,而是单方面的给说法。
    但他没有去争论,没有那个必要,又不是白家人要个说法他就一定要给的,更是早就做好了谈崩的准备。
    扫了一眼坐下的八个白家人,六男两女,无一例外,身上都有着浓厚的异于常人的气质,那时属于修行者独有的,因为常年接触灵气带来的,也可以说明这八个人在修行上都很不俗。
    尤其是坐在面前的近乎光头的老先生,更是让薛晨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面前是一座山一片大河一样,无法逾越撼动。
    “在下白永奇,小友怎么称呼?”
    “薛晨,见过白老先生。”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撕破脸皮,薛晨也保持了正常的礼数。
    这是白永奇第一次见到最近给他们白家造成了一点麻烦的年轻人,仔细的看了几眼后,倒也看出了一点不俗之处,至少表现出来的比他见过的很多白家和其他传承的年轻人要稳重许多,明明双方矛盾巨大,可是并没有毛毛躁躁的露出分毫的敌意,可见性格沉稳,心性成熟老练。
    “那我们现在就来谈一谈你的事,你先是私自进入白云山脉,窃取……”
    白永奇话说到一半,就被笑呵呵的薛晨给打断了。
    “抱歉,白老先生说的话我可无法认同,窃取?我不认为我的行为是窃取。”听到薛晨这么说,白家人眼中的神采都有些许阴沉的变化,但薛晨还是要说下去,因为他做事,一向是个讲道理的人,就算没有外人在,他也要把孰对孰错说清楚。
    “请问,白云山脉位于哪个省的地界内?”
    不出所料,当抛出这个问题,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一下,就连白永奇也皱了下眉头,显然很清楚,在这个问题上白家是不占理的,不过,自然也有言语来回应。
    “的确是在云州省的地界内,这一点我白家承认!”白永奇语气加重,“可是,也许你不知道,虽然每个省由本省的修行传承来分割是修行界的惯例,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时候,一个省没有一支修行传承,难不成这个省的灵气就白白浪费掉?或者是这个城的修行传承整体羸弱,没有资格留下所有的地盘,其他省份的修行传承未尝不可以来接手,在国内是有这种情况存在的。”
    薛晨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看到这个白家老先生言之凿凿显然没有说谎,的确有这种情况,他心思一动,回了一句:“我们云州省如今有着五支传承了,更谈不上羸弱,恐怕情况不一样吧。”
    这一次,没等白永奇开口,就又另一个白家的男人不屑的哼笑一声:“你认为很强吗?”其他的白家人也都一副玩味的表情,带着丝丝的嘲弄。
    薛晨利索当然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让白家人差点暴走的话:“当然,否则诸位又怎么会因为你们的人被打了来此找我讨要说法呢。”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就让白家人那股子傲气给一巴掌拍下来了,说云州省的修行传承都是弱鸡?可是为何白家人接二连三的被打伤?
    就在几个白家人阴沉着脸,一副要爆发的样子时,薛晨再次开了口:“为什么白云山脉会落入到你们玉龙洞白家的手里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过去的事也和我无关,但是现在,作为一个云州省土生土长的修行者,我想要拿回本属于我们云州省修行者的地盘,这难道有错吗?”
    眼见到在白云山脉归属这个问题在道理上有些说不过,白家人换了一个思路,说起了另一件事情,白永奇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一而再的伤了我们白家人,这个事你不会否认吧,无论如何,你都是要给一个说法的,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玉龙洞白家人,都不可欺辱!”
    一番话,引得一旁几个白家人的内心情绪激昂,就差直接动手了。但是想到来之前九叔白永奇的叮嘱都忍下了,武力是最后的手段,也是随时可以用的,永远不过时,不需要着急。
    “伤人?”薛晨摸了下下巴,“这个事我不否认,我的确伤了人,可是具体的原因和过程,诸位可曾了解过?”
    薛晨既没有过大,也没有故意遮掩,将两次争执都简单清晰的讲了讲,第一次事被动防御,而第二次则是刚巧在修炼术法,是那两人一头撞上来的。
    “术法……天乩?”听到是在修炼术法时,自己的侄儿而侄孙倒霉撞上去,白永奇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晨,感觉不死说谎,叹了口气,暗道竟然有这种倒霉的事?但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薛晨听到面前的白家老先生直接说出了自己当时正在研究的术法,不可避免的感觉有些吃惊,也更加清晰的认识到,眼前的这个老先生果然不是自己过去接触过的那些修行者。
    而白家人看到薛晨的反应,脸上和眼睛里都多少流露出了一丝欣然和欢喜,既然是天乩术法,那么就说明得到的传承肯定就是那个消失的隐山人传承了,那可是二三百年前比玉龙洞,比马氏一族都要强大的修行传承。
    白永奇自然也无比希望能够让他们玉龙洞白家得到那隐山人的传承,说不得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机遇,让玉龙洞传承更上一层楼,不说成为举国顶尖的修行传承,那是痴人说梦,从二流进入一流的尾巴总是有机会的。
    “你说的很好听,但你无法否认,人是被你伤的,那你就要给出一个说法来!”白永奇语气比之前强硬了许多,因为他感觉到如果只凭嘴巴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了,说不得还是得用原始的办法,一如当初拿走白云山脉却没有一支云州省的传承站出来反对,靠的就是白家的实力。
    既然当初白家能够压住整个云州省的三个传承不敢出声,现在面对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自然更加轻松,至少白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薛晨也捕捉到了眼前白家老先生态度的变化,已经开始从用嘴巴讲道理往另一个方向转变了,嘴角不由得一翘,笑呵呵的说到:“白老先生,原本认为您是个长辈,会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既然如此,那之前有何必说那么多话呢,大可以进门后,直接和我说,我们白家拳头大,人多势众,要求我服软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多浪费口水啊。”
    薛晨是笑着说的,但是在场的白家人可都笑不出来,刚才这番话,无异于直接将白家人最不想暴露出来的那层丑陋的一面给好不留情面的披露了出来。
    白永奇也顿时恼了,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有人敢用这么不客气不礼貌的和他这么说话,就算是有,也只有寥寥那么两三次而已,对方也都是他惹不起,他们白家也不敢招惹的更强势的存在,只能认了。
    而眼前之人,在他看来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也看明白了,本来打算以温和一些的手段拿到想要拿到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而再的侮辱我们玉龙洞白家,你会知道的,你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白永奇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也是白家的企图。
    “作为赔偿,将需要你获得隐山人的传承的一应之物全都交出来,然后你随我们回去,届时,我会叫来马氏一族、灰仙门还有小周山和祁王府的人都到场,你在当众认错道歉,此时才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