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珑玥说:“白凤,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快意恩仇的侠女,为何如此的委屈求全,你是不是还爱着卢子阳……”
    “不,我早就不爱他了。”白凤眸中有一丝忧伤,她低下头。
    姬珑玥拉住白凤的手,坐到石桌旁,说:“你说不爱了,可为什么,我在你的眼上看到了悲伤?”
    “我那不是悲伤,我就是懒得理会。”白凤说。
    紫鸾看着白凤,清眸中有着泪光闪动,她说:“白凤姐,你骗得了我们,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六年前卢子阳去大夏找你,我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但我看到,他走后,你自己在房中默默的哭,哭了很久。”
    姬珑玥看着垂头的白凤,她觉得心堵得发疼,她捶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
    “白凤,我真是见不得你受委屈。但,你既然还爱着那个负心汉,好吧,只要你幸福,我会让云文月消失,让齐皇赐婚你与卢子阳。”
    “不,珑玥,我就是死也不会和卢子阳在一起。”白凤说,眸上有泪。
    姬珑玥凝着眉头,说:“白凤,你这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滴泪从白凤的眼中溢出,她叹息一声,拭去脸上的泪,说:“我与他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不能生育。”
    “你,不能生育?为何会如此,是卢子阳还是云文月对你做了什么?”姬珑玥紧凝着黛眉问。
    白凤看着姬珑玥说:“其实我真的不怪卢子阳,十年前,我学武艺归家,家中却要我嫁人,还是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财主,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在江湖中游历一段,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没了。我便在一个落樱阁找了一份差事,落樱阁就是生满樱花的山谷,后被人买下了那片山谷,盖起了酒楼。
    因为有开不败的樱花,来落樱阁的客人可一边喝酒一边观赏着落英缤纷的极致美景,落樱阁的生意非常的好。
    快到百花节时,掌柜的想到一个主意,就是让一个女子扮成仙子,飞舞于樱花树丛中,想营造出樱花仙子下凡的意境。
    掌柜的有此提议,也是因为他偶然得知我会武艺,便叫我去扮那樱花仙子。
    百花节那天,落樱阁来了好多的客人,我身上系着彩带,在樱树丛中翩翩起舞。
    然后,我看到了他,拥挤的人群中,他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那么的醒目,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们是一见钟情,从此,他便经常来落樱阁,他是宾客,我只是阁中的杂工,每每看到他,我便心中欢喜,但我从没有奢望过,有一天,他会说娶我。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嫁给我吧。
    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敲了敲头,转身就走。他拉住我,把一个翡翠镯了戴在我的手上,然后就拉着我离开了落樱阁。
    我完全是懵的,就任他带着,心里慌乱的不行。
    他带我来到一个宅子,然后,我茫然无措的看着他里外的忙碌着,没一会儿,他竟把房间布置成红彤彤的婚房,我知道,我得走,可是却不争气的迈不动步子,竟对眼前那一片红色还有一些期待。
    他终于忙完了,他捧着一张婚书与我说,要与我拜堂成亲,他说,他是世家大族的子嗣,我的身份他的父母是不可能让我进门的,他想先斩后奏的娶了我,我们私定了终生,等有了孩子,他便带我回家去见父母。”
    “这先斩后奏……,卢子阳,他好无耻。”紫鸾气愤的说。
    “你还了他的孩子?”姬珑玥定定的看着白凤,诉说往事的白凤眸中尽是柔情,她看着那份柔情,却是越来越心寒。
    “是的,半年后,我怀孕了,他如诺带我回家,他的父母大怒,动用家法把他打得遍体鳞伤,我想去护着他,他说挨过这一劫,她的父母就能承认我了,让我护好孩子,千万不能出手,我只有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他的父母见儿子说不通,便逼我交出婚书,让我打掉孩子。
    卢子阳拖着满身的伤护着我,与他父亲说,如果他科考考中状元,便要承认我这个寒门媳妇,不行,他便带着我离开,永不再踏进卢家。”
    紫鸾眨巴着泪眸,说:“这么看,那卢子阳还算是个守诺的人。”
    姬珑玥捶着沉闷的心口,说:“卢子阳所一切都算计好了,可惜天公不做美,他高中了状元,你们真正的厄运便来了。”
    白凤凄然一笑,泪潸然而下,说:“是啊,他高中了状元,全家人一团喜气,他的父母也承认了我,开始筹备我们的婚事,云文月突然登门,看着我和卢子阳,她着说,卢子阳只能是她的夫婿便走了。
    从那之后,家中的产业履次出事,卢子阳分配了官职去上任,被上司和下属百般排挤陷害,只因一点小错便给关进了大牢里。
    他的父亲得知一切都是云阁老在背后操控着,原因是,云阁老看中了儿子,要儿子为婿,儿子却拒绝了,云阁老便开始打压他们的家庭。
    他的父亲去求见云阁老,向云阁老求亲,云阁老便叫人放了卢子阳。
    回家的卢子阳很沉默,他的父母对我说出真相,要我交出婚书,同意和离。
    我说这世间竟有如此罔顾国法的人,我就不信他云阁老能一手遮天。
    能与他在一起我才懂得了这世间最爱美的爱情,我不值得放手,我想尽自己所能去争取。
    他的父母将我关在柴房上,我用力拍着门,大声叫着卢子阳,希望他能来放我出去,可我没有等到他。
    我被关了三天,水米未沾,在我意识不清时,他来了,一句话都没说,那么绝决的从我身上拿走了婚书。
    然后,我被人抬上了马车,离开了卢府。
    半路上,来了蒙面的黑衣人,是来杀我的,那时我已怀孕六月,哪里是十几个黑衣人的对手,我看着冰冷的剑刺进我的身体,刺进我已微微隆起的肚子……”
    “不要再说了。”
    姬珑玥愤怒的眸子里噙着泪,抚在胸前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还好,我命大,被一个善良的商户给救了,我险险保住一条命,医师告诉我,刺向我肚上那一剑,刺穿了孩子的身体,我以后再不能生育了。”白凤说的平静,可是,身子却在微微的轻颤着。
    紫鸾听着白凤的话,已哭成了泪人,她拥住白凤,啜泣着轻唤:“白凤姐……”
    “我以为是卢子阳要杀我,养好了伤,便想去报仇,正赶上卢子阳与云文月大婚,卢子阳算计好我会去,待我一出现,我便被人洒了迷粉,当我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我坐在一辆马车上,已离开了大齐的皇城。
    赶车的人向我交待卢子阳说的话,说刺杀我的人是云文月,云文月是决不会让我活着的,我必须离开大齐国。
    他让我好好的活着,让我等他,他会接我回来。
    年轻气盛的我,如何能忍下杀子之仇,我打伤了车夫,又回到了皇城,伺机杀死云文月。
    我潜入了卢家,我的剑差点就刺进了云文月的喉咙,却是被卢子阳挡住,我的剑刺在了他的身上。
    我看着这个负心人,我应该再给他一剑,再杀了云文山为我的孩子报仇。
    他说这一剑当他还我的亏欠,叫我不要再纠缠,说他要远大的仕途之路,要荣华富贵,这一切云文月都可以给他。
    而我一个贱民之女,除了灾难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不能因为我,毁了大好前途,更不能因我毁了整个卢氏家族。
    我彻底心凉了,如了他的愿,离开了大齐。”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在这刻似乎也凝结了。
    白凤的往事,让姬珑玥唏嘘不已。
    是谁的错?
    站在每人的立场上,她们都没有做错什么。
    可恶的是云阁老和云文月,是他们一手造成了白凤的悲剧。
    “白凤姐,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紫鸾轻声安慰着白凤。
    白凤淡淡一笑,说:“不难过了,再大的痛苦随着时间都会慢慢的淡忘的,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的事,再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又年轻气盛的心性,也想明白了当年卢子阳的无耐,我的离开是对的,他,就是我的奢望,我与他本就不属于同一类人。
    我确实什么都给不了他,还会拖累他,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只是,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白凤说着捂着脸哭泣,紫鸾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哭。
    姬珑玥微眯着眸子看着抱在一起哭的两人,说:“卢子阳到大夏来找你,应该是他摆脱了云家。”
    “是的,他设计云阁老倒台了,他会让云家给他的屈辱加倍的还回来,说当年对我的一切,都是不得已的,他不可能看着家人因他遭到云阁老的报复。”白凤说。
    “你告诉他,不能生育了?”姬珑玥问。
    “没有,他没有必要知道。”白凤说。
    姬珑玥叹息一声,卢子阳与白凤这对苦命鸳鸯,可还有旧情复燃的余地吗?
    卢子阳与云文月夫妻十载都没有子嗣,若换我是卢子阳,云文月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是绝不会让云文月生下我的孩子的。
    若卢子阳知道白凤不能生育了,他还能接受白凤吗?
    毕竟,在古代,无后可是最大的不孝。
    两人即使要复合,这无后,又将成为他们最大的障碍。
    姬珑玥看着白凤,心想:抽空得哄着白凤做下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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