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皇家家宴,许多人等着看热闹,可惜,圣上来了,热闹却没等来。
    更让人食不知味的是,圣上和贤妃竟是对那未到场的帝玄凌半个字都不提,直到宴后才知道,原来,人家不是没来,而是直接到大殿上谢恩了。
    一时间,轩然大波,女子入大殿?闻所未闻。不但入了大殿,还全身而退。
    就是一想镇定自若的清歌在听闻此事时,也忍不住惊了惊,她想了许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竟是去了大殿,帝玄凌,身为女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依仗的是什么,而父帝,又为何三番五次的纵容?
    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或许很快就知道了。
    的确很快,玄凌入宫谢恩的第二日早朝,朝堂上就发生了大事,对九黎来说,利在千秋社稷,是天大的好事。
    九黎是西泽大陆的强国,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随着这些年东离、秀水、炎火的快速崛起,大有后来者追上的势头,九黎也是倍感压力。
    九黎地处西泽大陆南方,物产丰富、资源充沛、交通便利、人口聚集、繁华异常,可谓占据天时地利,可唯独一点,一直是九黎的隐患,那就是九黎的冶炼术因为矿产与气候等天然条件受限,在这一方面总不尽如人意。
    国之强大有两个最重要的因素,一是经济,二是兵强马壮,九黎不缺银子,也不缺兵马,却缺了器,兵欲强需利其器。
    这些年,九黎虽然强大,却一直保持与各国相安无事,都是因为东离的冶炼术称霸天下,九黎每年需要花费大笔的银子还有物资从东离购买兵器。同时,随着东离的冶炼术日益发展,衍生出了强于其他各国的先进兵器,农具等,东离也因此日渐强大。
    尤其是近些年,东离仗着冶炼术要的价一年比一年高,尤其是对九黎,九黎却无可奈何。
    九黎不是没想过法子,派人去东离偷习都用上了,可最后用了人家的方子手法,炼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如人家的顶用,也硬气不起来。
    说到东离的冶炼术,也是十多年前突然就这么一跃而起的,而今也成了九黎的心头大患。
    纳兰秦风不光想要天家帝权稳固,心中也是有些雄心大志的,所以当他看到帝玄凌信中所言,可让九黎冶炼术三年之内赶超东离时,可想而知纳兰秦风为何能对玄凌有求必应一忍再忍了。
    他信的自然不是一个小小孤女,他信的是帝家,帝家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看到信时,他没有一丝的怀疑,昨日,就在这大殿之上,当帝玄凌双手奉上那几张薄纸时,他接过的时候,还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他何尝如此失态过?
    此上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几张纸上。
    “…有急乃后使工师击治石,求其中铁,烧冶之使成水,乃后使良工万锻之,乃成利器…”兵部尚书顾贺节抖着手、忍不住挑了几句一字一句念着,越念越激动,最后满脸惊诧的看向纳兰秦风,竟不顾君臣之礼直视,只为求证他的猜测。
    “没错,这是冶炼术,高于东离的冶炼术,顾贺之、单典,三年内,孤要九黎冶炼术赶超东离,兵部、工部这三年的重中之重,便是这几张纸,另外,你们给孤听好了,这冶炼术乃九黎之秘,若有泄漏,你们自己知道是什么结果。”
    纳兰秦风意气风发,声音也比平日大上许多,被点名的两人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领了旨意。
    冶炼术?高于东离的冶炼术…别说顾贺节如此激动了,朝堂上下,一时之间沸沸扬扬。
    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圣上绝不会如此张扬,也就是说,现在顾贺节手中拿着的那几张纸…便是九黎利器啊。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天佑我九黎啊!”这种时候,总少不了溢美之词,而千尚玖最擅长的便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烘托气氛,这满朝堂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懂得把握时机的。
    纳兰秦风满面红光,是真高兴,作为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君主,这个时候难免生出几分雄心万丈的气概来。
    一时间,贺声阵阵,如果真如圣上所言,三年,三年能赶上东离的冶炼术,那九黎再也不用每年花费大把的银子,还的看东离的脸色了。
    朝臣们也是个个一脸欣喜,至于这冶炼术的来历,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不去探究,而有些人则是心知肚明。
    尤其是那些年纪稍大的已心中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帝家啊!果真非凡,帝家满门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是天妒英才啊。
    那帝家小姐,天恩伯,怪不得圣山屡次三番的任其胆大妄为,原来是人家手中底牌够硬。
    再有一个信息就是,帝家孤女手中不知还有什么底牌,如此,这帝家女子的婚事,天家就绝不可能任其旁嫁,所以,赏什么、恩赐什么,最后不都回了天家,毕竟是女子,不是男子,难道真的自立门户不成?终究是要嫁人。
    而那帝家小姐这辈子,即便不嫁圣子,也是非入天家不可的,还是圣上心中通透明白啊。
    原本有几个人今日朝议,想好了就天恩伯昨天入殿不合规矩的事要说上一二的,这女子进入朝政大殿,史无前例,也提醒了他们,这天恩伯的权职该要详说一二。
    这下倒好,什么话都的憋一会了。这节骨眼上,谁那么没眼力见说这个扫兴。
    张敏一旁看着满面红光的纳兰秦风,原来昨日家宴之后,圣上独自一人回到寝殿,点烛反复阅看的东西,就是这个,难怪了。
    这便是帝家小姐的承爵的筹码吧,张敏不用细想,也都明白了,但是,他如果昨夜没看错,应该还有一样东西,而那东西又是什么?
    这一样就够满朝激动成这样,另一样怕也是来头不小。往后那帝家小姐的造化,还真难说,谁让人家虽然没了长辈撑腰,可家底丰厚啊。
    如此看来,那帝家小姐手中的筹码,不仅于此,圣上也是心知肚明吧。
    “冶炼术?”原来竟是这个,也难怪,这冶炼术这些年,就是掐着九黎咽喉的一只手,一个伯爵之位,实在是划算啊。
    圣子府上,慕容端看着早朝刚回来的人,惊叹了好一会,好大的手笔,好亏本的买卖。
    虽然那日逸轩楼只是一面浅缘,可据他观察,那帝家小姐可不像是个不会算账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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