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基本上可以说是马不停蹄。
    显然,乔子晋是早有安排,当阿黛感觉马有点坚持不去的时候,立马就到了换马的地方……有人早早的备好了马。
    来给乔子晋传消息的那个精干汉子叫杨文杰,一到地方,率先马,不等在这里候着的人开口,他就伸手去牵缰绳:“给我吧!”
    乔子晋马把阿黛抱了来……因为是第一次骑马,阿黛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颠散了,大腿内侧也疼得有些厉害。走路都有些稳不住形了。
    杨文杰对乔子晋道:“咱们还来得及。”
    乔子晋点头,然后道:“不着急,你先休息一。”
    阿黛和杨文杰都是一愣,杨文杰道:“不碍事,属那点小伤,还坚持得住。”
    阿黛这才知道杨文杰在这之前已经受伤了,看杨文杰的眼神,不由得充满了敬意。受了伤都能表现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太不容易了。
    乔子晋却道:“你休息一,换药,吃点东西。”然后又对牵着马候着的人道,“你去弄些柔软的褥子,垫在马鞍上。”然后又对阿黛道,“第一次骑马容易擦伤,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你先忍一忍,等有条件的时候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阿黛这才知道,乔子晋这是在为她考虑。其实,阿黛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本来有些坚持不去的,但是刚刚听说杨文杰还带着伤,便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娇气的了。更何况,她一直窝在乔子晋怀里,根本没有出什么力。
    于是阿黛道:“不必顾忌我,照你们商量好的那么赶路吧!”
    杨文杰虽然没有开口。眼神里却是对阿黛这话的认同。他不是认同阿黛,而是认同照常赶路而已。
    乔子晋语气淡淡的:“不着急,他们要乱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犯不着拿命去拼。”
    可乔子晋之前明明就是在拿命拼命。
    乔子晋没有语气,但那话却是不容拒绝的,阿黛想着,乔子晋是个有分寸的人,总不会真的为了她而耽搁事情。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样也好,这样杨文杰正好可以换药。杨文杰却不知道阿黛心中所想。只是内心对阿黛多了一丝厌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美人通常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叫祸水。杨文杰这是把阿黛当成阻碍他家主子的祸水了。
    但是,乔子晋都已经发话了。他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反对,只好忿忿不平的去换药。
    在这里候着的小厮非常有眼色,见杨文杰都动了,立马就去准备软垫了,还顺便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见阿黛依偎在乔子晋身边,又起了拍马屁的心思,去弄了披风来。披风很大,正好可以把阿黛整个人罩起来。
    乔子晋看见披风,想着也好,阿黛第一次骑马,吹风换头疼病就不好了,便接了过来。于是小厮满足的退了。
    在这个亭子足足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杨文杰忍不住上前谏言的时候。乔子晋开口道:“继续上路吧!”
    阿黛倒是想一直这么休息去,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骑马了。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也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二话没说就和乔子晋一起向马匹走去。
    杨文杰看在眼里,这才松了口气。心里觉得,这姑娘,倒不像别的得宠女子那样恃宠而骄,他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姑娘就一味顺从。这样的话,她跟在主子身边,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阿黛完全不知道,她就这么获得了认可。
    接来的这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休息,马匹累了就换,人累了,却是只能强撑着了。阿黛还好,累了困了还能躲在披风里面眯一会儿,反正有乔子晋在,也不会掉马去。而乔子晋和杨文杰,硬撑得眼睛都起血丝了。
    就连干粮,都是在马背上吃的。虽然有水囊,却是用来润润龟裂的嘴唇,并不曾大口的喝水。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在马背上解决的。
    阿黛看在眼里,也尽量不喝水,不想因为自己再耽搁乔子晋。自己要跟着,本来是因为担心乔子晋,若是因此而耽误乔子晋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杨文杰一路看着,心里对阿黛又认可了两分。
    眼见着就到了洛城。
    兵马萧萧,有跑出来的百姓说,大皇子的兵马已经进了洛城了,沈家当家的又是赠粮食,又是送马匹,当着所有洛城百姓的面,跟大皇子言笑晏晏。此时,洛城的守将,都已经换成了大皇子的人。
    乔子晋脸色铁青:“姓沈的什么时候跟伯邪混在一起了?”
    杨文杰小心翼翼道:“大概是大皇子许了他什么好处。”
    乔子晋冷哼一声:“为什么我们的人没有传消息来?”
    杨文杰不说话了。
    乔子晋叹了口气,打着马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洛城城门:“这条路不能走了,走八百里加急道,直接进京城。”
    八百里加急道是一条小道,朝廷专门用来传信的,一般人只知道有这么一条道,宽度仅够一匹马通过,却不知道这小道的确实路线。
    杨文杰有些迟疑:“咱们的人,并没有安排在那条道上。”
    也就是说,走了那条八百里加急小道,就意味着不能换马,也没有食物补充了。
    乔子晋道:“马没有关系,田维镜准备的马持久力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倒是食物……还有多少干粮?”
    阿黛听在耳朵里,忙闷声闷气的答话:“没事,我那包袱里面,还有一些点心,一些水果,玲珑晒的肉干也有。”
    乔子晋一愣,哑然失笑,笑完了才有些轻松的样子:“你怎么想着带那么多吃的?”
    阿黛讪讪道:“我以为咱们是坐马车,没想到是直接骑马。本来是想着也许坐马车无聊,可以当零嘴的。”
    这乔子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文杰耳朵里听得分明,当喜笑颜开:“我这里还有三张饼,再加上陆小姐带的那些吃食,足以坚持到京城了。”
    心里对自家主子的这心上人又认可了两分。
    这充分说明了一句老话:吃人家的嘴软。
    杨文杰对阿黛态度的转变,乔子晋都看在眼里,说实在的,他其实是很得意的,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估计能喝酒庆祝一番。自己的未婚妻,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于是,三人转身就走了那条八百里加急道。
    乔子晋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在哪里,但是杨文杰知道。
    小路不如之前的路好走,陡峭得很,更颠簸了,这不只是屁股疼了,阿黛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胃也颠得难受。少不得只能忍着。
    心里却想着,乔夫人和阿姐、姐夫看到了那封信的内容,应该是要勃然大怒的吧?现在不知道有多担心呢!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对她们道了声歉,盼着此行平安,回去之后负荆请罪,让她们好好出气。
    到了第四天,终于见了人烟。有人烟就说明已经从那条八百里加急小道出来了。乔子晋松了口气,令马休息,杨文杰也不着急了,跟乔子晋说了一声,拿着一个竹筒,跑远去放信号了。
    阿黛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京郊。
    刚刚有遇到一个老伯,正骂着一个小孩子,拉着他要回家。见到阿黛和乔子晋,眼神特别奇怪。乔子晋也没指望跟他打探什么消息,由着老伯和那小孩子走了。
    阿黛不由道:“是不是大皇子的军队还没有打过来的?”
    乔子晋点头:“我们走的是近道,不眠不休。他们却不行,要跟守军打,要休息,要和一路的官员富商勾结,自然是没有我们速度的。”
    阿黛想起沈家:“是不是大家都不看好伯均皇子啊?不然,商人最是狡猾,沈老板怎么会在大局未定的时候跟大皇子示好示得那么明显?”
    乔子晋笑了,一声狼狈却笑得自在无比:“他狡猾,伯邪就不狡猾了么!别说沈东临是想要两边讨好先观望再说,就是他坚决拥护伯均,伯邪也能让天人以为沈东临跟他示好。”
    阿黛听了这话,呆住了,有些意外,也有些原来如此的恍然。
    伯邪能反,怎么可能是那个当着外人冷酷,实际上温柔无比,又妹控得厉害的男人!
    就像当初,他那么一举动,别说是顾大学士和顾引章,就连她,都以为乔子晋真的跟伯邪是一伙的了。
    乔子晋见阿黛呆愣,随口问了一句:“觉得难以接受?”
    阿黛摇头:“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光明正大!别说是这种关于江山皇位的大事了,就连大户人家的后宅,为了争宠使出来的手段,都比这个恶毒阴损得多了。”
    见阿黛这样,乔子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接来许多事情,他就不用犹豫是不是要瞒着她了。
    就在这时,杨文杰也回来了。(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