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自然不肯说自己刚才是骗人的,只嘴硬道:“陆神医早就山了。”
    阿黛也没法儿追究,便真的以为陆神医山了。又道:“凌凌,要不然你让那大夫再给我开服药,总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没好彻底的样子。再吃一副药,估计就好了吧!”
    凌凌却知道阿黛浑身无力是因为百日缠的缘故,哪里肯去找陆神医开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教育阿黛:“年纪轻轻的,喝那么多药做什么!是药三分毒知不知道,既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自己熬两天,以后反而不容易生病。”
    这个道理阿黛也懂,不就是什么提升自身抵抗力什么的嘛!见凌凌这样,她觉得有趣,便顺着凌凌的话讲:“既然这样,那我就听你的吧!”
    凌凌很得意,松了口气,让人送了早饭来,两人一起吃掉。
    阿黛很是诧异:“早饭不是一起吃吗?”
    凌凌随口道:“昨天不过是因为要给你们接风洗尘,不然谁天天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啊!都是想吃什么叫厨房做什么。”
    阿黛点点头,然后发现今天的早饭是白粥和开胃小菜,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东西,不由得对凌凌多了几分感激。至于凌凌把她留在寨子里的那一点“仇”,早不当回事了。她也看出来了,要是不留在寨子里,就得跟顾引章去顾府……还不如留在寨子里呢!
    吃完早饭,阿绿便通禀说顾小姐来了。凌凌让阿黛躺在躺椅上,然后拿了个小毯子给她盖着,吩咐道:“你睡一会儿!”然后对阿绿道,“让她进来吧!”
    阿黛不知道凌凌搞什么鬼,但还是眼睛要睁不睁的配合。逗得凌凌直乐。
    香如扶着顾引章走了进来,凌凌撇撇嘴。不就是大学士的千金嘛,耍什么小姐派头,这么平坦的地界儿还要人扶着走。手抬那么高也不嫌酸。凌凌看不上顾引章,顾引章却也没多看得上凌凌。她见过的公主多了去了,这样子在山上长大的公主,却只见了这么一个。
    顾引章和香如对凌凌行了礼,然后瞅了一眼躺椅上的阿黛,道:“病还没好吗?怎么睡在躺椅上?”
    凌凌不屑道:“这子里就两张床。一张我的。一张阿绿的,昨天以为就是伤寒,所以让她烫一烫阿绿的床。你说现在,都病得要死了,要是死在了阿绿的床上,那岂不是晦气!”
    顾引章见阿黛的脸色确实是青白,眼睛要睁不睁的,在她眼里,那已经是拼命的想醒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样子。于是一跺脚,道:“我去找伯邪少爷,再派个大夫来看看,就是山上没有,也让人去山请。”
    凌凌冷笑着把人送走了。
    阿黛一脸茫然的坐起来:“我病得快死了?”
    凌凌挤眉弄眼的笑,笑完了才说:“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做派。吓一吓她。”
    却说顾引章这边去找了伯邪。还真是跟他说请大夫的事情。伯邪听她说完,才哦了一声。道:“陆展亭就在山上。”
    顾引章瞪大了眼睛:“陆太医在山上?那他给阿黛看了没有?陆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伯邪不甚在意,“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顾引章四处瞅了瞅,见靠的近的只有香如,于是放心的开口,道:“那怎么跟乔巡走交代?”
    伯邪冷哼,盯着顾引章看了半天,直把顾引章看得直冒冷汗,才开口道:“他不念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情,非要纠结什么嫡庶,我还跟他交代什么?”
    顾引章没法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劝,叹息了几声,又说了几声无关紧要的话,只好带着香如出去了。回到她们自己住的帐子,顾引章贴在香如耳边,小声道:“你觉得,这事情有几分真?他真的要跟乔子晋闹翻吗?”
    香如皱了皱眉:“按理说不应该,可那陆黛确实是病得要死了的模样。估计是陆神医也没有办法了,于是大皇子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吧!”
    顾引章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道:“可惜了一条人命,还如花似玉的年纪。”
    香如撇撇嘴:“那是她自己命不好,听说是坐在石头上吹风吹病了,这不是自己造孽么!能怪得了谁?就是不在这寨子里吹风吹死了,说不定在她自己家门口也能吹死了呢!”
    于是主仆两人开始饶有兴致的棋,心里却思忖着,再住一段日子,顾大学士那边同意了,便回顾府去吧!这山上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因为阿黛“病得快死”了,这一整天,凌凌和阿黛都在子里面玩。因为玩投壶阿黛老输,于是就让凌凌去拿了张大宣纸,画上格子,用黑白两种颜色的玉扣子玩五子棋。
    在阿黛看来,这漂亮精致的玉扣子已经很好了,要是拿到先带去,这么好的玉,一颗也能值百来块钱呢。可凌凌一直撇嘴,说:“要不是兄长不让我动他的墨玉棋,咱们拿那个来玩多好!”
    一开始凌凌老输,慢慢的懂规则了,玩出意思来了,凌凌也就没有嫌弃这玉扣子的意思了。
    一连几天,两人都窝在凌凌里玩五子棋,一日三餐是阿绿端来的,当然,还有装模作样的药,端来了,直接倒在夜香桶里面了。
    阿黛感慨:“这不是折腾人家阿绿么,每天去守着人煎药多累啊!”
    阿绿笑着摇头,一副我应该做的的样子。
    阿黛心里也挺奇怪的,明明感觉要好了,怎么这么多天了,也没吹风也没咋地,怎么就不见好呢!
    第十一天,顾引章顾大小姐实在是受不住没有什么娱乐的山上生活了,张罗着要回顾家了。
    第十一天午,便听说有人杀上山寨来了。
    顾引章和香如看着乔子晋白衣飘飘的,拿着一根不知从谁手里抢来的长矛,指着陆展亭,满眼冰霜,看不到任何顾念旧时情谊的意思。
    要是阿黛在的话,又会在心里吐槽乔子晋耍帅装逼了。
    顾引章笑眯眯的劝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动刀动枪的,往前两年数,大家还都是朋友呢!”然后又对伯邪道:“好歹伯邪少爷叫过他一声师兄,便把阿黛还给他吧!”
    伯邪淡淡的开口:“死了。”
    “什么?”顾引章也吓了一跳,“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她等了这么多天,天天都说人快死了,一直都没有死,怎么这会儿倒是死了!
    伯邪面色平静:“昨天晚上死的。”
    阿黛和凌凌在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有心要出去看一看,被十九拦住了。于是两人只好继续五子棋,拿伯邪藏在书房的那堆鹦哥打赌。
    人多势众,乔子晋也讨不了好,最后拎着陆展亭走了。陆展亭的药奴在后面纵跃追赶。顾引章放心的回去了。
    凌凌对着阿黛发愁:“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好?要不然我还是让大夫来给你开一服药吧,要是越拖越严重了可怎么好!”
    阿黛一边擦鼻涕,一边眼泪汪汪的点头。
    寨子里的大夫果然不简单,一碗药去,病居然立时就好了。
    伯邪对阿黛道:“可惜了,要是不病这么些时候,你还能多做些桃花茶呢!”
    阿黛随口问道:“山上的桃花谢了?”
    “都挂上小毛桃了!”凌凌笑嘻嘻的,“我不喜欢桃花茶,我等桃子吃。”
    到了第十二天,阿黛就被十九送山了。送到了白鹤山,乔子晋已经等在了那里。十九对乔子晋道:“乔巡走,我们主子说这次多谢你。这次可把人给看好了。”
    乔子晋懒懒的点了点头,领着阿黛走了。阿黛满心欢喜:“你回来啦?”
    然后又问:“是玲珑告诉你我被石汉三带走的吗?”
    然后又道:“原来你真的是他们说的乔巡走啊!巡走是个什么样的官,几品的?”
    ……
    太久没见,要说的,要问的话,太多了。
    乔子晋笑道:“这些日子可委屈了?”
    阿黛摇头:“也还好。”比她以前看的小说电视局平淡多了。
    点完头,阿黛忍不住又道:“你真厉害,一来要人,伯邪就把我放山来了……你以前是不是老欺负他啊?”
    乔子晋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杀出一条血路抢回来的好不!”
    阿黛瞪大了眼睛:“那十九谢你做什么?”
    乔子晋道:“桃花酒你是不是卖完了?有没有给我留两瓶?”
    阿黛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跟伯邪一伙的?你们……想造反?”
    乔子晋不着痕迹的牵了阿黛的手:“我给你从京城带了一个蝴蝶发箍,听说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的。怕弄丢了,放在稻香楼了,你回去就看到了。”
    阿黛哎呀一声:“那顾引章还会不会再去白石镇找我麻烦啊!不是说她跟新科状元两情相悦吗?新科状元呢?”
    乔子晋又道:“还买了许多好吃的,你肯定喜欢。”
    ……
    两人就这么不搭边的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着,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