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你们慢用。”沈牧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随口问道:“今天谁值勤?”
    “我。”悍马抬起了头。
    “嗯,如果有大人物来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在休息,恕不会客。”沈牧笑道。
    悍马是个实在人,请示道:“万一是方将军,又或者,那位姑娘呢?”
    沈牧还没回答,猴子已经抢在前头道:“这还用说?如果是方将军那老大肯定是要见的,如果是那位美女,那更简单了,老大什么时候拒绝过美女?”
    沈牧一指他:“小伙子有前途。”
    说笑几句,沈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其他人该值勤训练的,各司其职。
    刚过九点,悍马就在哨塔上发现一支车队朝庄园开过来,其中一辆蓝色的轿车曾经见过,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果然,车队开到了庄园正门前,蓝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正是身处舆论风暴中的缅殿二号候选人温轻,另一个穿着米黄色低胸长裙的则是他的女儿。
    悍马也不下去,就在哨塔上冷眼看着。
    温轻和颖儿在大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也没人搭理,最后还是颖儿发现了哨塔上的悍马,微笑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我们想见沈牧先生。”
    悍马这才慢悠悠的下来,让人打开了门,把他父女两个引到了会客室。
    温轻满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沈牧,可没想到悍马却说道:“我们老板今天不太舒服,正在休息,两位如果忙,就改天再来。”
    “不舒服?”温轻自然不相信,质疑道:“沈先生那样的人,也会不舒服?”
    悍马瞄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我们老板是铁打的?就不能有个头疼脑热?”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温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是这样,相信你也知道,我遇上……”
    “这不关我的事。”悍马一口打断。
    温轻心里虽然不爽,但既然来求人,身段就得放低,陪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和你们老板可是合作的关系。”
    “合作?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以后有事再说吗?”悍马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温轻顿时尴尬起来,知道自己做得不厚道,便把目光投向了女儿。
    颖儿显然比他更清楚沈牧的作风,仍旧微笑着对悍马道:“没关系,既然沈先生不舒服,那我们等着就是了,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悍马看着她,脸色总算和缓了些,叫人送来了茶水以后,推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会客室。
    温轻两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哪还有心情喝茶?坐立不安的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沈牧出来,忍不住发起了牢骚。颖儿怎么劝也没用,只好再把悍马请了回来。
    人家刚一进门,温轻就皱眉道:“沈先生这谱摆得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说过,你要是忙,尽可以改天再来。”悍马说完一侧身,完全是一副送客的样子。
    温轻有些搂不住火,冷声道:“我再怎么说也是缅殿总统候选人,亲自登门拜访,也算给足你们面子了吧?不要忘了,这里可不是华夏。”
    悍马直视着他,丝毫不留情面:“这里要是华夏,你连门都进不了。不怕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儿面上,我连这杯茶也不给你。”
    温轻在缅殿政坛好歹也混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更何况对方还只是沈牧的一个手下而已!
    正要发作,颖儿却开口道:“我爸爸确实有些事情处理得不太合适。没关系,我们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不管等多久,我们一定要见到沈先生。”
    悍马心里不禁感慨起来,这老的还不如小的懂事呢。
    “行了,我也不是陪客的,没事别叫我。”
    他前脚一走,温轻立马埋怨起来:“女儿,你跟他一个跑腿打杂的客气什么?你是什么身份?”
    颖儿苦笑不止:“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身份?您现在什么处境不知道么?”
    “我什么处境?我处境再艰难,也不需要看他们这些人的脸色!吗的!真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温轻忿忿不平。
    颖儿听得直摇头,观察了一下不见有人,于是问道:“他们这些人?爸,你知道沈牧的真实身份么?”
    一听这个温轻强压住满腔怒火,问道:“你知道?”
    “我也是通过华夏的一些朋友了解到的。”颖儿刻意压低声音。“沈牧是华夏喃京众生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这可是一家市值刚刚超过了两千亿的大型集团。”
    这个温轻已经有所了解,不屑道:“那也就是个富豪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他可不仅仅是个富豪,在华夏明海他也有相当影响力,据说一统明海地下世界的‘聚义堂’就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颖儿瞪大眼睛说道。
    “黑白两道通吃?”温轻脸色微变。
    “不止。”颖儿摇了摇头。“我朋友告诉我,他在喃京基本上就属于说一不二的人物,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强大的政界背景是不可能的。另外,还有一个不怎么可靠的消息,说沈牧可能还有军方背景。”
    温轻好一阵说不出话来,横跨政、军、商、黑四界?真有这样的猛人?
    颖儿见他脸色一连几变,最终归于落寞,宽慰道:“爸,你是在华夏留过学的,应该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人物都有自己的格调派头,他们确实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
    温轻望了望外面,笑容里满是苦涩:“真在休息?”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把它当成真的。”颖儿提醒道。
    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沈牧的来头,温轻当真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沉重的叹了一声:“那就等吧。”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中午。
    当那两杯茶都已经喝得清澈见底了,沈牧才姗姗而来。
    一进门,他就热情的伸出了手,与温轻颖儿分别握过之后,一个劲儿的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兄弟是个实在人,我一句‘不见客’他还当了真,居然……唉,实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