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山奎一挑头,舆论便一边倒的抨击起素来以温和中立形象示人的温轻来……
    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温轻不得不亲自出来发声。
    他召开记者会,否认了一切指控,并再次对坤差遇刺表示哀悼,称这一天是缅殿历史上最悲伤的一天。
    可民众并不买账,他们认为温轻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伪善”,全缅殿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希望坤差永远消失!
    这天晚上,坤差的支持者包围了他的官邸,高呼反对他的口号,有激进者甚至朝他的官邸投掷了燃烧瓶。
    警方无法控制局势,最后还是靠军队介入,才平息了事态。
    第二天,事件持续发酵,一些原本支持温轻的政坛大佬也公开发表意见,跟他划清界限。以蓬山奎为代表的军方势力,甚至发出了“zheng变”的威胁!
    眼看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温轻不得不动用关系向警方施压,让他们限期破案。
    这天下午,官邸之内。
    仅仅过去了一天,温轻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头发散乱,双眼通红,嘴角还起了一个大燎泡。
    从昨天事发到现在,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跟幕僚助手们密集开会商议对策。
    “先生,副总监来了。”一名工作人员敲门报告道。
    “副总监?”温轻变了脸色。
    缅殿的警察隶属于内政部,警察总监是最高领导,现在来的不是内政部长,不是警察总监,而是副总监,这说明当局对他已经有所不满了。
    随后,一名身穿警服的老者提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也不敬礼,将包往桌上一放,拉长着脸道:“温轻先生,案件已经有些进展,在向媒体公布以前,希望你能先看看。”
    说完,他抽出一叠资料,推到了温轻面前。
    里面有图表,有照片,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件。
    温轻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的是一支前苏连研制的svd狙击步枪。
    “这就是凶手使用的武器?”他扬起照片,冷声向副总监问道。
    不料,副总监却摇了摇头:“这支狙击步枪是在案发地点3000米以外的一栋居民楼上发现的。”
    见他没了下文,温轻一咬牙:“然后呢?”
    “截至目前为止,全世界的狙击纪录是2800米,由澳国狙击手在阿父汉创造,使用的是巴雷特反器材步枪。而这支svd狙击步枪,哪怕是它装备的光学瞄准镜上,最远瞄准距离也只有1300米。”副总监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说结论!”温轻怒了。
    “结论?结论就是这支枪不可能在3000米以外准确命中目标。”副总监答道。
    这时,一名幕僚插话道:“或许枪手对枪做了改装?增加了射程和精度?”
    “枪确实做了改造,但我们得到军方协助,由最优秀的狙击手用这支枪实弹射击,结果表明,无论如何,它的有效狙击射程也不可能超过1300米。”
    温轻头都快炸了,强忍着怒火道:“那说不定是枪手开枪以后,故布疑阵把枪放到那座居民楼呢?你们不是还有弹道检测么?子弹是不是这支枪发射出来的总该知道吧?”
    没想到,副总监竟苦笑一声:“奇怪的是,这支枪虽然有发射的痕迹,口径也吻合,但是弹道检测显示,无法确定杀死坤差的子弹是否由这支枪射出。”
    温轻终于爆发了,一把抓过那两鬓霜白的副总监怒骂道:“你们他吗还能干点什么?一群废物!”
    副总监猛力推开他,正色道:“温轻先生,我警告你,你刚才的行为可视作袭警!”
    “去你吗的袭警!”温轻风度全无,那暴怒的状态跟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副总监冷笑一声,一边收拾资料一边道:“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案子非常棘手,你不要指望短期之内能够破案。”
    “就算暂时无法抓到真凶,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洗脱温轻先生的嫌疑?”一名幕僚小心翼翼的问道。
    副总监看他一眼,摇头道:“没办法,只要真凶一天不落网,谁也没法洗脱嫌疑。而且以我从警半辈子的经验来看,这件案子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几乎没有侦破的可能。”
    说到这儿,他颇有深意的看了温轻一眼,话里有话道:“除非,真凶良心发现,主动投案。”
    说完,提起公文包,扬长而去。
    偌大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案件无法侦破,也就意味着,温轻要一直背着这口锅!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温轻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他拿出来一看,立即将目光投向了墙上的电视。
    一名工作人员会意,手忙脚乱的拿起摇控器按了下去。
    电视画面上,缅殿最高法院大法官宣布,中止大选……
    温轻一听,突然跌坐下去!
    完了,全完了。
    “爸爸!”一个焦急的呼声从外面传来。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温轻先生的掌上明珠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一看到女儿,温轻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眼眶一热,竟掉下泪来:“颖儿,爸爸这次……”
    颖儿扑过去蹲在他的脚边,含泪笑道:“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你身边。”
    “你不懂政治的残酷,只要真凶不落网,所有人都会认定是我杀了坤差。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温轻泪流满面。
    颖儿抹了一把泪,哽咽道:“不会的,不会的,总有人能够帮助我们的。”
    “谁?现在谁还敢跟我搅在一起?连那些原来支持我的大佬们,现在也纷纷跟我划清限界!你爸爸,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啊……”温轻几乎绝望了。
    颖儿感同身受,刚才开车过来时,外面的示威者砸了她一车的臭鸡蛋烂番茄。要不是有军人保护,估计连门都进不来。
    正感伤时,脑子里灵光一闪!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帮到自己父亲的话,那只能是他了!
    第二天上午,庄园。
    沈牧正和几个兄弟谈笑风生的吃着早饭,一份华文报纸就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温轻需要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