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玠的吩咐,谢晏晞不会不从。此行去往衡州微服私访,谢晏晞并不打算骑着赤雪去。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让广陵郡王起疑心。于是,谢晏晞与几位奴婢坐上了皇室专用的马车,低调奢华,高头大马拉着马车往衡州出发。而赤雪与凌风、白岚在马场上赛跑了,商满月与柔嘉长公主就交给赵太后照顾了。
    由于事关重大,谢晏晞不想声张,就让金吾卫暗地里跟着自己就行,其他人并没有唤上,因此马车里就只有谢晏晞与四位奴婢。
    紫苏稳重,不会觉得稀奇,但还是很高兴能够出去外面走走,白露是个活泼性子,按耐不住自己,频频拉着琴筝的手说道:“哎,我上次与殿下,哦,不是,小姐去凉州时,凉州美景真的是太棒了。”
    琴筝听着不搭话,琴络则是满脸好奇与兴奋,“真的吗?我可是听说凉州鸟不拉屎的,哪里有什么美景?”
    “骗你干嘛?”白露神色认真,“凉州被安郡王治理的繁华富贵,美景当然多了。”
    “小姐,此次去衡州,衡州那个地方好吃的那么多,要不要去一趟啊?”白露眨巴眨巴眼睛,目含期待地看向谢晏晞。
    谢晏晞被白露的表情弄得心思一软,笑道:“当然可以了。”
    “哦耶,太棒了!谢谢小姐。”白露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简直比外面的鸟鸣声还要热闹几分。也因为有了白露在,马车内的气氛充满了愉快与轻松。
    衡州是大齐南方的一个州县,不同于凉州的北方豪迈风情,衡州的婉约风景更多,而衡州也是文华兴盛之地,又临近盐田所在地的九曲,经济也是发达旺盛,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不过,衡州近年来频频发生人口失踪案,住在衡州的外来人士已经逐年减少,尤其是在当地官府无法破案的影响下,那些外来商人都绕道去别的地方了。
    谢晏晞一踏进衡州的土地,就感觉了一丝不对劲。明明现在不是饥荒年,怎么讨饭的乞丐那么多?每走几步就会有乞丐要饭要钱,实在是太古怪蹊跷了。
    “真是太奇怪了,”谢晏晞蹙紧眉头,“明明这些年衡州都没有发生过特别大的灾难,怎么要饭的乞丐那么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人口失踪,乞丐过多,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衡州这个地方藏着巨大的秘密。
    “少主,小心为上。”谢晏晞停在一位乞丐的面前喃喃自语,墨起眼尖地瞧到有人意图投谢晏晞的荷包,刚好被谢晏晞躲了过去。
    墨起拔剑警告道:“喂!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家小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要妄想着搞什么小动作。”剑光寒冷耀眼,逼得那位小乞丐不得不眯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小乞丐摇了摇头,双腿拖地地跟其他人讨饭,看得出这个乞丐是身有残疾的。谢晏晞见状扫了扫四周,发现这里大部分乞丐都是身有残疾的,而少数的几个四肢健全的乞丐则都是哑巴聋子瞎子。
    衡州的情况很反常,谢晏晞在心里迅速下了判断,从这群乞丐堆艰险地走了出来,佯装什么都不知地往其他地方走去,并没有过问太多。
    紫苏心生怜惜,语带同情:“小姐,那些小乞丐真是太可怜了,断手断脚的,看着就可怜。”
    白露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可比我以前在家乡那边更惨,最起码家乡那边有吃有穿还四肢健全,不像他们,天生残废,注定要靠别人的怜悯过日子。”两位奴婢纷纷议论着衡州乞丐的悲惨,唯独琴筝琴络一言不发,面色严肃。
    谢晏晞闻言,笑了笑:“是不是真的可怜,还有待商榷。”
    这些乞丐成群出现,还都是身有毛病的人,想让她不怀疑团队合作与阴谋策划都很困难。而且衡州官员对此不管不顾,放任这群乞丐在城里讨饭,衡州的百姓也见怪不怪,都没有去官府反应的,这等不寻常的态度,令谢晏晞颇为在意。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白露歪了歪头,“那些乞丐们不可怜吗?为什么小姐是是不是真的可怜有待考证?”
    墨竺脑子灵活,转的快,衡州的古怪她也发觉到了,闻听白露此话,没好气地翻翻白眼,说道:“怎么就你这么笨?现在又不是灾荒年,衡州也没有发生大灾难,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乞丐,偏偏还都是四肢残疾的人?你想想,这里面没有文章,谁信啊?说不定那些乞丐都是那些幕后黑手策划的棋子,居心叵测。你可别被那些乞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冲昏了头,以为他们是真的可怜。说不定他们就是同伙。”
    墨竺的话说的绝情冷酷又残忍,谢晏晞听着露出赞许的笑容,该说不愧是金吾卫的人吗?说话就是这般干脆利落。
    “你说什么?难道……”白露想起她们一行人的目的,顿时警惕起来。此处秘密来衡州 务必要保护长公主殿下的安全,若是长公主出个差错,她们都没有好下场。
    “哎, 我就是这么一说,他们可不一定知道我们要来,”墨竺神情冷静,见白露被她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安慰道,“毕竟少主奉命前来是这阵子的事情,别人可不知道的,那些乞丐行乞看样子是已有一段时日了。即便有阴谋也不是冲着少主来。”
    “小姐,衡州这里太恐怖了。”紫苏哆嗦着抱了抱胸,神情略带紧张。
    “有我护着你们呢,怕什么?”谢晏晞展颜一笑,尽显自信张扬,“衡州再恐怖,还能比那里恐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刀山火海我都去了,没道理区区一个衡州我就怯阵了。”
    听着谢晏晞的话,紫苏与白露略微放下了心,而琴筝琴络偷偷打量着四周,以防危险。
    初来乍到衡州,谢晏晞一行人奔波劳碌,不禁有些疲倦,于是谢晏晞带着手下 ,来到了城中最大的一间客栈停下脚步歇息。
    客栈的老板一见到客人,立刻热情地迎上去,说道:“几位客官,不知是来打尖的还是住店的?”
    “给我们三套客房,我们要住一段时日。”谢晏晞一说完,紫苏就把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放在老板的手里,老板掂了掂,立即眉开眼笑,“有的有的,小二赶快给几位客官带上楼,两件客房。”
    “是 ,掌柜的。”小二披上毛巾,将谢晏晞一行人迎上去,至于她们的马车,则被小二牵到其他地方,负责保管。
    客房的装潢倒是与别处没有太大不同,不过好在清净,这里是二楼的一个角落,平常不会有人打扰,也正好符合了谢晏晞的心意。
    “小姐,我们就住在隔壁了。”紫苏白露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问道。
    “紫苏你们和我住一块,墨起墨竺住隔壁,天璇天玑住另一间。人来的不多,这里也没有单独的院子,也只能大家挤一挤了。”谢晏晞来衡州并非享受生活的,不过衣食住行不代表就要委屈了。这里的饭菜很有名,白露之前说想要吃衡州的名产,谢晏晞也干脆借此机会满足她了。
    “小姐,这怎么行啊?我们就是侍女,哪里能和您住在同一间客房?”紫苏摆了摆手,自己是个奴婢,哪里能够和主子住在一块?
    “这种时候分什么主仆?出门在外就是靠朋友,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谢晏晞不以为意地说道。来衡州可不是游山玩水,是为了拿到广陵郡王与安郡王勾结的证据,顺便再调查衡州乞丐的事情。
    “多谢小姐不嫌弃我们,愿意让我们与小姐同住一间房里。”紫苏眼里泛起泪花,被谢晏晞的话感动,在宫里当差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真是的,用得着分的那么清吗?你们肚子饿了吧?我去叫小二给我们上几道小菜,我们吃饭。”谢晏晞边摇头边往外走去,下楼和老板小二说说上饭菜进来。
    不料,一走到大厅内,一些人的议论便让谢晏晞开始在意起来。
    “哎 ,听说了吗?又有人家的小孩子莫名其妙,不见了。”
    “啊!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例案子了吧,怎么老是有小孩子失踪?”
    “不止小孩子不见了,听我隔壁邻居的亲戚表哥说,衡州有一户刚进门不久的儿媳妇和这户大小姐出门时,齐齐失踪了。”
    “天哪!真是作孽,是谁干的这种缺德事?被俺老牛知道了,非得砍死他不可。”
    “别说了,这些年莫名其妙失踪的人还少吗?官府查也查了,逮捕文书满天飞,就不见把凶手抓捕归案。就因为衡州老是发生这种事,这些年来衡州做生意的商人越来越少了,连带着影响我的生意。这年头 ,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就是就是,我家里已经好多天没有开工了,老板生意失败,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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