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都这样说了,秦妃岂有不从的道理?于是裙角飞扬,指尖轻轻舞动,跳的是有名的翘袖折腰舞,腰肢柔软,旁腰往右弯九十度,双手平飞而起,衣袖轻舞,秦妃巧笑盼兮,一舞一动,尽动人心。谢晏晞看着看着不禁入了迷,这番舞姿,世所罕见。
    赵太后也为秦妃的舞蹈所震惊,秦妃舞毕,赵太后拍了拍手,说道:“好好好,秦妃的舞艺,真是高绝!”
    “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妾粗陋一舞,岂能担得起太后娘娘这般称赞?”秦妃浅浅一笑,不管如何,她在赵太后跟前留下深刻印象了。
    谢晏晞也出言赞许,“秦妃娘娘这一舞,妙哉!孤从来没见过比秦妃的舞更好的舞了,秦妃,你的舞学的不错 。”
    “长公主谬赞。”秦妃低头说道。
    “母后,既然秦妃所跳之舞这么美,母后不赏赐一番吗?”谢晏晞笑道。翘袖折腰舞的难度虽比凤凰于飞简单一点,但丝毫不轻松。无论如何,谢晏晞是真的被她的舞蹈震撼到。
    “好,灼灼都这样说了,母后岂会不奖赏一下呢?”赵太后点了点谢晏晞的鼻子,“崔嬷嬷,把哀家的那匹软烟罗拿来,赐给秦妃。”
    崔嬷嬷一惊,那匹软烟罗可是先帝赏赐给太后的,太后轻易不送人,如今却把它转交给秦妃,太后娘娘对秦妃还真是十分看重。这么一想,崔嬷嬷对秦妃更加客气了。没过多久,崔嬷嬷把软烟罗递给双喜公公,双喜公公将它收下。
    “谢太后娘娘赏。”秦妃跪下,双手交叠,轻轻地磕了头。
    “秦妃娘娘,听闻你娘家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妹妹,不知是真是假?”谢晏晞话锋一转,问起了秦妃娘家的事情。
    秦妃稍愣,后答道:“回长公主殿下,臣妾家里确实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妹妹,她名书冉,臣妾的妹妹年纪尚小,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请长公主恕罪。”因为打不准谢晏晞什么想法,秦妃先替秦书冉告罪。
    谢晏晞见状噗嗤一笑,“秦妃不必如此,孤只是一时好奇问一下罢了,并没有针对令妹。”不管如何,她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秦妃先退下吧,孤和太后娘娘有话要说。”谢晏晞见到了秦妃本人,心中的一些疑惑也解答了,不欲多留,十分干脆果断地放走秦妃了。
    “臣妾告退。”秦妃和双喜公公离开了慈宁宫。谢宣玠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不解地问道:“灼灼是怀疑秦妃吗?”本来谢晏晞把秦妃叫过来就是看个新鲜,还不会那么快放人走,如今这么轻松放走,估计谢晏晞心里另有猜测吧。
    “大哥,你喜欢秦妃吗?”谢晏晞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关系到接下来她的计划。
    “这个……”谢宣玠皱了皱眉,“喜欢还谈不上,就是与她相处起来很高兴。”他不能说出秦妃乃姝颜转世的真相,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有待考证。
    “哦?”谢晏晞兴味一笑,“大哥该不会是把秦妃当做大嫂的替身了吧?”秦妃今日的打扮可与生前的章睿皇后大为相似,而且翘袖折腰舞也是章睿皇后生前最得意的舞蹈之一,此事知道的人非常少,毕竟大齐认为这是只有下三滥的人才会学的一门艺术,故而章睿皇后擅舞一事知情者甚少。秦妃在这种时刻表现出与章睿皇后种种的相似点,估计谢宣玠内心早把秦妃当做章睿皇后的替代品了。
    “或许吧,朕也不清楚,”谢宣玠叹气,“秦妃,终究不是她。”秦妃是不是章睿皇后的转世有待考证,但在谢宣玠的心里无论是谁都不能代替章睿皇后。
    “正因为妹妹知道大嫂是独一无二的,才会叫来秦妃瞧瞧啊。”谢晏晞语气轻快,秦妃得宠的真正原因她已经知道了,而大哥对秦妃还没有到一往情深的地步,这种情况方便她做接下来的计划了。
    “你啊。”谢宣玠无奈一笑。何着秦妃就是给她当乐子看的?
    慈宁宫里其乐融融,另一边,秦妃的寝宫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见过秦妃姐姐。”夏嫔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秦妃行礼,对她来说,给秦书影这种女人行礼,就是莫大的耻辱。
    “起来吧。不知夏嫔妹妹,有何贵干啊?”秦妃眼见夏嫔奴婢手里端着的礼物,笑容更深了。
    “瞧姐姐说的,我们是好姐妹,闲来没事串个门不是很正常吗?”夏嫔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丝毫不顾及之前与秦妃剑拔弩张的局面,面上笑呵呵地聊天。
    “夏嫔妹妹,本宫这个当姐姐的,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演戏。说吧,你大驾光临,又送了那么多礼品,意欲何为?”秦妃单刀直入,脸色冷硬。这帮人不就是见到她得宠,这才眼巴巴地跑来巴结她?
    “秦妃姐姐,妹妹我……”夏嫔面上有点不好意思,秦妃看着便急躁厌恶,逼问道,“你怎么了?赶快说。”
    “妹妹我……有孕三个月了。”夏嫔仿佛是鼓起勇气一般,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什么?此事当真?”秦妃当即站起身,她不敢相信,明明她与夏嫔同日入宫伺候陛下,怎么夏嫔有孕,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何太医给妹妹把的脉,不会有错。”何太医专攻妇科疾病,很得淳熙帝与谢宣玠的信任。
    秦妃面上勉强一笑,“既是如此,妹妹应该立刻禀报陛下啊,毕竟这可是大喜事,为什么跑来姐姐我这里说呢?”夏嫔有孕,按理来说早就和谢宣玠与赵太后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夏嫔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呢?秦妃觉得其中很有问题。
    “姐姐说的是,妹妹已经派人去太后娘娘寝宫禀报了,陛下那边也很快知道了。”夏嫔言笑晏晏,她今天来秦妃宫里说这件事可不是没有目的的。
    “姐姐,妹妹这一胎怀的特别不容易,希望姐姐能够保护妹妹啊。 ”夏嫔面上泪眼朦胧,原是来找秦妃护她平安的。
    秦妃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瞧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我虽不是后宫之首,但也是得承陛下隆恩,得封为妃,我又怎么会害妹妹呢?”果然夏嫔就没有打什么好算盘,不过她从头到尾可没有保证让她不被他人所害。
    “姐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妹妹怀胎十月,若是一朝命陨,一尸两命,找谁说理去?姐姐已是秦妃娘娘,想必能够护住妹妹我平平安安诞下皇嗣的。”说完 ,夏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尽是温柔慈爱。
    秦妃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努力平息怒火,说道:“妹妹请放心,妹妹这怀胎十月,但凡有什么意外,姐姐都一力承担。”
    “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这些礼品都是陛下赏赐我的,妹妹借花献佛,送给姐姐了,妹妹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就此告辞。”说完,不等秦妃发话,扶着奴婢的手一步都不欲逗留地离开了。
    “这个贱人!”秦妃摔下一个茶盏,“竟敢威胁我,夏语烟,你想要怀胎十月,平平安安生下皇嗣,想得美!如果我不出手,岂不是拿我当傻子了?走着瞧吧。”
    夏嫔有孕一事很快就被两宫太后知道,谢宣玠大喜,数不尽的赏赐都进了夏嫔的寝宫,而赵太后与陆太后都派了奶娘与嬷嬷去照顾夏嫔,显然是保护夏嫔及腹中的皇嗣的。
    在赵太后的提议下,谢宣玠亲口封夏嫔为夏昭仪,正三品,比秦妃略低,不过由于夏昭仪有孕,宫里的风向又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对秦妃殷勤的人也赶快到夏昭仪面前各种谄媚讨好了,其余妃嫔有的嫉妒,有的冷漠,反应不一。
    而谢晏晞这边,也很忙,原因是谢宣玠让她去一趟衡州,暗查安郡王党羽在衡州的动向。安郡王的手比其他人想象的还要长,他与多位藩王同流合污,已经形成紧密的关系网。衡州是一位远亲王爷广陵郡王的封地,广陵郡王好酒色,府内姬妾成群,偏偏就是没有一子半女,困扰了广陵郡王很多年,安郡王能够与他联系上,也是多亏了夏修的保证,要不然这位广陵郡王是万万不愿意插手朝廷事务的。
    “大哥想要我怎么做?”谢晏晞双手抱拳,衡州的财政、军政、兵权可是都被广陵郡王牢牢地握在手里,也正因如此衡州的官员才对广陵郡王分外客气。
    “朕想让你拿到广陵郡王与安郡王勾结的证据,听说他们秘密开了一座青楼, 明面上是做风尘女子的生意,实则另有打算。”谢宣玠眉头一皱,安郡王做的生意是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只能委托谢晏晞与金吾卫了。
    “衡州妹妹记得早年走失了很多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谢晏晞心里总感觉此事或许与安郡王有关。
    “不知道,但衡州你是非去不可了,广陵郡王的虎符,你也要想办法拿到手。”谢宣玠吩咐道。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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