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公公走了过来,面上瞧不出什么,“娘娘,长公主殿下可不是我们可以肆意议论的人,请自重。”
    “自重?”秦嫔觉得好笑,“从一开始就是你蛊惑我去到杭姝颜跟前,说陛下压根就不喜欢她 ,日后必定废了她,怎么这时候,公公反而指责起我了?”
    杭姝颜生前会和谢宣玠形同陌路,也是多亏秦嫔派人在她跟前屡次三番进谗言,才让杭姝颜原本敏感脆弱的内心立刻炸了起来,与谢宣玠的感情不复以往。原本秦嫔以为杭姝颜这个贱人这么不给陛下面子,陛下心里肯定恨死她了。结果呢,先是追封皇后,又提拔杭家,摆明了还是忘不了她。果然,杭姝颜就是克她的。
    “娘娘,你若是想要一登后位,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双喜公公不咸不淡地说道。秦嫔有野心,姿容不俗,家世不错,很有当皇后的潜质,不过谢宣玠目前对元后念念不忘,秦嫔想要上位,难。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陛下多日不来后宫,我想尽了法子靠近陛下身边,偏偏陛下他就是不宠幸我,这样子别说当皇后了,就是诞下皇子公主都不要想了。”秦嫔气呼呼地抱怨道。谢宣玠目前并无一子半女,也就是说后宫里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谁若是抢先一步,诞下皇子,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
    “娘娘,陛下最喜欢吃的不就是你亲手做的玉芙糕吗?你大可这样……”双喜公公在秦嫔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只见秦嫔眼睛一亮,撸起袖子来到御膳房开始忙活起来。
    ……
    陆太后在升任为太皇太后之后,就搬出了慈宁宫,居住在千秋宫里,这里是历代太皇太后所住之地,不过历代太后都红颜福薄,只当了十年左右的太后便撒手人寰,能够当上太皇太后的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千秋宫里秦嫔与夏嫔以及其余嫔妃给陆太后请安,陆太后看着下方一排年轻漂亮的脸庞, 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们呢,得以入宫伺候天子,是你们的福分,在后宫里最忌讳多舌歹毒之人,哀家老了,看不惯这些脏东西,你们服侍天子,要尽本分,切忌惹是生非。”
    “臣妾谨遵太皇太后教诲。”一众嫔妃齐声答道。
    陆太后看了看为首的两位嫔妃 也就是秦嫔与夏嫔,说道:“秦嫔与夏嫔,你们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嫔妃,如今皇帝膝下子女空虚,作为后宫嫔妃,要以身作则,给皇室开枝散叶,早日诞下一子半女。”谢宣玠的子嗣问题陆太后很担心,所以在给嫔妃训话时,话里免不了叮嘱。
    “是,臣妾谨记。”秦嫔与夏嫔低腰说道。她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谢宣玠就是不来看她们,她们有什么办法?
    “太皇太后,”秦嫔开口,“臣妾家乡有一神医,听说包治百病,曾经救活了因天花而死的村民,医术高明,臣妾想陛下体弱,太医无法医治,这位神医应该有办法。 ”
    “神医?”陆太后来了点兴趣,不过面上怀疑,“这个神医姓甚名谁啊?哀家怎么没听说过?”
    “回太皇太后,此人是臣妾身边伺候的双喜,太皇太后自然不认识。”秦嫔的话仿佛炸弹一样,炸开了锅。一些嫔妃开始议论起来。
    夏嫔直接嘲笑道:“秦嫔姐姐啊,这个双喜公公可是宫廷内监,又是你跟前伺候的,我在东宫时根本就没听说过双喜会医术,更别说是什么神医了。依我看,怕不是秦嫔姐姐意图欺骗太皇太后吧?”
    秦嫔闻言,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太皇太后,双喜现在就在殿外,若是太皇太后不相信,大可亲自见一见,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材实料。”
    陆太后微微阖了眼,“让他进来吧,哀家看看是马还是驴。”
    话音刚落,桂嬷嬷便去殿外把双喜公公请了进来。双喜公公先给太皇太后行了大礼,接着说道:“奴才斗胆,太皇太后是不是近日时感体寒冒汗,甚感疲倦?”
    “你怎么知道的?”陆太后不敢置信,这个毛病她一直没有请太医来瞧,也就桂嬷嬷这些贴身伺候的奴婢知道陆太后这个毛病。如今一个小太监竟然瞧出这个毛病,让陆太后对他刮目相看。
    “回太皇太后,奴才侥幸会一点岐黄之术,这才看出太皇太后有此毛病。”双喜公公不疾不徐地答道。
    “看这样子,你确实会几分本事的。”陆太后的语气比刚才稍微平缓了一点,事关重大,一个小小的太监冒然替谢宣玠看病,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回太皇太后,奴才也就得了秦嫔娘娘的慧眼,这才有奴才的用武之地。”双喜公公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会医术一事全是秦嫔一人看出来,并提拔他为贴身太监的。
    陆太后朝秦嫔递去满意的目光,“秦嫔,这件事你干得不错。不过陛下此病已是老毛病,想要根治已是回天乏术,只能徐徐图之,论谁来看都一样的结果。秦嫔有这份心意是好的。”双喜公公的身份敏感,陆太后怕谢宣玠莫名其妙牵扯进斗争漩涡里,依然婉拒了双喜替谢宣玠看诊的要求。
    “既是如此,臣妾便不多费功夫了。”秦嫔弯了弯腰,微微一笑。夏嫔攥了攥她手里的丝帕,心里嫉妒的发狂。这个不要脸的贱妇,居然这么得脸。
    在千秋宫里请安的时候,秦嫔给陆太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秦嫔的态度不像其他妃嫔那边面热心冷。秦嫔在陆太后跟前得宠,夏嫔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奈何不了秦嫔。而一天晚上,谢宣玠终于翻牌,翻的是秦嫔的牌子。
    此时已过了丧期三个月,谢宣玠却还是戴着白腰带。李荣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陛下对秦嫔可是瞧不上眼的,怎么今日第一次翻牌翻的是她的牌子?不过主子要干什么,当奴才的也没资格置喙。
    当听闻谢宣玠即将驾到的消息时,秦嫔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通,衣服风格与过世的章睿皇后有些类似,不过还是有非常大的不同,最起码人是不一样的 。秦嫔身穿浅粉短衣,下面仅以短裙遮蔽,又经过沐浴 ,长长的直发垂过肩膀,身姿若隐若现,可以说是非常香艳的打扮了。
    双喜公公见状十分欣喜:“这样子,陛下非得被你迷住了。”秦嫔深以为然,这幅打扮她是仔细模仿了杭姝颜的装扮来的,陛下肯定会被她吸引住。
    “陛下驾到!”太监的唱和声,打断了彼此的谈话。秦嫔从里殿出来,往谢宣玠方向一跪:“见过陛下。”
    “起来吧。”谢宣玠淡淡地说道,目光触及到秦嫔的装扮时,微微蹙眉:“秦嫔,你为什么穿的这么裸露?”话语里毫无欣赏,尽是逼问。
    秦嫔心里一惊,没道理她按照杭姝颜的打扮来了,陛下无动于衷啊?面上说道:“陛下,臣妾觉得这样打扮比较好看,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荒谬!堂堂妃嫔,穿着尽如此不知廉耻,成何体统!”谢宣玠把秦嫔狠狠地臭骂了一顿,把秦嫔内心里激动的火苗一下子浇没了。李荣禄见状挥退左右,转身关闭了殿门。
    “玉郎!”秦嫔不悦地皱眉,“难得我这般打扮,你竟这样对我,不理你了。”说完正欲扭头离开,谢宣玠却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玉郎啊,难道你忘了我们初次相见时,你要我这么称呼你吗?”秦嫔一脸茫然地看着谢宣玠。
    “姝颜,是你吗?”谢宣玠喃喃自语 原本他来秦嫔宫里只是因为离得近,顺便看看罢了,没想到秦嫔与杭姝颜竟是这般关系,真是让人惊喜惊讶。
    “玉郎,”秦嫔抱住了谢宣玠的半腰,“我很想你,我在外面,过得很寂寞。”
    “姝颜,你……还活着?”谢宣玠语气不确定地回答道。
    “玉郎,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没看到罢了,”秦嫔神情幽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正如当初的约定一样,一生一世,生死同穴。”
    “姝颜,我好想你!”谢宣玠忍不住心中的想念,直接抱住秦嫔,一直来到床榻上,秦嫔一笑,“玉郎,别急,等我给你跳一支舞。”说完跳下床,往殿内一站,翩翩起舞。宫灯照映,美人一舞,动君心。谢宣玠看着看着不禁呆住了,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情景,而殿内的熏香袅袅升起,令谢宣玠的内心开始不平静起来。
    “这么久了,我一直在想你,所以,今天晚上 你要陪我!”谢宣玠语气真诚,眸光充满了爱意。
    “今天 ,我只属于你。”
    衣裳翩影,不知谁迷了谁的心。月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在公主府里的谢晏晞似有所感一般,打了一个喷嚏。
    “长公主,夜里凉,该进屋歇息了。”紫苏给谢晏晞披上披风,神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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