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添油加醋的,宁姑娘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敏王不悦。宁流云可是他姐姐的弟子,他的王妃在背地里这么嘀咕人家,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王爷,妾身也是为了皇姐姐好。你看看 ,这个宁流云一看就是来路不明的人,而且啊还心术不正,吃饭的时候频频偷瞄燕郡王。燕郡王还那么年轻,要是被那起子居心叵测的贱人迷了心窍,长公主以后怎么办啊?”敏王妃一番话说的郑重其事,语重心长。显然在敏王妃眼里,宁流云就是居心不良的贱人。
    “行了行了,就你聪明。姐姐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不懂?当年母妃去世后,有人想要毒死我们姐弟俩。是姐姐一眼就看出来,并且掌握了足够证据后亲自到父皇跟前告状,父皇对我们姐弟俩的安危更加上心,也才点头答应姐姐习武。要不然,你以为父皇为什么对姐姐舞刀弄枪不反对?”敏王说起此事时,眼底充满了对和仪长公主的孺慕。萧贵妃去世的早,生前得宠过盛,碍了无数人的眼,最起码后宫里的其他妃嫔就对他们虎视眈眈。
    敏王的童年时光,大多数都与和仪长公主有关。和仪长公主就是庇护他的参天大树,若不是他不小心中了圈套,和仪长公主也不至于与淳熙帝合作把他扶持上位,让自己安享太平。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人总是会疏忽的,长公主她……”敏王妃还欲说些什么,立马被敏王打断了。
    “本王去书房看书,今天晚上不必等本王了。敏王第一次对敏王妃发脾气,这么不顾面子地离开。小厮庆丰推着敏王的轮椅毫不留情地走了。
    敏王妃见状,气急败坏地摔了杯子,“嬷嬷,你瞧瞧,王爷他是不是对那个宁流云有心思了?她长得那么漂亮,王爷还夸她了。你说,假以时日,这位宁流云会不会就会代替本妃了?”
    柴嬷嬷是随敏王妃陪嫁进来的奶娘,从小伺候敏王妃,感情自然没话说,她面上安慰道:“王妃稍安勿躁,宁姑娘虽然是定国长公主的弟子,但到底出身草根,这层身份怎么可能代替得了王妃呢?”
    宁流云现在的身份说破天就是和仪长公主的徒弟,其他就没有了。既然如此,只是一介民女,敏王妃的位置怎么看都轮不上她坐。
    “嬷嬷,你不懂,王爷他对姐姐是怎么样的恭敬孝顺。本妃已经派人打听了,宁流云她在长公主面前很受宠,长公主对她很看重。你说,若是这个宁流云瞧上了王爷,央求长公主去和王爷讨要一个侧妃之位,你说说,敏王府还有本妃的生存之地吗?”明明八字还未撇,敏王妃就已经想到这么远的事情了。柴嬷嬷面上一片尴尬。
    “王妃,奴婢想王妃许是想岔了。王爷就是一时半会,夸奖了宁姑娘,并没有其他意思。”不管如何,敏王妃是她的主子,总归是要伺候好的。
    “想岔了?”敏王妃面上咬牙切齿,“王爷在永临这么多年,哪里亲自赞赏过哪位姑娘?况且,王爷都没有纳过妾室通房。男人总是要偷腥的,依我看,那个宁流云心术不正,迟早有一天要抢走王爷的。如果本妃不采取行动,恩哥儿与绾绾就要被那个贱人害死了。”
    “那么,王妃打算怎么做?”柴嬷嬷很不解,明明宁流云与敏王压根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敏王妃对她一副大敌当前的态度?
    “怎么做?既然她是皇姐跟前的人,那么本妃就和皇姐谈谈,宁流云的婚事。”敏王妃面目狰狞,眼里充满冷漠。
    ……
    次日,敏王妃送上拜帖,和仪长公主欣喜接受,让敏王妃来长公主府做客。
    敏王妃先是与和仪长公主寒暄了一阵子后,才主动道明自己前来的目的:“皇姐,不知宁姑娘可有心上人?”话语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你说流云她啊,”和仪长公主轻笑,“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心仪之人。”宁流云老早就和和仪长公主表态,说她目前暂时没心思谈婚论嫁,只想在武道上练到极致。
    “皇姐,流云姑娘毕竟还小,燕郡王又年轻,两个孤男寡女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皇姐不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所以,弟媳想着要给宁姑娘找个夫婿,日后嫁了出去也能避嫌。正好弟媳手里就有一个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十分适合宁姑娘。皇姐也要不要考虑考虑?”敏王妃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实则是打算探听和仪长公主的想法。
    “荒谬!”和仪长公主闻言怒拍桌子,“逸炜与流云之间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丑事?更何况,逸炜已经有心上人了,他更不可能与流云有什么关系。流云的婚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弟媳,请你客气点。”其实和仪长公主的话已经很客气了,最起码留了一丝余地,没有当面与敏王妃闹僵。
    可是对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斥的敏王妃就不乐意了,她认为和仪长公主太过凶悍,不顾弟媳面子,实在是霸道蛮横。于是她说道:“皇姐,宁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弟媳想着今天要给宁姑娘说个亲事,日后也好避嫌。皇姐若是不接受便就罢了,就权当我枉做好人了。”
    “敏王妃,”和仪长公主微微一笑,“宁流云是孤的弟子,她的为人处世,以及其他方面,不需要他人置喙,也包括你。”毫无疑问,这是和仪长公主对敏王妃的警告。
    “长公主姐姐,你怎么就相信那个宁流云是好人了?要是她以后勾引了郡王爷,霸占了整座公主府,到时候长公主姐姐要怎么办?去哪里后悔?弟媳这番话完全就是为了长公主姐姐好啊!”敏王妃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仿佛真的是替和仪长公主操心。
    “少给孤来这一套。”和仪长公主冷冷地看了敏王妃一眼,“孤的忌讳,莫非弟弟没和你这个王妃说过吗?孤最不喜欢有人对孤的事情指手画脚,谁都一样。你,是以什么身份劝孤的?”不论敏王与她的感情,就单单从敏王妃与宁流云的人品,怎么看都是朝夕相处的宁流云更值得她信任。而且,敏王妃与宁流云无亲无故的,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宁流云提亲?怎么看和仪长公主都觉得敏王妃心思不轨。
    “长公主姐姐,我……”敏王妃还是很不甘心。和仪长公主不喜欢有人对她指手画脚,这一点敏王确实说过,但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可以借着敏王妃的身份赶走宁流云,倒是低估了宁流云在和仪长公主心里的位置。
    “今天的事情,孤不会和弟弟提起。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了。流云的归宿,孤自有处置。”和仪长公主放下茶盏,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敏王妃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王妃,这下子可怎么办啊?长公主那边我们算是得罪透了。”柴嬷嬷神情忧虑,和仪长公主位高权重,又是敏王敬重的皇姐,敏王妃得罪了这个大贵人,以后真的很难在金陵待下去。
    “怎么办?”敏王妃冷笑一声,“她长公主再怎么霸道,陛下那边她也不能为所欲为。更何况,本妃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她答应本妃的要求。”说完好抹了抹蔻丹。
    “这个……奴婢不懂。”柴嬷嬷摇了摇头,不明白敏王妃此举之意。
    “你想想,这个宁流云与长公主相处的时间那么长,可比本妃这个名义上的弟媳感情好的太多了。本妃要是贸贸然和长公主说起宁流云的婚事和她的私事,长公主当然会怒斥本妃了。这个也是本妃的目的。”敏王妃一改在和仪长公主面前低眉顺眼的姿态,尽是算计与阴狠。
    “王妃的意思是,挑拨离间?”柴嬷嬷从敏王妃的话里听出了一点门道。
    “挑拨离间太落伍了,本妃用的是攻心之术。正所谓三人成虎,本妃说一次长公主不相信,那么本妃说上三次,十次,五十次呢?长公主会不会怀疑宁流云?而且,本妃今日说的话,长公主真的毫不在意?说不定这时候她正在询问宁流云与燕郡王的关系呢。”敏王妃似笑非笑。宁流云其实也没有得罪过她,可是啊,偏偏宁流云得了敏王的几分青眼,这一点就万万留不得了。不管是维护自己的尊荣还是其他不可说的目的,宁流云,必须铲除。
    “那么,王妃打算接下来怎么做?”柴嬷嬷很好奇,刚刚和仪长公主很生气地把她们赶走,若是敏王妃打算继续说下去,怕不是和仪长公主府那边都没办法进去了?
    “你看着吧,明天就是王爷与江都王的接风宴,陛下亲自在宫里设宴款待我们,到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宗室亲贵都会来。走着瞧吧。”敏王妃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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