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走前,谢晏晞专门去傅文轩那边辞别。作为结识不久的朋友而言,谢晏晞觉得有必要说几句道别的话。
    谢晏晞去傅文轩府邸时,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
    一只浑身金灿灿的狐狸突然窜出来,跑到谢晏晞跟前,把谢晏晞吓了一大跳。
    “这只狐狸的毛色居然是金色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饶是谢晏晞从小在富贵窝长大,也没有见过如此稀罕的狐狸。
    紫苏惊叹不已:“这只狐狸,琥珀色的眼珠,好可爱,还有金色的皮毛,简直是世所罕见。”
    谢晏晞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狐狸,这时候谢晏晞才见到小狐狸的脖子上挂着一颗红色珠子,藏在金灿灿的皮毛里,这才没有人察觉到。小狐狸滴溜溜地看着谢晏晞,头一歪,似乎很好奇。
    谢晏晞被逗乐了,说道:“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应该是有主人的,不如等等看吧,小狐狸的主人估计会来找它。”
    虽然小狐狸很稀罕,但是谢晏晞并不想私吞它,毕竟不是她的东西,私自占有会让它的主人担心。
    小狐狸一点也不怕生, 乖巧地倚在谢晏晞的怀里,舒服地睡着大觉,谢晏晞轻轻抚摸,小狐狸轻“嗯”了一声。
    谢晏晞很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人性的狐狸,笑道:“这只狐狸,估计性子跳脱的不行,到处乱跑。它家主人,都快要担心死了。”
    就在谢晏晞说话的空档,小狐狸的主人终于露脸了。此时一个神色匆匆的人影忽然来到谢晏晞面前,谢晏晞抬头一看,说道:“原来是文轩公子。”
    没错,小狐狸的主人就是傅文轩。傅文轩乍然一看到小狐狸躺在谢晏晞的怀里,不禁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一贯眼高于顶的小狐狸是不喜欢有陌生人碰自己的,不过意想不到的是小狐狸在谢晏晞怀里出人意料的……安静?
    傅文轩心里感到无语,耀灵十之八九就是见到晏姑娘长得漂亮就来卖可怜了,这份精湛的演技,不知骗了多少不知情的路人。
    傅文轩无奈赔罪:“我家耀灵,性子野,不知轻重,若是有得罪晏姑娘的地方,望多多见谅。”
    谢晏晞不以为意,说道:“耀灵是这只狐狸的名字吗?依我看它倒是很通人性,乖巧懂事的很。”
    乖巧懂事?傅文轩额头隐隐留下一行冷汗。面上笑道:“正是,耀灵确实很……懂事。”说到最后傅文轩有点说不下去了。
    谢晏晞把耀灵还给他,耀灵还在谢晏晞怀里不太高兴的打滚。
    傅文轩:“……”简直是见色忘友的狐狸。
    谢晏晞后倏地记起什么,说道:“文轩公子,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明日我就要离开凉州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文轩有些遗憾:“原来是这件事,晏姑娘,祝你一路顺风,来日有机会再见。”
    谢晏晞心里感到略微不舍。 傅文轩算是她在凉州认识的朋友之一了,不过金陵才是她的家,必须要回去了,淳熙帝那边她也要交代一下。
    “文轩公子,日后有机会,希望你可以来金陵。”谢晏晞说道。
    傅文轩感到惊讶,后又说道:“晏姑娘原来是金陵人士。”
    谢晏晞点头,“是的。”她的真实身份,等到他去了金陵就会知道了。
    谢晏晞与傅文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双方也在这一次的告别中,友谊更深了几分。
    时间弹指而过,离别的日子也很快就到了。
    谢晏晞带着紫苏白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伴随了谢晏晞半个月的地方。
    马车咕噜咕噜地向前进发,与来时似乎并无不同。哦,不对,队伍后面还有一个被谢晏晞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谢晏晞并没有交给安郡王处置 只是一并带到金陵里,由淳熙帝发落。
    途中路过密州时, 变化倒是不大,唯一的变化就是阮响这个谢晏晞仅有一面之缘的书生,突然间性格变了,看待周遭的一切不再那么偏激了,专心致志地钻研学术了。不过谢晏晞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当初出手相救也仅是路见不平,无需交情多好。
    返回金陵的路途漫长遥远,满打满算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谢晏晞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觉发生了些许变化。
    紫苏与白露经过凉州的历练,性子也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人总是要变的,一成不变也只能是做做梦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距离金陵也越来越近。谢晏晞这时候才迟钝地产生“近乡情怯”的心理。
    紫苏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满打满算,好像我们离开金陵也没有多久啊。”
    谢晏晞笑了笑,“这次去凉州,收获颇丰,也让我摸清了凉州的情况,父皇派我去看,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白露深谙不懂就问的原则,问谢晏晞:“陛下难道是……不放心安郡王?”
    “准确来说是不放心所有的藩王,”谢晏晞好心解答道:“藩王虽说并无前朝那般尊贵有权,但藩王在封地那边,想要干什么还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三哥虽然很小就被父皇派到凉州了,不管里面有什么苦衷,如今父皇年纪渐长,心思也就变了。”
    这是所有帝王都无法避免的问题,不管帝王年轻时多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年老了也免不了一番猜忌打压。这或许是身为皇帝的悲哀了。
    “可是安郡王也没有干什么啊,陛下为什么那么担忧?”紫苏脑筋比白露转的快,但有一些问题还是看的比较表面。
    “没有干什么那只是表面罢了,背地里谁敢保证这些藩王清清白白,恭恭敬敬的?说不定还偷偷地诅咒父皇早日归天呢。”谢晏晞通读史书,自然明白人心难测,所以对安郡王也就保留了意见。
    白露心肠软,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些,说道:“身为藩王,没有自由,还要被猜忌,这应该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了。”
    “悲哀?”谢晏晞笑了,笑的讽刺,“最起码,他们比天底下绝大部分百姓都要幸运。投胎帝王家,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可比辛辛苦苦的百姓好的多了。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必苦恼徭役与赋税,更不用看上位者脸色行事。这样的日子,寻常百姓家都羡慕不过来的。只能说,既然选择了这一层身份,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与责任。”
    谢晏晞对那些藩王多同情是谈不上的, 毕竟混的比他们惨的老百姓都没有说什么呢,而且他们享受着老百姓给予的供应,吃穿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这样还不满足,那只能说自寻死路了。
    在主仆交谈的瞬间,马车平稳地进入了金陵,守城的首领与侍卫目不斜视地看着马车奔驰过去,溅起点点灰尘。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 紫苏与白露扶着谢晏晞下了马车,谢晏晞轻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回到金陵了。”
    谢晏晞临走的时候把赤雪放在公主府的马场上,并没有放在皇家林苑那边。
    谢晏晞走到赤雪面前,笑道:“赤雪,想不想我啊?我回来了。”
    赤雪一见到谢晏晞,就把草料迅速吃完,亲切地与谢晏晞蹭着脖子,谢晏晞只觉得痒痒的,“赤雪真是爱黏人。”
    赤雪通身雪白的毛一尘不染,与谢晏晞走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谢晏晞打量完,满意一笑,“不错不错,看样子你是吃得饱饱的,还洗的白白的。那些照顾你的下人,我要赏给他们十两银子。”
    赤雪似乎是听懂了谢晏晞嘴里所说的话,一直高兴地点头。谢晏晞轻轻地抚摸着赤雪的皮毛,往上一靠,“哎,赤雪没事就行,我就放心了。”
    就在谢晏晞与赤雪叙感情时,公主府内的小丫鬟跑过来禀报谢晏晞说宫里来人了。
    谢晏晞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赤雪,让赤雪继续自由活动。跟着小丫鬟的脚步去前厅, 原来是淳熙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荣禄。
    李荣禄见到谢晏晞,客气见礼:“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此番辛苦了。”
    谢晏晞客气地寒暄道:“厉公公客气了,这是儿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李荣禄微不可见第点了点头,后又说道:“靖国公主,奴才奉陛下的旨意来请公主进宫一趟,陛下有话要和公主说一说。”
    谢晏晞问道:“什么时候去?”
    李荣禄答道:“明日或后日皆可。”
    “行,那劳烦李公公告诉父皇一声,明日儿臣进宫参见。”谢晏晞说完朝琴筝使了眼色,琴筝了然,立刻上前给李荣禄一个荷包。李荣禄轻轻一捏,感受到里面不小的分量,笑容满面。
    “奴才告退。”李荣禄恭敬地离开公主府。
    谢晏晞见李荣禄的背影消失不见,对琴络说:“风尘仆仆的,给本公主沐浴更衣吧。”
    公主府立刻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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