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拧紧眉头,他已经没耐心与夏修说下去了,这家伙从刚才到现在,都在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不阻止谁知道会说出什么?于是开口便说:“行了,本郡王不想知道你嘴里的东西,皇后娘娘大度贤惠,已是举朝上下皆知的事实,你不敬皇后,无的放矢,该当何罪?”
    夏修眉毛一扬,傲气不已,“郡王爷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偏偏就学会了装腔作势。”
    安郡王不理会夏修的阴阳怪气,轻嗤道:“本郡王母妃之事,你一个外人,置喙什么?况且,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夏修哈哈大笑,“是真是假日后郡王爷就知晓了。”
    安郡王冷嘲道:“怕不是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来挑拨离间了。”
    夏修微笑不语。
    安郡王与夏修之间的暗潮涌动谢晏晞并不知晓,她知道的就是安郡王妃夏氏已被淳熙帝下旨秘密赐死,安郡王妃伏诛,其他余孽也就不成气候了。 凉州的大小事务皆由安郡王处理。这样一来,凉州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公主殿下,夏家那边热闹的紧。”热爱八卦的白露贼兮兮地说道。
    谢晏晞好奇心起,问道:“哦?有什么事?”安郡王妃倒台,对外宣称因病不出,过不了多久才正式宣布她的“死讯”。夏家作为安郡王妃的娘家,在这段时间内上蹿下跳,肯定是少不了一顿大清洗,谢晏晞倒是略微好奇他们在干嘛。
    白露把她在外面打听到说八卦一股脑说出来:“夏老爷子被夏老夫人的娘家郑家问责了。”
    谢晏晞不解:“问什么责?”
    白露捂着嘴,笑道:“还不是因为陆氏的事情?陆氏被夏老爷子害死的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到郑家人耳朵里,夏老夫人还因为此事与夏老爷子闹得不愉快,郑家人以为夏老爷子因陆氏一事迁怒夏老夫人,自然就不痛快了。跑到夏家那边大吵大闹呢。”说话间不忘踩了一脚夏家。
    谢晏晞噗嗤一笑,“这群人,狗咬狗,依我看,就是看夏家快要倒霉了,郑家人才想要去夏家那边吵,要不然,他们会到现在跟夏家翻脸?简直是笑掉大牙。”
    白露深以为然,不屑道:“就是这样,夏老爷子与郑老爷子这阵子吵的不可开交,凉州人很多都在看笑话呢。”
    谢晏晞摇摇头,“这些人,不用理会了,有三哥处理就行。他们再如何垂死挣扎也没用,我是不会同情的。”
    白露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拍了一下额头,说道:“对了,公主殿下,墨起说她在安郡王府监视时发现安郡王与夏家幼子夏修走的非常近,并且……”
    “并且什么?”谢晏晞问道。
    “并且他们说到了蔡嫔娘娘与皇后娘娘的事情。”白露小声说道。
    “蔡嫔?三哥的生母?”在谢晏晞的有限记忆里,终于记起了这个很不起眼的后妃。
    “是,夏修的意思好像是皇后娘娘……她害死了蔡嫔娘娘。”说到最后,白露迅速低下头。
    “荒谬!母后害蔡嫔作甚?挑拨离间之人,用心歹毒,其罪当诛!”谢晏晞最听不得有人在背后污蔑她的亲人了,无论是赵皇后还是太子谢宣玠,她都不允许被人恶意谩骂污蔑。
    “这个夏修,何许人也?竟敢在安郡王跟前乱嚼舌头?”谢晏晞冷声问道。
    白露见状,答道:“就是夏家幼子,不过……似乎安郡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谢晏晞皱眉,她总不能去安郡王跟前问他夏修的事情吧,到时候无缘无故惹一身骚回来,得不偿失。
    “夏修是吗?我记住了。蔡嫔与母后,看这样子似乎里面确实发生了什么,本公主回到金陵时,自会好好调查一番。”
    “公主殿下,凉州的事情,是不是都解决完了?”凑巧紫苏走了进来,问谢晏晞。
    谢晏晞微微一笑,一扫刚才的阴霾,说道:“是啊,转眼之间,到凉州也有十几天了,算一算,离开金陵已有一个月多了。”
    紫苏有些舍不得凉州的大好景色,充满遗憾地说道:“以后都不能来了。”
    谢晏晞见紫苏遗憾的样子,勾起了心底一丝不舍的情绪,叹气:“嫣儿最近怎么样了?”
    这个嫣儿指谁紫苏心知肚明,便答道:“由金夫人照顾,一切安好。”
    谢晏晞记起与金少嫣哥哥金少煜和离的乔霁妤,一时之间有些好奇她的下落,问道:“那么那位和离的少夫人呢?”
    紫苏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后面才知道谢晏晞说的是谁,摇头说道:“那位少夫人离开凉州,回到抚州了,金夫人把嫁妆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了,说是赎罪。”
    听到这里谢晏晞也就放心了,乔霁妤人没事就行, 金家也算是有点良心。
    白露可是对金家与安郡王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好奇,问谢晏晞:“公主殿下,金家是不是暗中谋划着什么?要不然当初公主殿下去拜访金家时,金夫人也不会警惕心十足的样子。”
    谢晏晞此行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按理说金夫人作为商贾妇人,也不可能有这份眼力瞧出谢晏晞的身份来,但是谢晏晞去金家时,金夫人虽然表面上没有看出什么,可是隐藏的警惕与不欢迎情绪被谢晏晞看了出来。
    一个疼爱子女的夫人,居然不欢迎一个救了自家女儿的人?真是奇怪,尤其是这一幕发生在乐善好施的金家人身上,更是诡异万分。
    谢晏晞想到这里,意味深长道:“你想想,我们远道而来,安郡王做了什么?”
    紫苏努力回想,后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干?”
    谢晏晞摇摇头,“不对,他早就在我们踏入凉州境内一步时就发现了我们。但是就是这样,安郡王什么都没有做。”
    紫苏这下子不明白了,当初她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为何安郡王会盯上她们?
    谢晏晞见紫苏烦恼不已的样子,笑道:“其实很简单,安郡王妃夏氏有古怪,身为丈夫的安郡王怎么可能半分都没有察觉出来?而且还是被夏氏软禁起来,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生。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安郡王是将计就计。”
    白露听到这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紫苏也是相同的反应,只是她比白露表现的更内敛一点。
    谢晏晞继续说道:“要不然呢?我们去金家没多久,为什么安郡王就派人请我们去安郡王府?虽然说手段是不太好,可当初我们就是三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贸贸然将我们请走,就不害怕我们因此被安郡王妃记恨上,性命堪忧吗?”
    其实这一系列破绽谢晏晞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只不过谢晏晞乐的装糊涂,才没有戳穿这个明显错漏百出的所谓的“变天”。说白了,谢晏晞从头到尾都明白整件事的经过,所以才没有露脸处理这件事,只是写信告诉淳熙帝凉州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带给安郡王淳熙帝的旨意。反正安郡王有意铲除安郡王妃,她干什么要累死累活的?
    紫苏犹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那些日子无辜丧命的女子,难不成安郡王也装聋作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夏氏害死吗?”
    谢晏晞面上笑容淡了些,“这个谁知道呢?反正对于安郡王而言,只要能够扳倒夏氏与背后的夏家,那么一切都值得了。”
    对于上位者来说,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也是他的奴才,既然是奴才,当然是命贱的不值一提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牺牲一些人的性命算什么?无毒不丈夫,成功了你就是王,谁能置喙呢?
    白露面露嫌恶,说道:“安郡王真是心狠。”虽然谢晏晞并没有正面回答安郡王是否知道,但是从谢晏晞的语气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白露向来是嫉恶如仇的人,对安郡王也全没有了好感。
    紫苏并没有说什么,谢晏晞见两位婢女陷入安郡王的死胡同,转移了话题,“我来凉州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文轩公子,文轩公子光风霁月,我能够结识他,可以说是运气与福气的问题了。”
    白露对傅文轩很有好感,而且傅文轩外貌俊逸,戳中了白露的软肋,眼里直冒花痴,“文轩公子,真的是公子无双,是我喜欢的那一类。”
    紫苏见白露老毛病犯了,赶快给她清醒清醒,说道:“醒醒,大白天的,少做梦多做事。”
    白露翻翻白眼,“花痴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几块肉,用得着这样吗?”
    谢晏晞笑道:“你呀,就是这样,喜新厌旧,我敢说没过几天,你就把他忘了,你信不信?”
    白露泄气,“文轩公子虽然说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可是我不敢保证其他人会不会比他更好?”
    谢晏晞说道:“有啊,姚远陵,你前阵子心心念念的小郎君。”
    白露:“……”好吧,姚远陵那家伙确实是她前几天心心念念的。
    由于凉州事务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安郡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把他之前的名声一举得到扭转,舆论导向也就朝安郡王妃发泄了。遇害女子的家族都得到安郡王的抚慰,一时之间,整个凉州都在给安郡王歌功颂德。
    谢晏晞与紫苏白露,也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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