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轩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云飞如此傲慢无礼,冷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我说话?”
    云飞被傅文轩吓了一跳,要知道傅文轩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甚少对人甩脸色发脾气,是十分友善和蔼的人。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生气,比经常发飙的人更可怕。
    裴肃心里恼火云飞的不知轻重,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抹歉意,“对不起,我师兄今日无的放矢,冒犯了文轩公子,我替我师兄说一声抱歉。”
    傅文轩却不是好糊弄的,只见他冷然的脸庞毫无松动,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令师兄的话,我记住了,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把九魂草借给你们的,以后也不要找我了。”
    裴肃闻言,惊讶不已,后又哀求:“文轩公子,九魂草真的很重要,没有它,师父的病怎么能好?求文轩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师兄的冒犯,若文轩公子割爱,这份大恩大德,裴肃铭记于心,日后给您做牛做马报答去。”说完给傅文轩磕了头,地板上清晰地传来响声。
    “不必了,九魂草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傅文轩冷眼瞥了一眼裴肃,继续说道:“九魂草对你们来说事关重大,可对我而言不也是如此吗?而且给不给全看我愿不愿意,凭什么我要无条件把珍稀药材给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天底下没有哪条律法规定说所有人都要帮忙救人吧,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这个答案——不给。”
    傅文轩的话重重地砸在裴肃的心头 ,让裴肃心生恍惚之感,云飞讷讷不语。
    “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东西,我不救你们也没资格说我。话已至此 ,多说无益,成铉,送二位出去,以后不必引见。”傅文轩轻飘飘地留下这几句话后就打算送客了。
    裴肃云飞没法,只好被高成炫“客客气气”地请出去了,事后二人如何捶胸顿足地后悔不再表述。
    谢晏晞是闲不住的性子,一如往常那样骑着赤雪出去宫外了。
    对此,宫里的人见怪不怪了,要是哪一天靖国公主不这样了,反而是天下的奇事。
    一处普通茶馆内人山人海,显示出与平常不一样的热闹。
    只见茶馆内一个说书先生神采飞扬,舌灿莲花地讲着谢晏晞剿匪一事,说的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旁边的观众纷纷叫好不已,说书先生是越讲越起劲,直接说的嗓子快干了才停止。说书先生的得力讲法,把此处往常不显眼的茶馆吸引了无数客人。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你说的那么多,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我才不相信一个女子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说话的人看起来岁数不大,身上穿着贫穷百姓家穿的粗布蓝衫,而且衣服因为被多次浆洗开始褪色了。男子手中捧着一卷书,神色不屑,瞧见众人投向他的复杂眼光,开始与说书先生对着干了,“你也说了 ,她是公主,再怎么样好歹那些人肯定是给她几分薄面的,所以这里面的水深得很,你敢确定是那位公主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说不定啊,是那些部下为了讨好天子之女的欢心,谎报战功,拿百姓的人头凑数,说句不好听的,她根本就是名不副实的虚假战绩,不要在我面前吹那么多牛皮了,假的终归是假的,难不成还能变成真的?”
    百姓们:  “……”这年头,敢这样找死的真心不多啊!
    这个书生不是第一个质疑谢晏晞的人,而通常那些冒犯谢晏晞的人通通以同一种下场离场。正因如此,所有人都被这位书生的找死行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靖国公主是什么人?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敢动老虎?怕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提前找阎王爷喝茶吧?
    赵云旗作为谢晏晞的表哥,今天凑巧与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虽说此地无甚名气,但好在价格实惠,环境不错,比起其他酒楼更适合聊天。结果没想到的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耸人听闻的“议论”。赵云旗坐不住了。他放在心上的表妹,岂容这帮人玷污污蔑?
    跟赵云旗同座的江炽看出他的心思,连忙说道:“赵公子不必如此,区区一个无名小辈,竟敢妄议当朝公主,论罪当剐,这种人,无需你出面,我自己解决就行。”
    赵云旗闻言,感动不已,“晏晞有你这样的夫婿,夫复何求啊!”
    江炽微微一笑,俊秀的脸庞上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将玉公子称号衬得更如实了。
    那名书生依旧喋喋不休地说道:“靖国公主身为公主,却不修规训,不守闺训,枉居公主之尊,给天下树立了道德败坏的榜样。我请求陛下革除靖国公主封号,贬为庶人,并下旨谴责公主殿下这些年的无法无天,令她洁身自好,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千金小姐。 ”
    此话一出,众人“啊”地张大嘴巴,许久都没有合上嘴巴,纷纷用“你怕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他 。
    经鉴定,这号人物就是傻子无疑,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的人会是正常人吗?公主的封号岂是他说没有就可以没有的?
    赵云旗再也坐不住了,挣脱了江炽的劝阻,对书生怒目而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当朝公主,该当何罪?”
    书生不认识赵云旗,以为是哪个谢晏晞的相好跟他说话,语气尖酸刻薄,“啊哟,我说的又不是你,你自己乐意当乌龟王八蛋,可不代表我愿意,你自己喜欢她,就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吗?”
    众人一听,离这位书生又远了几分,生怕被他连累到。
    赵云旗气笑了,“你污蔑当朝功臣,我看不惯眼说几句话,怎么变成你眼里的乌龟王八蛋了?更何况靖国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知道吗?我与她清清白白,苍天可鉴。反倒是你,张口闭口就是公主的不对,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能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自己连根葱都不是,不要来这里无的放矢。”
    一旁看着的百姓点点头,靖国公主性子虽恣意冷傲,但是风月韵事铁定是没有的。这位书生冤枉人了。
    书生冷笑,眼角上扬,傲慢无礼至极,“你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建功立业的?古往今来都没有一个,女人本来就是没本事的,这些战功不是她冒领的谁信啊?我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厉害的,如果真的有 ,我愿意割下我的头给她当椅子。”
    赵云旗没想到书生如此蛮横无理,不禁更气恼几分,正欲反驳,在一边的江炽也开口了,“这位是今年准备科举的举人吧,这时候了不好好温习跑过来这里大放厥词,安的是什么心?”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现在凑巧是春闱,进京的举子无不是头悬梁锥刺股地温习,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鲤鱼跃龙门,这位书生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诋毁靖国公主,他没有目的才是奇了怪了。
    书生感受到旁人打量他的有色眼光,气不打一出来,“我这是为了大齐着想,才会担忧不已,我的忠心,日月可鉴!”
    “……”这年头誓言是非常不值钱的,鬼才会相信。
    “你口口声声说本公主冒领战功,有何真凭实据?”一个冷漠的女声插了进来。
    赵云旗循声望去,楼上的谢晏晞缓缓而行,不紧不慢,从容淡定。
    “表妹怎么在这里?”赵云旗问道。
    “凑巧经过这里,看见那么多人听说书的,一时好奇心起就去了楼上,没想到的是被我撞见了这么一位奇葩的人在说我,我要是不出来,说不定他还要胡搅蛮缠下去。”谢晏晞本来没有多大在意书生的非议,这些年说她的人还少了吗,说的比他难听的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是越到后面就越离谱了,质疑她什么都行 ,唯独不能质疑她人品。
    被正主撞见他背后的议论 ,书生的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谢晏晞笑了笑,“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出来,我就当你诽谤了。本公主从来都不会让那些欺负我的人好过,你也一样,如果你挨得住我的五发鞭子,我就恕你无罪了,怎么样?”
    众人不禁开始同情这位书生了。靖国公主的鞭子可是不好受的很,一发下去就会见血,更何况连续五次。这个书生十指不沾阳春水,又细皮嫩肉的,有命挨得住靖国公主的五发鞭打吗?
    书生咬牙,骑虎难下的滋味不好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欲说些什么,谢晏晞当头就甩下一鞭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谢晏晞面带笑容地看着书生,幽幽道:“我本以为敢说本公主的人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可没想到的是,就只是一介懦弱不堪的酸腐文人罢了。真是让我失望。”
    书生因为鞭打而满头大汗,牙齿直哆嗦,嘴巴还是不饶人,“公主殿下此举,不是心虚是什么?”
    事到如今了还敢嘴硬,谢晏晞眸光微眯,正欲再抽一鞭子时,江炽出来阻止了,“靖国公主,这个书生只是一时冲动,请公主殿下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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