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令月骇怕的战抖着身子,冲着丫头哭着告饶:“求求你,我这儿还有点银钱……”
    前一生的她瞎了两年,早己练便了满身用听力取代视力的能耐。不必看,她也可以想象的出,此刻这丫头的表情,是何等贪婪,何等阴毒。
    听着有银钱,丫头的表情一喜:“我早便知道,早些取出来不便行啦?瞧瞧你的腿,早些取出来,也就不必受这些苦头……诶,也是,你瞧不见,是个瞎女人,这也怨不的。”
    这丫头。实际上是姜孺人身旁的二等丫头,名叫梁慧儿,平时就贪的很,这回摊上了这么个好差事,自然要使出浑身本领,要把这便宜二小姐压榨地骨头渣子都不剩!
    吴令月在梁慧儿瞧不到的地方,悄悄勾起一缕嗜血般的笑颜。
    这个蠢丫头,便当她送给原身主在黄泉路上的打狗饼子吧!
    “银钱……我藏在了……”
    吴令月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梁慧儿十分不耐烦,一把薅起吴令月的头发便朝外边拖。
    “走,现而今便去找,倘若敢骗我,仔细剥了你的皮!”
    吴令月强忍着剧痛,跟着梁慧儿冲着宗祠以外步去。
    “魏姑姑说,在宗祠的玉兰树下。”
    吴令月口中的魏姑姑便是她的奶妈,此话一出,梁慧儿全然相信,一个二三岁便瞎了的女人,是不可能知道府邸中的具体环境的,而奶妈说的反而更可信。
    扯着吴令月走至莲池边,梁慧儿着瞧一棵又一棵的玉兰树,焦灼问:“到底是哪一棵?”
    “正对宗祠的那棵!”吴令月小心谨慎道。
    梁慧儿见状,松开扯着吴令月的手掌,拿起掌中的工具,便在玉兰树边挖起。
    她没看见的是,身后的吴令月,嘴边慢慢勾起一缕惊心动魄的笑颜,阴怖而渗人。
    “啊……”
    甚至来不及喊叫,梁慧儿便给推落到了冰寒锥骨的湖水中!
    深秋的水,冰凉刺骨,姓梁的丫头没挣扎几下,便僵硬了身子,沉底了。
    天生命贱,心又不善的人,如此消失于人间,也是死得其所。
    吴令月微微一笑,空洞的眼神瞧着池中波澜,全无留恋的转过头,冲着宗祠慢慢回去。
    前身主,这份儿礼物,你喜欢么?
    离去的她,并不知晓,就在不远的黯处,一对冰冷无情的眼睛把这所有尽收眼底!
    “这女人,有二分意思!”
    “主儿,要不卑职抓她过来?”
    “不,有意思的事物还是放着好,要她多活几日,兴许会有意外之喜也没准!”
    ……
    吴令月又回到了自己最开始醒来的宗祠,分明已然过了十日,可仍旧没人来寻她。
    原因无非两个,一是原身主的婢女跟姑姑全都给打发到其它的地点遭罚。
    二是整个亲王府,没人关怀一个不受宠的盲眼庶女。
    慢慢走入宗祠,吴令月找寻了个解落慢慢坐下,倚靠在墙边整理思绪。
    现而今是大吴历三十二年,亦是大越历十二年,今日,是她死去的第一日,亦是她重活来的第一日……
    便这般坐着,吴令月一觉睡到天明。
    蒙胧中,身旁似乎有人微微在推她。
    张开眼的她一时迷茫,过了片刻才恢复清明,瞧着脸前跟她有二分相似的女人时,清明的两眼迅疾变为空洞无光的样子。
    作了两年真瞎子,如今装几天瞎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