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被单独控制在院子里,不许她与外界在接触。杨少卿这么做也是秉公处理,毕竟她是个现场目击证人,待遇自然是不同。
    “你确定李氏是滑倒?那么你示范一下是怎么倒的。”
    杨少卿就这个问题已经反复问了一个时辰,而且是不掺杂任何问题的问题。
    红儿最初的时候想着一个问题,那么她就配合着不变的话,再加上动作回答问题。可是这么一个时辰下来,她在反复做这动作,只是在摔倒的时候她不敢仰过去,而是臀部缓缓的往后落,显然是怕摔倒了。
    可是一个时辰反反复复的做着,身体在也不灵便,渐渐的腿也感觉僵硬,终于在阐述着怎么摔倒之后,自己也苦痛的摔倒了,而且是结结实实的后脑着地。
    “怎么样?”杨少卿似乎是没意想到,突然倍含关切的问着,“没事吧?”
    一晚上面对这个大人,除了让她反复说一句话重复一个动作,没有更多的言辞厉色。此时如此的关怀着,红儿脸色一红,疼的有些厉害用手揉了揉。
    “没事的,大人,我皮糙肉厚的很。”
    “那也不行,还是找郎中来看看。”这位大人也是雷厉风行的人,说找郎中就找郎中。
    请郎中是苏家仆人去的,可背后却是有人交代了一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郎中来得很快,给红儿检查了一下,除了脑袋磕了个包没发现任何不好,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一句没有大碍。
    杨少卿始终是跟着,可郎中要开药得有笔墨纸砚,还得他吩咐下人准备,毕竟这不是他办公的三司衙门。
    得了这吩咐人的功夫,郎中从袖中拿出百两的银票给了红儿,同时捎带了一句话,压惊之后还有百两。
    红儿接过来心里狂喜,喜欢这压惊的东西。
    郎中开了药后杨少卿也没有再问什么,倒是很让人意外的安排着红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问。
    少卿大人结束这里的问话有人就回禀了苏妤。
    “不再问了?”
    红袖点头,“嗯,车轱辘话问了一个时辰,结果那丫头摔了一跤,这大人还好心的给找了郎中,结果郎中嘱咐了一句该休息,这位大人真就让她休息了。”
    苏妤听着,“最起骂他的糊涂蛋,看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红袖不理解这句话,可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她理解,做事就行。
    “红袖,你去悄悄跟踪这位大人,看看他去了哪里?”
    红袖一想到跟着这位大人,立马道:“他好像出府了。”
    “出府干嘛?”苏妤自问。
    她有种预感,如此的礼遇一个小丫鬟不是大理寺的作风,那让人胆色的手段不是没听说过,如今这么平静的一个手段可谓是事出反常。可更反常的是说不上来的事儿,似乎有人又要粉墨登场。
    苏妤凭借着感觉不能百分百的判断,就让红袖去看看,到底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红袖一身的功夫要追个文官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又有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追上了。
    看着行色匆匆的少卿大人,居然还带了两个衙役,看来吩咐文房四宝的时候也捎带的话,只是当时没有说什么。
    郎中原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常郎中,没有本事给苏家头面之人看病,却打上了苏家的管家给苏府的下人看病,这对于无名的郎中也是个好事,毕竟进出苏府那也是面上有光的,平时吹嘘那都是个资本。
    可是今日虽然说也是给一个小丫头看诊,但是捎带着一句话的同时还给了银票,对于给一个小丫头来说面额还挺大。他诧异,来人只说主家心善,看无辜之人受苦心有不忍,涵盖性的说她姨娘主子死了,伺候的小丫鬟却成了嫌疑。
    主家都能为此不平,可见的确是心善之人。乐于助人的郎中就这样答应了下来,还收获了十两的诊金。这让他更加感叹主家的确是个好人,平时真没在别人家里看到一个小人物能受到如此关爱的。
    郎中怀里揣着银子走在月下十分的高兴,哼哼着带点色调的小曲,单身一人还想着上哪里过夜,结果好像有人替他想好了地方。
    “干……大人干什么?”见官三分杵的人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干什么。就是问问你和丫鬟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大人。”
    “没说什么你慌张,分明是你心里有鬼。来人,找个地方让他好好想想。”
    什么地方是官差找来的?无疑是那个进去都能扒层皮的地方,郎中恍然大悟的连连摆手,“大人,小民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啊,我不去。”
    “搅乱本官判案,就是你泛的法。”大理寺少卿绑着银盆一样的脸,目光不善的说道:“如今还有何说?”
    “大人啊小民真的冤枉。”郎中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冷的天儿顾不得地冻天寒的,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小民常给苏家的下人们看病,今日是她家主子心疼丫鬟,说主仆一场没落个好,背上了嫌疑的罪名,大人连夜拷问怕寒了她家所有奴才的心,所以让小的带去慰问的话,然后给了百两的银票,并告诉她苏家不会坐视不理,忠奸不分冤枉了好人。”
    郎中说的这些话多半是后期管家映射过来的话,比如路上闲谈也就过话了,而实际上这真是她家夫人说过的话,也就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
    身为下人奴才听了这些话自然是备受感动,忽略了那些带着某些意义的话,选择了自己更愿意听更愿意信的。
    大理寺少卿听着这些话,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没有错处,比如这种传递的方式就误导了他。
    可如果非得揪着这件事情说一说,似乎又有些强词夺理,让人看着是他破不了案子……在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大理寺少卿想着脑海中迸发出来的问题,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身后的衙役道:“赶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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