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重症加护病房里已经逐渐可以多进去几个人探望,左寒城一手正挂着吊瓶,另一手正在病床上摆放的那台手提电脑上慢慢的滑动。
    arel先生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看来你这个月的恢复情况的确很不错,连医生都惊叹于你的配合还有你恢复的程度。”
    清冷的声音夹带着从外面携进来的冰霜,落进病床上人的耳里,却并未在他苍白的俊容上掀起半点波澜的痕迹。
    直到左寒城的目光从电脑的屏幕上移开,落在那刚刚走进arel先生身上。
    arel先生哼笑:“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听d说过,你最近可以坐起来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vllen,你的生命力的确顽强的让人惊叹。”
    “还有太多责任未尽,还有人在等我,如果真的就这么撒手西归,恐怕arel先生第一个会先将我从坟墓里掘出来。”
    左寒城的声音淡沉,因为被爆炸时浓烟伤过的嗓子此刻仍未恢复,加之还有些虚弱,声音很轻,但是在安静的病房里听起来却很清晰。
    arel先生走到病床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坟墓?我的女儿到现在连你的坟墓都没见到,当初那场大爆炸,除你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尸骨无存,能睡在坟墓里都已经算是他们的造化,更何况是你竟然还能捡了一条命回来。”
    左寒城淡淡勾春,在浅色的病号服下,脖颈与肩上的伤清晰可见。
    虽然他的早已愈合,但arel先生却找了最好的外伤科与相关的医生为他处理身上这些疤,所以身上有些皮肤和伤口处每天都仍在不停的敷药换药。
    arel先生可不想第一次送给自己女儿的大礼那么伤痕累累满声是疤痕的回到她面前。
    就算有些终究是不可磨灭的伤疤,起码也要减少减少再减少,男人身上有几个伤倒是不难看,可是毕竟左寒城是他要送给自己女儿的大礼,在外观上怎么也不能太过份。
    好在左寒城当时是在车里,烧伤的不是很严重,只是被炸伤的部位和枪伤最为严重,也好在左寒城的脸上除了下巴旁边有一处被爆炸时飞来的东西击中而留下不甚明显的一道血痕之外,这张脸仅仅是因为长期的强度治疗而苍白的没有血色,但却不影响他一如既往的清俊。
    早已经被arel先生视做大礼的左寒城完全没将他在病床边所说的话放在眼里,arel也知道左寒城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十年前这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就和别人不一样,从来没有多么的谦卑和恐惧,甚至这个年轻人永远都以着极为平等的态度面对黑-手-党中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左寒城真的太会做人,恐怕自己当初还真的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可转眼这年轻人就成了自己的女婿……
    arel先生一直站在病床边,态度有些莫测,左寒城这才又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arel先生至今都没能摆平安家,你倒是还有这个闲心来这里探望我,我是应该感激arel先生的重视,还是应该嘲笑你在叱咤风云几十年背后感情上的失败?”
    arel先生冷眼看着他:“才刚脱离危险一个月而己,现在就想找死?”
    左寒城叹笑,笑意散漫,有些不置可否。
    “安家再重要,也不比我的女儿更重要。”arel先生面色清沉且认真:“我现在只想等你小子恢复的差不多后,恨不得把你装进箱子缠上彩带打包寄回到我女儿面前,也许这样她还能给我个笑脸,而不是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左寒城的目光轻顿,看了他一眼。
    “我的女儿在等你。”arel先生看着左寒城那淡漠的神色,冷声道:“vllen,你应该知道,再过几个月她就要生了。”
    “我知道。”左寒城的声音听起来极淡,目光却是看向病床上的那台电脑。
    邮件中显示的是一个月前安好给他发来的最后一封邮件。
    那是一张照片,安好在鎏景园家中的灯光下对着屏幕比划了一个v字型,喜笑颜开的表情,眼里也溢满着笑容。
    至少是她在拍照时想让他看见的笑容。
    一个月以来那一百多封邮件是左寒城每天醒来时必看的内容,哪怕一个月前她发来最后这一张照片后就没有再给他发过邮件,哪怕那一百多封都已经被他反复看过了无数次,可每天开着电脑看着那些邮件,也都已经是左寒城每日在这张病床上必备的精神食粮。
    直到arel先生离开,左寒城随手点开电脑屏幕,随手点开一封邮件。
    和每一封一样,最开头的几个字都是“亲爱的v先生”。
    左寒城微笑,眸光柔和。
    *****
    “安总,董事会今天的态度并不是冲着你,他们只是一直对于公司的发展和今年的业绩上升点不满意,这跟下属部门的工作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他们并不是针对你。”
    盛凌集团顶层,安好穿着一身宽松却又有些职业风的衣着在走出电梯,秘书跟在她的身后正在不停的说着刚刚会议上的那些小状况。
    安好走出电梯后便看见了林清,林清走了过来,因为知道刚才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所以直接给安好身后的秘书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办公室,之后林清走在安好的身旁说:“怎么?又被打击了?”
    安好轻笑了一下:“习惯了,在企业管理这方面我本来就是新人,一个月前忽然同意正式来公司,就相当于从新手训练营直接跑到了国际比赛场地,换做是谁都不会对我抱有太大希望,何况董事会还有高管都在暗暗揣测,怀疑我谋杀亲夫抢夺公司财产,所以每一次开会时都会对我冷言冷语暗含疑问性的攻击,我早都习惯了。”
    见安好这么的不以为意,林清也知道安好现在看的很开。同时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他们看见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来公司,其实心里也都明白,您这还怀着左总的孩子呢,谁敢胡乱揣测?而且安好你这一个月的表现真的已经很好了,平时那些高管和董事们的质问,你直接无视,让莫白去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