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回来了,却不认人了?嗯?”
    安好听得目色一抖,陡然对上左寒城淡凉的视线,却见他的眼中那明显隐含的讥笑和轻轻浅浅的疏离。
    回来这么久,好像这才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面对着左寒城和三年前那些过往,仿佛两人本来一直平行的两条线终于又有了交集,但却也只是因为过往而在线上生出的沟壑。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安好也不再藏着掖着,抬起眼来看向左寒城,声音清冷平静。
    “离开之前给你造成那么多的困扰,无端生出那么多的是非来,害得你还要浪费时间一步一步的将那些障碍铲除,我为三年前发生过的种种跟你道歉,可我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弥补,退出你的生活,退出你的世界,还你一个清静,也让我自己洗净沿尘重新活过,这已经是对你我最好的选择。”
    说着,安好的目光看进左寒城浅淡的目色里:“当年的那些误会我也已经知道了所有原因,现在既然站在这里,既然左总难得有时间肯跟我谈到三年前的那些事,我只能说,当初那个顾安好的确是幼稚任性又狼心狗肺到不可理喻,好在最后左总想开了,终于肯放我们各自一条生路。”
    安好站的端正了一些:“我很庆幸回国后发生的这几件事,都借了左总你的光,不然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虽然看起来仿佛毫无交集,但我感觉得到,你已经非常照顾我,以后的路我会自己清醒的想好,明明白白的走下去,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幼稚冲动,请左总放心!”
    安好的每一句话都说的谨慎小心,听起来客气,却偏偏充满了距离和挑衅,那些隐藏在道歉之下的屈服,那些隐藏在感谢之下的不满,并没有真的隐藏在她那一副看起来端正又谦虚的表情之下。
    左寒城始终单手撑在门上,看起来就这么淡然的扶着门,居高临下的看着今天只穿了平底鞋的安好,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因为她的话,平淡而幽深的黑眸愈加的暗沉,却又偏偏有点点微光在他的眸中映过。
    见他没有要让开门准许她出去的意思,安好皱起眉来:“已经很晚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留下来,明早让司机送你。”
    他这句话说的不轻不浅的,却是隐意颇深。
    安好当即惊异的看着他:“我都说了送那些东西不是我的意思,我还留下来干什么?调戏前妻很有意思吗左寒城!”
    听见他终于再又直呼他的名字,左寒城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动,竟似是忽然心情很好,低眸看着她那副再被逼下去马上就要开始露出猫爪子来一样的隐怒的神情,仿佛不看见她炸毛就不罢休一般骤然抬起另一手,其出不意的将手掌牢牢的捧住她的后脑与后颈之间,强制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来。
    安好惊的忙要向后退,挣扎的同时瞪着他:“干什么?你别乱来……”
    然而下一瞬,她已跌进他的怀抱里,在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触感将她包围的刹那,安好有一瞬间的僵滞,却陡然听见他在她耳边暧昧低哑的说道:“这三年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嗯?”
    “……”想你个大头鬼!
    安好抬起手去推他,以行动来回答。
    左寒城却是直接低凉着笑着,更加倾首吻上她的耳廓,在安好浑身一抖的刹那轻吻变成了暧-昧撩-人的吻-咬,更在安好正要拧开头来抗拒的时候,低道:“东西都送来了,岂有不用的道理?正好盒子里的东西我们三年前都没试过,今晚不如试一试?”
    安好的脑子里瞬间映出盒子里的那几个情-趣用品,脸亦是在刹那间爆红到耳根,抬起手就要将他的头推开,左寒城却是反而侧过头完美的避开她的手,直抚在她颈后的手掌已向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自门上撤了下来,搂住她的同时就要直接将她按压在门上。
    安好脸上的红意逐渐被气愤所替代,不是看不出来左寒城是在故意羞辱她,当他的手抬起来正要制住她不老师不配合的脸时,安好趁机凑上前便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
    左寒城被她这一忽然间的狠咬,却没有动,另一手上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只就这样近距离的盯着她那张开口拼命的狠咬的姿势,看着她眼中那丝迸射出的愤怒的光来,竟有些似笑非笑的勾起唇,冷笑着睨着她这副彻底伸出猫爪子来的举动。
    安好咬了一口不解恨,却在左寒城的眼底看出了什么,顿时趁他不注意抬起脚来狠狠的去踩了他一脚,虽然她没穿高根鞋,但是平底鞋的鞋底也很坚硬,何况他刚刚洗完澡出来,穿的只是酒店里的拖鞋,很薄,踩下去的疼痛从他脸上那瞬间僵白了一下的表情里能看得出来。
    可他仍然没有动,只是眼中的笑意愈加明显了几分。
    安好心头狂跳,在他这样白着脸却硬生生忍着痛仍然不肯放开他的动作和表情下勉强伸手拽起地上的那个盒子就狠狠砸到他怀里:“喜欢用你就自己拿去用!我没兴趣!”
    说完,她便趁机迅速打开房门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身后的房门被她大力的打开,再又因为惯性而又大力的关上,那门声重重响起的瞬间,吓了安好一跳,她跑到电梯门边后觉得不行,干脆又向前跑直接跑到了安全通道的扶梯口处,这才回头向左寒城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他没打算追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但现在没追不代表一会儿会不会出来,毕竟刚刚两人在挣扎撕扯间,他身上本来就随便那么系好的浴袍已经松散了大半,他那种对万事都仿佛掌控于手运筹帷幄的人如果想真的今晚拿那些秦部长的东西来恶心她的话,根本都不用追,她跑到楼下就会马上被别人给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