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说的这件事,却的确又太可疑。
    怎么可能当初参与她妈妈急救时的那些医生会在这几年间集体消失,这才仅仅是八年,也不是二三十年,一个医生又是考试又是各种资格证就要在一个医院里呆很久,会忽然间全都失踪了,这的确是有问题。
    “如果我妈没有死的话,那她又能去哪里?”
    如果她妈妈没有死的话,这么多年将她放在顾家,让她受尽折磨又是为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担心她未来无依无靠,也一定要坚持将她送进顾家,可现在看起来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为什么要将她推进顾家这个深渊?
    “顾小姐你先不必多想,现在一切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需要理清,也需要我们在后期调查的时候你配合我们的进度,这不是一天两天能纠察清楚的,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找我,但是你们要尽快。”
    “顾小姐放心,我们也很好奇这件事,更也急于知道真相,所以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影响速度,一定会尽快。”
    挂断电话,安好感觉自己平静的心开始紧紧的缩在了一起,像是被一个松紧带给捆住,用力的抽啊抽,抽在一起后,又紧又疼,却又不知道要怎样挣脱。
    妈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背景?无论妈妈究竟有没有死,安好一直都怀着一个巨大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要将她送进顾家?
    明明她根本就不是顾天明的孩子。
    *****
    深夜。
    安好从床上惊醒,梦里是安萍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想摸也摸不着,想碰也碰不着,不停的喊着妈妈,可是安萍却不理她。
    最后安萍张开嘴的时候,那突然现在眼前的血盆大口吓的毫无防备的安好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身来,一身的冷汗,环顾四周,什么人影都没有,又伸手拧开床头的灯光,翻身下床喝了口杯,转身去打开窗子想要吹吹风让自己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刚一打开床,她便陡然发现隔壁房间的露台上有隔壁房间里映出来的灯光。
    安好一怔,回头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左寒城还没有睡?
    以他睡觉的习惯,如果睡了的话是绝对不会开这么明亮的灯。
    安好趴在窗边向隔壁的露台上看,没看见露台上有人,左寒城该是没有出来,她也就没有走到自己房间的露台上去,只趴在窗子上仔细看了看那边的灯光。
    “左总的失眠症,从三年零两个月前就开始了。”
    “顾小姐,你见过什么人生吞药片吗?”
    “你离开的第一年,左总几乎夜夜无眠,把加班和胃药当饭吃,最开始他抗拒安眠药,温纳尔来劝说也没有办法……”
    耳边骤然回荡起林清的话来,安好的表情微微一顿,犹豫了很久,最终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来两杯鲜牛奶。
    鲜牛奶放在冰箱里,拿来的时候有些凉,这间豪华套房时有一个简易厨房,可以煮一些东西,安好托他们去下面的超市买了一袋百合粉还有杏仁,之后自己拿回到厨房里去热牛奶。
    热好之后自己尝了一口,味道不是很甜,左寒城应该喝的下去。
    百合还有杏仁都是有助于睡眠的东西,加上温牛奶,这些搭配起来,总比吃安眠药要好上许多。
    而且看现在这状况,左寒城应该是对安眠药免疫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睡。
    将牛奶晾到温度适中了一些后她直接端着一大杯牛奶出了房门,走到左寒城的房门外时,抬起手正要去按门铃,房间里这时却忽然响起电话的铃声,听见是左寒城的手机响了,安好的手迟疑了一下,想等他接完电话之后再按门铃进去。
    刚放下手,便听见里面传来左寒城因为失眠而清哑淡冷的声音:“白小姐?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安好听清楚里面的声音,表情上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当即转过身一边往自己房门的方向走,一边举起手中的牛奶杯来咕咚咕咚一口喝光,进了房门便直接将空杯子放在旁边的换鞋柜上,关上门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自己的床,趴在床上就直接闭眼睛睡觉,什么也不打算再去想。
    隔壁,左寒城接着电话的同时转身拿起下午t市土地局送来的函件看了两眼:“你既然急着要这份函件的编号,前两天t市土地局找你过来开会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托我顺路帮你捎带回去,又火烧眉毛似的这么晚打电话要编号,平时这么马马虎虎的性格,你父亲是怎么放心让你在t市管理建设局的?”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左寒城听出是隔壁安好的房间传出的声音,便随口将函件的编号告诉电话对面的人后直接挂了电话。
    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走出去看了一眼,瞥见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回身走到窗前,瞧见隔壁的露台上映出安好房间里的灯光。
    但还不到一分钟,隔壁房间的灯便直接关了,归于一片寂静黑暗。
    安好喝了一杯牛奶,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撑了,趴在床上的姿势实在难受,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向窗外时,却发现隔壁房间的灯也已经熄灭。
    果然林清的话只是说来哄她的,那种在职场上八面玲珑的人说的话怎么可能信!
    本来三年来努力变的死寂的心莫名奇妙的被林清给掀几波澜,加上昨晚在交流会开幕式上左寒城帮过她,她还以为他真的一直在等她回来……
    结果,顾安好你个脑残,深更半夜的煮什么牛奶!神经病!
    她睡不着,拿起床头的枕头用力抛向床前,想借枕头被抛过去的力道将窗帘之间的缝隙合上,结果用力过猛,床帘不仅没合上,她反而向后倒去,脑袋撞在床头,疼的她直接倒在床上捂着脑袋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