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忽然看见林清手里拿着一个小的塑封袋,里面有几片小小的白色药粒,看起来似乎是正要去隔壁敲门。
    安好疑惑的朝她看了一眼,记得左寒城有胃病,便随口问了句:“是胃药吗?”
    “是安眠药。”林清看向她。
    安好的眼神当即一顿,看见那里面有三粒安眠药,是大概三天的量,再又疑惑的看向隔壁的房门:“怎么会是安眠药?”
    她不记得左寒城有失眠的这一症状。
    “这三年多,左总得了失眠症,经常夜不能寐,这几天外出,要参加不少会议和交流会,平时失眠精神状态差也就算了,现在出门在外,就算是强迫进入睡眠也得睡,不然白天无法专心工作,所以让我去外面的药店开了三天的安眠药回来。”
    林清说完后便转身去按左寒城房间的门铃。
    安好骤然将自己的门关上,但却并没有关严,等到隔壁的门开了又关后,她才又露出头去,见林清已经送完了药,站在隔壁房门外,却转眼看着安好的方向,对安好温柔客气的笑笑。
    安好见隔壁的房门已经关上了,便走出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隔壁的门,再又看看林清:“他就这样经常吃安眠药吗?那东西吃多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而且我听说,安眠药虽然能强迫使人入睡,但是醒来后比没睡还要累,这样的话怎么得了……”
    “顾小姐原来还会担心左总。”林清忽然微笑着说了一句。
    安好的表情一滞,顿了一下后便也扯了扯唇,似乎自己管的的确是太多了,林清这是在提醒她,于是安好便不再多说,转身正要去找客房服务要缓解头痛的药。
    身后却忽然又传来林清故意放低的声音:“左总的失眠症,从三年零两个月前就开始了。”
    安好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林清干脆走过来,走到安好的身边:“顾小姐,你见过什么人生吞药片吗?”
    “……”
    “你离开的第一年,左总几乎夜夜无眠,把加班和胃药当饭吃,最开始他抗拒安眠药,温纳尔来劝说也没有办法,那一年我们以为左总很可能会熬不住。”
    林清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是清晰无比的传进安好的耳里:“我经常看见左总在痛到及至时生吞下药片,那么苦的药片仿佛只有经过咀嚼才会更苦,这样他才会更清醒,才能坚持得住。”
    “后来,左总的状态渐渐好转了许多,加班不再那么拼命,除了失眠的症状之外,他几乎都恢复了常态,只是他再也没有回过鎏景园。”
    安好正要说话,忽然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抱歉的看了一眼还想继续说话的林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目光微微有些变化,忙对林清抱歉的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快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接电话。
    进了房门后安好接起电话,怀着内心的忐忑开了口:“喂?是不是查到什么情况了?”
    电话对面的男人是她回国之前委托的一家事物所,帮忙查她母亲安萍当年的种种事情,前几天一直没有消息,她也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一直在等事物所的电话,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动静。
    她还以为自己是被骗了,明明这家事物所在美国当地很有名,在中国这边也有不少暗藏的分线,可以将美国中国这两边关于安萍的事情好好查一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们的电话,安好只希望能是一个好消息。
    “顾小姐,很抱歉,我们根据你提供的各种关于安萍的资料,查到她的死亡脉络,本是想根据她当年去世的那家医院里开始着手调查,但是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难题。”
    “什么难题?”
    “您母亲当年死亡的消息虽然传了出来,你也说过她是在你面前从楼梯上坠落下来,躺在血泊里没了动静,送到医院后就被宣布了抢救无效送进了太平间。不过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很奇怪,当年参与你母亲重创急救的那几位医生都已经失踪了……并且,当年给你母亲的尸体开具死亡证明的医生也已经不见了,与你母亲的死有关的所有医生,都离奇的失踪。”
    安好听得皱了皱眉:“离奇失踪是什么意思?”
    “顾小姐,请不要怪我们将这件事说的太玄,这件事情我们在没调查之前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案子,查查一个人的过去而己,可是你母亲的过去无从下手,连她的死也变的无从下手了。之所以说是离奇失踪,是因为当年参与你母亲救治的那些医生在当年就已经陆续离开那家医院,并且与他们相熟悉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职,总之,就是都失踪了,联络不上。”
    “哦对了,其中有一位医生的家人倒是知道自己家的那位医生去了哪里,据说是当年得到了一笔钱打算去英国的医学院进修学习,但是出国后就没了消息,到现在八年多了,始终联络不到人。”
    “为什么会这样?”
    “这也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要跟顾小姐你说一声,你母亲的事情估计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并且,你母亲的背后应该是有人操纵,从她的身份被篡改再到死亡的这件事,前前后后都一定是有背景非常强大的人在从中插手,现在我们需要继续追查下去,但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安好握紧电话:“你们是不是在怀疑什么?需要一定的时间是需要多久?这段时间里你们要追查的又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们怀疑,你母亲没有死。”
    安好手中的电话差点没有拿稳,匆忙再度抓紧的同时,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疑惑的看着窗外的黑夜,脑子里乌沉沉的不知道有多少往事在其中盘旋。
    怎么可能?
    八年多前,她亲眼看见妈妈被顾天明推下楼梯,后来也亲眼看见过妈妈曾经的恶性肿瘤诊断书,哪怕是摔下楼梯的时候没有死,也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