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仍站在那里,眼神就这么盯着他。
    莫白亦是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走出办公室时,同时回眸看了她一眼:“左总没在这里,你又非我公司员工,让你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似乎并不妥。”
    不是听不出他这话里的驱赶之意,容雪转过身看向他,没有再解释,只问:“寒城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已经因为顾安好耽误了太多的事情,难道现在顾安好离开了,他竟然还没有回到公司,还没有回到他原有的轨迹吗?再这样下去寒城就要被那个顾安好毁了……”
    莫白眉眼不动,只平声说:“左总这几天都没有离开过公司,容小姐,你多虑了。”
    容雪的神色一滞,看着莫白眼中的那些似嘲讽又似冷漠的东西:“莫白,顾安好已经走了,何况她的离开跟我没有关系,你刚才的话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
    莫白没将她的话听完便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同时淡道:“左总没去机场,他在大厦楼顶。”
    容雪的声音当即便滞住,下一瞬转身便要去电梯的方向,莫白却是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幽淡的说:“就算你找到左总,见到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何必一次一次让自己那么难堪,前些天在医院里,左总明明显显的利用着你来当做利剑来彻底的让安好打消了要留下来陪他冒险的心思,你该是很清楚。容小姐,现在的你比起五六年前时的你,真的是大不相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容雪将要走进电梯的身影停顿了片刻后,她没有回头,只背对着莫白的方向,嘴角绽出一丝苦涩的笑来,轻声说:“你不会懂,失去左寒城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更也不会知道在美国的这些年,我的世界因为他的离开而变的多扭曲,我想要将我的世界摆正回来,可是少了他的支撑,我一个的力量,根本不够……”
    话落,她便走进电梯,莫白看着电梯的方向,没再说话,只再度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候,顾安好该是已经在a市上空了,回眸看向走廊尽头的窗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
    盛凌集团总部大厦楼顶,容雪推开门闯进去的瞬间,却先看见了同在楼顶的温纳尔。
    这个地方虽然属于天台的位置,但却是私人区域,一般员工绝对不能随意进入。
    楼顶的设施也有单独的私人空间和一些露天茶室,然而穿过露天茶室,却没有看见左寒城的踪影,只有正拿着一壶刚泡好的新茶正要转身的温纳尔。
    温纳尔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容雪,湛蓝的双眼在她身上淡淡的掠过,没有说什么,只在她走近时将手中的茶壶慢慢的放下,同时单手插进裤袋里,就这么站在那里。
    “寒城在里面?”容雪看了一眼温纳尔,再又看向前面的那几处属于私人空间的玻璃房和运动室。
    温纳尔没答,在她走近时淡淡勾了勾唇:“容小姐这赶来的时间还真是巧,如果不是你在下面寻找左先生无果,现在才迟迟找到这里的话,从时间上来看,我真的会误会你是来阻止左先生去送安好的。”
    既然莫白刚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显然温纳尔这里更不好答对,容雪没有面对他这一话题,只继续看向前方玻璃房和运动室的方向:“寒城是不是在里面?”
    “是,但他不会见你。”温纳尔挑了挑眉:“本来这茶是打算拿去陪左先生一起喝,既然你来了,不如请你喝两杯。”
    说着,温纳尔抬手拿起水晶圆桌上的茶壶,在旁边干净的杯子里倒了两杯清茶后,放下。
    容雪没有耐心看他一个老外在这里玩中国传统的茶艺,也没有耐心听他跟自己一语双关,只看了一眼那杯茶,没有喝。
    “赶来的这么急,在路上肯定是连口水都没有喝过,不喝一杯?这可是左先生私藏的好茶,若不是时机赶的巧,我们这些外人轻易可是喝不到。”温纳尔拿起他的那杯,浅抿了一口,看起来还真越来越有中国人的风范。
    啧,也不能这么说,本来他就不是完全正统的美国人,再继续回塑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属于中美混血。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可顾安好离开的事情不是她自愿的吗?我又没有逼她,也没有用什么手段。”容雪因为温纳尔这委婉的阻拦而不悦:“有任何问题我自己和寒城去说,温纳尔,就算你一直插手顾安好这次所犯的案子,就算你是寒城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和朋友,你也没必要对我……”
    “容小姐。”温纳尔慢悠悠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可能是想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人在这些日子里考虑过你的存在和你的问题。”
    容雪的面色顿时便开始挂不住:“你……”
    “曾经我见过许多罪犯,他们大都就算是被抓进去了也仍然不甘心,不服输,特别是那些女性犯罪者,哪怕是面临一辈子牢底坐穿,也仍然坚信自己做的就是对的。”
    温纳尔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吹着杯中的清茶:“就拿容小姐你来说,你一直以来都认为顾安好及不上你一分一毫,你太过骄傲,曾经和左先生的分开虽然对你的打击不小,但你仍然可以振作起来,以为终会有重新在一起的一天。可你却发现一个比你差上那么多的小姑娘竟然打败了你,所以你才会不甘心,所以你越来越恨。”
    容雪的脸色僵了僵,瞪着温纳尔:“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没必要把这些心理学放在我这里,何况,这些话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又没指望这些话起什么作用。”温纳尔哼笑了一声,然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左先生不会见你,哪怕顾安好已经走了,哪怕你现在与他之间相隔的只有几米,结果也是一样。”
    “哦对了,容小姐的自信取决于你多年来的声誉和媒体前的号召力,可除了这些之外,你比起安好来说,真是差远了。”
    差远了三个字瞬间激起了容雪眼中的一层浪花:“温纳尔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