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临走前甚至没有和唇唇还有黄阿毛打招呼,她怕那两个女人会去劫机,一切只能等离开之后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去面对。
    她这三天只是一直呆在鎏景园里,以为临走之前可以和左寒城吃个饭,毕竟左寒城竟然同意离婚的事,也同意她的请求让她去国外留学,他就应该也会在她临走之前回来见她一面。
    可是……
    直到安好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时,左寒城始终都没有出现。
    机场里,安检通道前,候机室里,哪一个角落,都没有他的踪影。
    直到飞机起飞之前,安好忽然间觉得最近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这梦境进展的速度让她有些措手一及,一觉醒来,她竟然就踏上了离开了旅途。
    直到飞机起飞之前,左寒城仍然没有出现。
    林清帮她办的是头等舱,很安静。
    安好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下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想起自己竟然连戒指都忘记摘了,想到左寒城说过会将离婚协议寄给她的事,便抬起手来试着摘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胖了一点点,戒指竟然不好摘下来,试了半天只能做罢,看来只能等着飞机降落之后在哪里住下时,借用肥皂或者是洗洁精来试着摘下来。
    “尊敬的乘客您好,您所乘坐的国际航班xxxx……即将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及一切电子设备……”
    安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也就是在前一秒手机响起短信声,然而屏幕亮起的刹那,显示的却是航空公司的起飞信息和航班相关的投保等等情况,她走的太突然,没有人知道她今天会走,所以手机一直很安静。
    安静到,她仿佛又回到了只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而那个名叫左寒城的人,站在高处,她从此变的无法企及。
    在飞机已经起飞的刹那,天边是碧海晴空的湛蓝,仿佛预示的一路的平安。
    某一个瞬间,安好疲惫的闭上眼,靠在座椅里,转眸望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际。
    离地面越来越远,窗外的大地逐渐露出它原本的轮廓,一切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到了原有的轨道。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送五瓶酒而误窗到左寒城的房间里,结果被他拽起了浴室用冷水冲洗身上那些衣服和假发的一幕。她当时心里已经把他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却碍于左寒城太过强势又霸道还有无耻的威胁而不得不听从他的指示跟着他乖乖回家。
    她想起左寒城说她是一只脏了的小猫,只是顺手将她救了回来洗干净。
    她想起左寒城说她是左太太的时候,眼里的那丝戏谑和对待一个小孩子时那样的温柔。
    她想起自己脸上被顾夫人和易泽扬煽的耳光,她在醉酒的夜里努力走着直线跑出校门却跌在他的怀里,他面色不善的将她推进车里,撞的她脑袋生疼……
    她想起她在学校里和韩茹打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左寒城像天神一样的降临,他说,我信。
    她想起a高食堂里两个人一起吃泡面,一群女生花痴的围绕着他们不停的拍照,结果那些照片没有一张能在网上成功发布出去,那时候她就已经被左寒城的震慑力吓到,一个连媒体和舆-论都可以轻易控制的人,多么的可怕。
    她想起左寒城逼着她陪他去参加鸿门宴时,明知道那酒里有问题却仍然喝了下去,却又偏偏仿佛早已经算计好一切一样,在最后被她扶着摇摇晃晃离开时,那些被他反算计进来的几位商界大佬在身后悔恨的叫骂。
    她想起左寒城唇齿间的酒香是那么的让人眷恋。
    她想起那次建筑爆炸事故后左寒城冲进她的病房里踹开房门骤然出现的身影,想起他无力的靠在她身上,手上的血染了她一身……
    她想起那么那么多的日子,她和他那些热烈的相拥,那些打打闹闹和耳鬓厮磨。
    也想起那天晚上,酒店十八楼的走道尽头,他和容雪在窗前迎风亲吻……
    ……
    最后想起的是,无论她怎样的无理取闹,无论她怎样的折腾,他始终都用着极大的耐心来陪伴,他眼中的微笑,那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踹开被子从他的怀里躲闪开去后,再又被他一臂搂了回去按在怀里……
    想起她坚持要在离开之前把婚离了,左寒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时的那个眼神,想起他的背影,和他最后留给她的冷漠和头也不回。
    *****
    盛凌集团。
    总裁办公室的门骤然被推开,容雪闯进办公室的刹那却没看见左寒城的身影,她脸色骤变:“寒城去送顾安好了?”
    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会议文件的莫白回头看见忽然闯进来的容雪,先是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文件整理起来放在一旁。
    “莫白,寒城他没在公司?他是不是去送顾安好了?”
    “没有,左总没有去。”莫白没有回头看她,只继续整理着其他文件,背对着容雪的方向声音浅淡的说:“不过容小姐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那寒城在哪里?”容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继续问着她最关心的事情。
    莫白看向她:“左总今天不会见任何人,容小姐,你请回吧。”
    “他现在把顾安好放走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顾安好现在离开的话齐顾两家只会将矛头更指向他,顾安好现在远走高飞,把这么大个烂摊子留给寒城,她……”
    眼见着容雪眼里的愤怒,莫白的眼神淡漠,声音亦是淡淡的:“难道不是你逼她走的?”
    容雪的视线猛的在莫白身上顿住。
    “人都已经走了,左总也不在这里,容小姐,我只是一个助里,没必要把戏演的这么周全。”莫白回过身继续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我没有……”
    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并没有说完,莫白便直接接起这时响起的手机,对着电话交代了一些公司里各部门的会议及行程后,转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