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正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左寒城没回头,人却直接走进了她们后勤部旁边的储备间。
    她怔了怔,也跟着走了过去,只见他进了储备间后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她环视着四周:“找什么?”
    忽然,左寒城朝里面的角落走去,拿起一瓶消毒液塞到了她手里。
    安好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那瓶消毒液,再又抬头看看他。
    “既然这么大方的承认,回去记得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左寒城话落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安好顿时愤恨的捏着手里的消毒液瓶子,快步跟出去,追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神经病!我从头到脚都被你欺负了个遍,现在满身都是人渣的味道!正好我早就想给自己消消毒了!谢谢赏赐哈!不然私自挪用公司里的公物可是会被扣实习业绩的!”
    听见“人渣”二字,左寒城的脚步一顿。
    安好一时间没注意他停了下来,脚下的速度依然保持着紧追着他的速度。
    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并且撞在了他背上最硬的一块肩胛骨的后侧,顿时就疼的她抬起手捂住鼻子,一脸有仇不报非安好的表情瞪向他。
    “忽然停下脚步不会说一声啊!”
    左寒城侧眸看了她一眼,眼里竟然升起笑色来,在安好瞪着他时,沉声道:“把脑子也洗一洗。”
    “……”安好捂着鼻子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可恨的男人,磨了磨牙。
    混蛋,吃醋就直说,干吗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一脸懵逼的围观群-众:老实人?你确定?呵呵哒……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哈~)
    “安好,你干什么呢?找你半天了都没找到人影,怎么回后勤部来了?”小组长的声音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
    安好转头看向小组长便转身走了过去:“我回来拿些东西,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没什么事吧?”
    小组长知道她是林秘书带进来的人,虽然不知道靠山究竟只是林秘书还是其他什么人,但毕竟在公司时混久了,也是知道像她这种年纪又还没有毕业的实习生背景一定不一般,当然不会真的对安好发脾气。
    但也多多少少指责了几句,之后就让安好赶紧去企划部帮忙。
    安好没被问责,心情就跟着好了许多,但已经做好准备晚上在左寒城的晚餐里下老鼠药了!
    对,最近最恶劣的事情就是,左寒城禁止她在他有应酬或者加班晚归的时候自己吃外卖,让她像曾经陪他养伤的期间一样自己做晚餐,顺便帮他也带一份。
    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左太太变成白天晚上都像牛一样的辛勤劳作,这差别真是让她分分钟想拍死他丫的!
    *****
    晚上回到家,安好还真的在晚餐里加了些料。
    当然不是放老鼠药,咳咳,她还不想当寡妇。
    她只是多倒了些醋而己,嗯,其实也不多,就一瓶,整整一瓶。
    左寒城今晚在外面有应酬,比她晚了两个小时回家,他身上没有酒气,看起来应该是没吃什么东西。
    安好就直接端着一盅鲜汤出来放到餐桌上,笑眯眯的说:“快来尝尝我今天新研制的高汤,我特意跟菜谱学的哦,据说很滋补呐!”
    “滋补?”左寒城眉目不动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不够满足你?”
    安好嘴角一抽,小拳瞬间悄悄捏紧:“滋补分很多种的好吧?你这种多年来把工作当饭吃的物种多吃些滋补的东西对身体好!”
    说着她就在他走到餐桌边时将那一盅汤推到他面前:“那,快喝。”
    左寒城倒是给她这个面子,伸手打开汤盅上的盖子,瞬间满满的醋味儿扑鼻。
    他将盖子放下:“醋味儿都快熏满整个屋子了,你认为我会把这种鬼东西喝进去?”
    安好将旁边的碗拿过来,重重的放在他面前,两眼瞪视着他,威胁道:“你喝不喝?”
    左寒城哼笑:“顾安好,这么多醋,喝了会死人的。”
    安好瞪着他:“你今天白天不是还喝醋了?白天都没见你有问题,现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她更是将碗朝他的面前一推:“不喝的话就分房睡!”
    “威胁我?”左寒城显然是对她这忽然强硬的态度有些意外,却是勾了勾唇笑的颇有几分意味。
    就算安好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威胁得到他,但是汤已经做了,醋味已经熏满整个屋子了,他要是不喝的话她怎么甘心。
    “你放了多少醋?”左寒城忽然又看了一眼她眼前的汤盅。
    “一小碗。”安好答。
    左寒城挑眉。
    “……半瓶……”安好看见他的眼神,只好改了口。
    左寒城再度挑了挑眉。
    她顿时切齿的说:“一瓶!”
    左寒城拿过汤勺盛出一小碗汤来,直接拿起碗将一碗汤直接喝光,放下碗时安好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真喝了?!
    “偶尔喝醋有益健康,一碗足矣,谢了,左太太。”左寒城看见她眼里的惊诧,那沉黑的眼眸里升起阵阵笑意。
    其实安好做的汤是真的很不好喝,又加了那么多的醋,她闻都能闻得出来那味得有多难下口。
    但左寒城一如既往的把她做出来的那么难吃的东西喝了进去。
    安好没再强迫他继续喝,有些悻悻然的将汤盅收了回去,小声问:“我在你养伤期间做的那些饭菜还有汤应该是比这个的味道还难以入口吧?”
    左寒城看向她,短暂的静默后,他的目光平静不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左寒城,像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非人的待遇,你怎么一句抱怨都没有啊?”安好盯着他。
    左寒城的目光清澈如水,却也是灼人的,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始收起那味道极难喝的汤时,眸色淡然的轻笑:“我很享受。”
    安好心头一热。
    享受什么?
    享受她的无理取闹?享受她的任性妄为?享受她的幼稚和不完美?还是享受她做出来的这些超难喝的汤汤水水。
    安好沉静了片刻后认真的说:“我和易泽扬真的没什么,他现在对我来说,只是曾经在易家时疼我宠我的哥哥。”
    左寒城眼中溢出清泉一样温暖的笑意:“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