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佛寺距离谷口只不过是大半个时辰的路程。
    若是骑马,那就更快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因为此处是南边进京的必经之地,所以此处有不少商队和百姓在此逗留,因为运送黄金的队伍全部人被砍杀,几乎都是身首异处,死相惨烈,还需等大理寺卿前来查案之后才能清理现场,所以人就被堵在了两边。
    大概是他们也认得南轩宸,一见到南轩宸等人骑马前来,立即让了路。
    南轩宸看到眼前境况,面色白了白,许久都不曾开过口。
    余锋早已派人来了,他再是巡视了一番,立即回来欣喜的说道:“王爷,苏六没事儿!他没事儿!”
    “什么?”这一瞬间,南轩宸实在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宛若是劫后余生一般。
    他快步前去,凤倾晚则是看了看现场的尸体,眉宇
    间的忧色更重,其他人不仅死了,还死得这么恐怖,怎么苏六却是没事?
    她不及多想,也跟了上去,看见苏六坐在石头上,身上虽然沾着不少血,但实际上伤口就那么两三道,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可谓是不痛不痒。
    南轩宸也留意到了这一点,道:“苏六,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爷…”苏六扶着头,还有点混混沌沌,他努力回想着,“我们刚过谷口,就被人埋伏刺杀,属下带头反抗,哪曾想到来人凶猛至极,顿时砍杀了不少人,属下本想奋力一战保住黄金,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打晕了,醒来…醒来之后就见到…”
    他停了下来,就连他自个儿也不相信,旁人都死了,就他没死,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余锋倒是没想那么多,道:“大有可能是因为贼人以为你死了呢,你是运气好,逃过一劫了。”
    苏六则是反驳:“不可能,那人武功极高,怎会不知道我没死!他杀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打晕我放过我
    ,怎么想都是有点怪异!”
    余锋抓抓头,也不大想得明白了。
    初冬的风吹来,南轩宸觉得自己脑袋顿时也清晰了不少:“是冲着本王来的。”
    “啊?”苏六和余锋皆是一愣。
    凤倾晚先给苏六处理伤口,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觉得奇怪:“这是什么兵器?怎么伤口这般奇怪?”
    苏六说道:“那人蒙着脸,手里是拿着一根树枝…”
    “树枝?”凤倾晚吃惊,“那他的内力岂不是深厚得很?”
    “没错,他一出手,无人能挡。”苏六仍是心有余悸,一张脸都是青白的。
    此时,大理寺卿已然带着手下赶来,嚷嚷着大理寺办案,让人退开。
    现下的大理寺卿姓关名朝晖,乃是南轩冶直接任命的,对他一直颇为信任。
    此事事关重要,自然是由他接手办理。
    关朝晖看到南轩宸等人在案发现场,微微一愣之后,便扬起了一抹笑:“没想到啊,宸王竟然比卑职还要快。”
    “本王就在天佛寺,路途不远。”南轩宸面无表情说道。
    “哎,也是运气不好,明明是伪装成了商队,竟还是被人识破,劫走了黄金。”关朝晖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那可是十多箱的黄金啊!贼人运走也需要点时间吧?还要躲避耳目,若没有点本事,还真是做不到。卑职来的路上思来想去,齐国之中也就一个人能办到了。”
    余锋此时没有那么笨了,听出了刺儿:“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本官只是假设,没有怀疑宸王的意思,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关朝晖负手而立,有几分不屑。
    余锋气愤不已,想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理寺卿,却被南轩宸一记眼神吓退了回去。
    关朝晖再是去查看了一番,也知道苏六是唯一的幸
    存者,而且只是受了轻伤。
    仵作现场检验了尸体,也说这是高手所为,只是用内力就将人体四肢劈开,若内力不是深厚的,也没法做到。
    关朝晖一双眼睛盯着南轩宸,道:“真是巧合,运送黄金一事是宸王安排的,而宸王这段时间又恰好在天佛寺,距离这谷口很近,更加巧合的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竟然只受了轻伤。”
    南轩宸倒是冷静,瞥了关朝晖一眼:“怎么?就不能巧合吗?”
    关朝晖一噎,更是被南轩宸的气势所碾压,他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回嘴。
    余锋险些在旁大声给南轩宸叫好。
    关朝晖回过神来,便是说:“王爷,苏侍卫乃是唯一的幸存者,按照规矩,大理寺要将他带走查案,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不见谅。”南轩宸又是说。
    关朝晖的脸色更是难看,但又不敢得罪了南轩宸,
    只能说:“王爷,此次是国银被劫,事儿不小,卑职还要向陛下交代呢。”
    “难道大理寺卿不知道,是本王将夏氏余孽铲除才得来这批黄金的吗?”南轩宸冷声说,“若是本王说这些黄金是自己的,陛下会多嘴一句?本王为何还要浪费力气中途劫黄金?那不是闲着没事干吗?”
    关朝晖无言以对。
    旁人是不敢做的,但南轩宸就不一样了,他若是要将黄金据为己有,南轩冶羽翼未满,又怎么敢忤逆自己王叔,只会乖乖点头答应。
    南轩宸侧身,不屑的再说:“陛下先前还称赞过你,可现下本王看来也不外如是,竟也不知道栽赃嫁祸这把戏,如此愚笨之人,也能做大理寺卿了?”
    关朝晖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爷,卑职只是依照规矩办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而已,王爷又何必咄咄逼人,嘴下不留情面呢?”
    “你刚才如何说,本王就如何对你,不也是很公平吗?”南轩宸牵扯出一抹冷笑,“想来是本王前些日
    子不在京城,让大理寺卿忘了本王是什么人了。”
    关朝晖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处窜上来,浑身冰寒僵硬。
    他自以为得了南轩冶的赏识,就可以目中无人,也是太蠢了些。
    南轩宸懒得再理会他,便问凤倾晚:“可包扎好了?”
    凤倾晚抬头:“差不多了,我们是回天佛寺,还是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