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空这话说得倒是正常,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医术比得过凤倾晚呢。
    凤倾晚轻轻摇头:“我暂时都回不去齐国,你先带着药回去吧。”
    楠空心中有千言万语。
    他捏紧了锦盒,手心冒汗,但面上还是依旧没有半点表情。
    “那你何时归去?”楠空问道。
    凤倾晚抬眸,对上了楠空的眼睛,有点恍惚,没想到楠空还有关心自己的一日呢。
    她咧嘴一笑,道:“如若我能早些回去的话,我会早些回去的,我也想念父亲了。”
    楠空过了会儿才点点头,似是犹豫了许久说出这话来:“尽早回去。”
    凤倾晚应了一声,像是赶着去做什么事儿一般,匆匆离开。
    楠空想了想,觉得怪异,莫非是凤青有消息了?
    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本该是快些离开,毕竟他离开齐国有大半年了,他甚是想念暮雨,也惦记着暮雨的身子。
    只不过……
    楠空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回齐国去,大概凤倾晚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锦东早就在梁京城外等着凤倾晚,见她骑着马出了城,英姿飒爽,非常有精神气。
    他眉眼带着笑意,因为个头大,笑得有些憨憨:“凤姑娘骑马就是好看,若是在我们藩国的草原上骑马,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欣欣草原,看到吃草的牛羊,那才是一番好风景呢。凤姑娘真应该去看看,你就会喜欢藩国无拘无束的生活。”
    凤倾晚勒住了缰绳,道:“我不大喜欢骑马。”
    锦东脸色僵了僵,有点尴尬。
    “那……你走路也是有一番好风景的。”锦东说道。
    凤倾晚只是淡淡牵扯了一下嘴角,道:“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锦东先夹了夹马肚子,在前头带路。
    凤倾晚立即跟上,骑术不比藩国勇士的差。
    南阳村距离梁京的才不过是大半天的路程,凤倾晚记得,他们的人也来过南阳村打听过,却无功而返。
    现在锦东带她往南阳村去,可见他们先前是在故弄玄虚,把人藏起来了。
    他们在半路上,就有别的藩国勇士跟随而上,看来耶律韩一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免得他们被人尾随了。
    难怪耶律韩在藩国有如此权势,还搅得西北百姓听他的名字就变了脸色。
    入村的时候,他们得穿过村子,引来不少的村民观望。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呀……”
    “诶,不是与那位杨姑娘有点像吗?”
    “是啊是啊,起码有五分像呢。”
    凤倾晚听着村民念叨,蹙眉问道:“杨姑娘也随你们来了?”
    锦东回答道:“主上买下了她,救出她出火海,她自然要报恩啊。”
    凤倾晚知道这是藩国的规矩,买下的奴隶永远只能效忠主人,不能逃跑,不然就得看傻了。
    她也不好说什么,就继续随着锦东的脚步。
    最后的屋子是隐藏在小树林间,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不会知道那里头还有屋子。
    四周有不少藩国勇士把守着,凤倾晚粗略一数,眼前所见就有五六人,估计耶律韩这一次带了十多个人前来天麟,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高手。
    “凤姑娘,请!”锦东做了个请的动作。
    凤倾晚提着药箱,缓步而进,神态自若,气场不低。
    屋内地方不大,那桌子跟前,正是耶律韩坐在那儿。
    他穿着天麟的服饰,显得有点怪异,他轻轻一笑,甚是得意:“没想到吧,在天麟还能见到我。”
    凤倾晚神色淡然问道:“我弟弟呢?”
    “他好着呢,就是虚了点。”耶律韩说着,倒了一杯茶,“快要入秋了,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说,秋冬日喝口热茶是人间乐事吗?”
    凤倾晚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不搭理他,便直直的往内间走去。
    内间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就躺着凤青。
    凤倾晚见到人的那一瞬间,心里一颤,眼睛也温热着,她赶紧靠过去瞧着凤青。
    凤青昏迷着,紧闭着眼睛,呼吸还算是均匀。
    但他……
    一掀开单薄的被子,就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
    凤倾晚的手颤抖得厉害,此刻是恨不得将顾宁碎尸万段。
    “怎么?我没骗你吧。”
    她转头,看见耶律韩倚在门框上,一副悠悠然的模样。
    凤倾晚收起了思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她抿了抿嘴唇,说道:“多谢。”
    无论耶律韩是怀着什么目的,但他的确是救凤青。
    “能听你一句多谢,还真是不容易。”耶律韩挑眉,“你既然活着,却背弃承诺,来了天麟,你们齐人都是这么不守信诺的吗?若是我在巧合之下救了你弟弟,恐怕我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
    凤倾晚略微沉吟,只能解释道:“我有事儿缠身,所以才忘了。”
    “什么事儿?哦,就是你们二人联合天麟光王解救了两国少女的事儿?这事儿的确是挺大的,难怪你忘了。”耶律韩言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这一点,凤倾晚倒是问心无愧,道:“先前的承诺,我自会应允。可你也要做好准备,如若我随你去了藩国,齐国和藩国的大战在所难免。”
    闻言,耶律韩有些生怒。
    他就知道这只小狐狸不会乖乖就范,她竟然如此威胁他!
    有南轩宸在,他自然相信齐国会为了凤倾晚开战。
    但他是耶律韩,从来都不怕威胁!
    耶律韩不禁冷笑,盯着她:“若是打仗,我藩国勇士不曾怕过!我们还会踏平你齐国的村庄,摧毁你齐国的城池,屠杀你齐国的百姓!”
    凤倾晚毫不畏惧:“既是你不怕,那到时候应战便是了。”
    耶律韩一噎,脸色越发的铁青。
    凤倾晚也不愿意与他闹得太僵,又说:“我曾问过你为何一定要带我回藩国,我仔细想了想,你藩国不屑拿女子来做肉盾,莫非,你是对我起了心思?”
    她当时想着会九死一生,故而想应付着耶律韩随口就答应了,现在可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凤倾晚如此直白,颠覆了耶律韩对齐国女子的印象,他以为只有藩国女子会这般爽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