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枫儿……”
    “枫儿不会死的,他有他的命运,你不要管你母亲,她神经有问题!”靳鹏就这样冷冷的说了一句,接着吩咐道:“来人,将少爷带回去!”
    从那之后,监视靳霆的人越发多了,虽然这些佣人表面上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着他,几乎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动手。
    可是靳霆心里无比清楚,那些人都是爸爸派来监视他的人物。
    因为父亲知道他有心寻死,刻意不要让他这样做。
    可是有一次,他差点就要得逞了。
    那一次,靳氏出了一些问题,父亲连夜赶赴欧洲去处理那笔紧急的事情。
    而母亲,又因为抑郁症发作而住了院。
    靳霆一个人待在家里,推说不舒服,支开了所有监视他的佣人。
    他静静的走到厨房,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煤气开关,只要自己关上所有的门窗,拧开这开关,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那样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母亲尖刻的眼神,也不需要面对父亲那令他压力太大的眼光。
    而弟弟,也可以从此自由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拧开煤气开关的时候,突然,那边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
    那是枫儿的声音!
    原本枫儿有专门的保姆照顾,可是保姆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会儿。
    靳霆充满着无措的慢慢走到婴儿房,看见靳枫的脸。
    这个时候,靳枫才只有一岁大,粉白可爱的脸上一双眼睛闪闪动人。
    这是个多漂亮的孩子。
    可是,却为了自己有可能落下终生的病根!
    靳霆不禁觉得自己实在罪孽深重!
    他用手扶在摇篮旁边,轻轻地开口,好像自己的弟弟可以听见一般:“小枫,小枫,真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很讨厌哥哥啊……”
    “唔……”
    摇篮里面的婴儿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接着伸出胖胖的小手,天真烂漫的冲着靳霆笑了。
    那个笑容,比天使还要纯洁,还要美!
    那一刻起,靳霆就在心中下了决心,他不能死,因为他要守护着自己的弟弟!
    而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全身发冷,头脑晕眩,就好像那一次自己打开了煤气开关一般。
    也不知道冥冥中是受到了什么启示般,他伸出手,颤抖着抓住了那放在他胸口的手,喃喃道:“枫儿,放心,哥哥会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十年,二十年,哥哥都等你醒来……你只要醒来了,哥哥什么都给你,最好的,都给你……天上的月亮都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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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雪……”
    突然,从枫儿的唇角,逸出几个字……
    靳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枫儿竟然开口说话了!
    在他昏迷的这两年半之间,他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
    靳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大眼,摇着靳枫的肩膀:“枫儿,枫儿,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初雪……初雪……夏天的,第一场雪……”靳枫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可是唇角却浮起一个带些凄凉,却充满眷恋的笑意,“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写的诗……我好喜欢你……虽然我没见过你……初雪,你一定是我梦想中的女孩子……”
    靳霆越听越觉得讶异!
    小枫说什么?他说他没有见过夏初雪?!
    那怎么可能?
    他们的确是网络上认识的,但很快不是走入了现实了吗?第一次见面小枫就送了她价值连城的项链,接着还约会了很久,小枫还要给她买房子!
    当然,之后还目睹了她血淋淋的背叛!
    为什么竟然说没有见过?
    靳霆忙乱地一手按住靳枫,一手按响枕边的铃:“来人,来人,亚瑟他……他在说话……他……”
    很快,一堆医生护士就好像打仗一样忙乱地赶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院长,跟查理斯。
    查理斯扶了扶眼镜,惊讶地开口:“这种事都会发生……亚瑟躺在这里两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我个人认为应该只是大脑波动产生的呓语……”
    院长也感动地说:“靳先生!你看!果然是兄弟情深!您不远万里飞到巴黎来看亚瑟,他也感受到了您对他的一片深情厚谊呢,所以,他的脑电波应该是出现了复苏的迹象,这样看来,是一个好消息,我们之前许多的病人,都是在慢慢的恢复了语言能力之后,大概过了几个月就苏醒了,靳先生,这真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是吗?”靳霆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他紧紧的握住靳枫的手,“枫儿,你快醒来吧,哥哥一直在等你,只要你醒来了,哥哥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靳枫的嘴唇依旧在颤抖着,用着破碎的字句唤着:“初雪,初雪。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又那么寂寞,你会喜欢我吗?……我好想见到你,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纯洁的小仙女……”
    院长摇了摇头道:“看来,亚瑟少爷的心里,对那个女人执念很深啊,说来说去,说得都是关于她的事情。”
    查理斯医生在旁边说:“是啊,应该和这个女人度过的片段是他最难以忘怀的时光,所以,他会即使在人没有清醒的情况下,也在念着这个名字。”
    靳霆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一反身看着查理斯,“医生,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明明在我的人生中,他和这个女人是见过面的,而且,还发生过一段相当不愉快的回忆,可是为什么,在他现在的呓语中,好像没有见过她一般,难道。”靳霆的脸色变了,心中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在昏迷过程中,也失忆了?”
    院长看了看查理斯,“查理斯医生,之前有这样的案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