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手执长剑看向陈阿娇,今日的刘彻皇袍加身,风吹起他的发,颇有帝王之范。陈阿娇今日则是一袭红衣加身,风吹起陈阿娇的红袍,一片艳红,她也手执长剑,指向刘彻。
    “刘彻,与本宫比,你还嫩了一些,大汉又如何,有你刘彻的大汉又如何?本宫若是不为皇,这世间哪有臣子,这大汉天子只能是我陈阿娇,你刘彻还不够资格。”陈阿娇摇了摇手指,对刘彻冷冷的一笑,刘彻见到陈阿娇这般,自然是横眉冷对。
    他走向陈阿娇,走的很慢,陈阿娇并没有后退,而是正面迎接刘彻。
    “陈阿娇我问你?你能够走到今日,若不是靠男子,你能走到本太子面前。你瞧瞧你身后,全部都凭借男子。云倦初,公孙煜,姬染,张汤,段宏甚至连庄不疑你都勾搭上了。你这个无耻淫,荡的女子。你根本没有本事,就凭借你昭明公主的身份和一张脸皮,你凭什么和本太子比……”刘彻对陈阿娇一直都没有好感。
    在刘彻看来,陈阿娇能够有今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全部都是凭借男子走到今天。
    “男人,靠男人。你不是第一个人说,而且我也可以肯定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说。本宫就算靠男子又是如何。从本宫开始走到今年,所有的人都说本宫没有一代女皇的样子了,说本宫处事优柔寡断,说本宫太过仁慈。那又如何,本宫还不是走到了这里,走到了刘彻的面前。靠男人又如何?生乃女子又如何,谁言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不能称皇天下。今日我陈阿娇便要变这天,改写大汉历史。让你刘彻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一代帝王。不要以为穿上龙袍,你就可以当皇帝了,可笑!”陈阿娇冷冷的笑道。她一直手执长剑,做出了防御的准备了。
    与刘彻几次交锋,在剑术上陈阿娇从来没有落于下风过。不过她也深知刘彻为人十分的狡诈,绝对不能轻易相信此人,怕是有诈。她还在仔细观察刘彻。
    “嘴硬,果然是妇人,好逞一时口舌之快!”
    刘彻说着便动手与陈阿娇拼杀起来。陈阿娇自然也开始反抗起来,两人便斗了起来,这一次刘彻的剑术果然精进了不少,与陈阿娇两人算是势均力敌了。
    “知观,方才刘彻还提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你还有点影响力,现在陈阿娇和刘彻斗起来了,知观你说这两个人到底谁的胜算大一点,陈阿娇真的可以成为大汉女皇嘛?那些文武百官会答应吗?”倪诺心里还是偏向陈阿娇一点儿,毕竟都是女子,自然希望女子可以赢,加上她也知晓刘彻先前做过什么事情,便不希望刘彻这样残暴的人赢。
    “文武百官自然会答应了,你不看看这一次谁来了?”
    庄不疑指着不远方,倪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便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不过此人出现在此时此地,确实让人感觉到有些奇怪,那个人便是南宫公主——刘婷。
    刘婷走的十分的缓慢,她手里捧着赫然是明黄的圣旨,她提着裙子走到了刘彻和陈阿娇的身边。
    “先皇谕旨!”
    刘婷举着圣旨,看向刘彻和陈阿娇。
    “太子,昭明公主,你们可以先挺下来,至于到底由谁成为大汉天子,先皇早就有谕旨,说是他日若是有人产生皇位纷争,便让本宫携谕旨前来,董先生携玉玺出现了。董仲舒,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吃吃出现,如今该是你出现的时候,你还是快些出现吧。”刘婷扫视了一番,她在寻找董仲舒的身影。
    过了许久,董仲舒终究还是出来了,他捧着一个盒子,那个盒子之中就穿着用和氏璧做成的玉玺,是历代帝王登位的重要凭证,若是没有玉玺,那便是白版皇帝了。
    “先皇谕旨?”
    刘彻和陈阿娇都看向刘婷,这两人都不知道,陈阿娇没有得到消息,看着刘彻的样子,他也应该不知道。不过有一点陈阿娇和刘彻都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刘彻和陈阿娇两人都是知道玉玺不见了,没想到玉玺竟然在董仲舒的面前。此时董仲舒的面前还站着东方朔,只是这东方朔和平日里陈阿娇见到的东方朔也矮一点。
    “对,就是先皇谕旨,太子你还不知道吧,当初父皇病重,曾召见本宫入宫服侍,之后便拟定了谕旨,若是他日发生皇位纷争,便让本宫请出谕旨,宣读,传位与那人。”
    刘婷双手举着圣旨,董仲舒双手捧着玉玺拾级而上,所有人都不说话,都看着两人。然后齐齐跪在地上,大家都在等待刘婷宣读先帝遗诏,若是有先帝遗诏,文武百官自然会信服,而且这一次宣读又是刘彻的亲姐姐,先皇刘启最宠爱的公主——南宫公主刘婷。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婷的身上,刘婷缓步慢行,打开了圣旨,望了刘彻一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数十载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今朕大限之日将至,遂传位于昭明公主。公主仁孝,善辅导之,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钦此!”
    刘婷念完之后,全场哗然,没有人想到刘启竟然会传位给陈阿娇,而不是太子刘彻,刘彻自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刘婷。刘婷是他的亲姐姐,没有理由会帮助陈阿娇。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父皇怎么会传位与陈阿娇,绝对是你们伪造了诏书!”刘彻自然不会相信了,一直以来刘启对他是那么的才宠爱,又怎么会传位与陈阿娇呢,这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你可以拿去自己看,父皇的确是这么写的。”
    刘婷将圣旨举了起来,让众人一看,之后便递给了刘彻,让刘彻看着仔细。刘彻接过圣旨一看,果然是有刘启的私印和玉玺双印。事实上证明确实是出自刘启之手。
    “这,这,这……”
    “董先生!”
    刘婷示意董仲舒将玉玺移交给陈阿娇,刘彻一见董仲舒将玉玺交出,立马便大怒起来。上前便要夺走。而陈阿娇也是在此时才知晓董仲舒竟然还是一个高手,但见他手轻轻的一扬,便将刘彻制住了,那玉玺便到了陈阿娇的手上。陈阿娇手捧着玉玺,又有景帝遗诏,而且现在还有文武百官作证,她自然便轻而易举的登上了皇位,而且还是实至名归,没有人会敢说她牝鸡司晨了,若是说她牝鸡司晨的话,那便是对她难得大不敬了,也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在外人看来,陈阿娇便这样轻易的登上了皇位,而刘彻即便是太子,再一次验证了一句话,即便能够当上太子,也不一定可以当上皇帝。刘彻就是历史的一个悲剧,他没能成为皇帝,而且这一次宣读遗诏的人还是他的二姐南宫公主刘婷。让在场的人就更加的信服了,那就是南宫公主既然选择了帮助陈阿娇,而不是刘彻,大家一致认为先帝遗诏实在真实的,尽管此时刘彻一直叫嚷着遗诏是伪造的,可是在场的人,竟然无一人听他的,反而都在恭贺陈阿娇。再者陈阿娇的大兵压境,也算是胜利在望了。
    “你们都被骗了,陈阿娇伪造了遗诏,我才是大汉天子,我才是帝王,朕……”刘彻还是反驳,并让人为他所用,可惜的是,如今乃是大势所趋,没人去搭理刘彻。
    “来人,请王爷下去吧。”
    陈阿娇看向刘彻,便命人将刘彻给拖下去,而她则是要完成登基仪式,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苦心准备的登基仪式,竟然是为了陈阿娇而准备的。
    庄不疑看着众人将刘彻给拖了下去,陈阿娇竟然如此顺利的就登上了皇位,最重要的是刘启竟然还留下了遗诏,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不对,陈阿娇也许真的是伪造的诏书,不过刘婷没有理由帮助陈阿娇,这其中必然是……”庄不疑一直都站在高处观察南宫公主刘婷,她看起来要比以前高大一点,此时她已经退出去了。庄不疑便示意倪诺跟了上去,而他也跟了上去了。想要看清楚刘婷到底为何这般帮助陈阿娇,而无心去观察陈阿娇登基大典。
    走出了汉宫,南宫公主刘婷便上了撵车,庄不疑和倪诺两人便也跟了上去,刘婷果然是回到了南宫侯府,庄不疑和倪诺两人也跟了上去,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知观,我怎么都觉得这里怪怪的,这……”倪诺已经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之处了,庄不疑则是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便领着倪诺一起进入了南宫侯府。
    南宫公主刘婷是王夫人和景帝刘启的女儿,刘彻的二姐,也是刘彻现在唯一活着的亲姐姐,和他血缘关系最近了。所以当刘婷拿着先帝谕旨出现的时候,宣读刘启将要传位给陈阿娇的时候,虽然众人都十分诧异刘启的选择,却无一人质疑这份遗诏的真实性,除了刘彻。因为传召那人乃是南宫公主刘婷。
    “知观,你看那人是谁?那人不是南宫公主刘婷吗?如果她是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又是谁?”倪诺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被捆绑住的女人,那个人和她看到的南宫公主长得是一模一样。
    但见那女子走向前去,取下了塞在南宫公主刘婷嘴里的东西,如今刘婷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风慕宁,你简直是不要命了,你竟然伙同陈阿娇,伪造圣旨,还易容成本宫的样子去欺骗文武百官,你们,你们……”
    刘婷十分生气,便指向那个站在一旁和她有着相同相貌的刘婷,只不过这个刘婷乃是大月氏国师风慕宁易容而成的。大月氏的人擅长易容,风慕宁更是个中的高手,而且她和陈阿娇两人关系匪浅。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诏书是真的,方才也是你去的,如今陈阿娇已经是大汉女皇了,她成了大汉天子,而刘彻已经失败了。若是你聪明的话,还是乖乖的当你的南宫公主,若是你不聪明的话,那等待你的,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吧。”风慕宁的手上愕然出现了一条红艳艳的小蛇,看蛇还吐着信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你,你,你想要杀人灭口,风慕宁你乃是大月氏的人,却和陈阿娇。陈阿娇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无疑是通敌卖国。”刘婷自然是不喜陈阿娇登上皇位,不管刘彻如何的残暴,她手上握有刘彻的秘密,刘彻根本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但是如今陈阿娇当上了女皇,那对于刘婷来说,一丝的助力都没有了。尤其是这一次风慕宁竟然会易容成她的样子去假传了圣旨,这一次她是和刘彻彻底的决裂了。
    “通敌卖国如何说,传圣旨的那个人是你——南宫公主刘婷,可不是我风慕宁了。”风慕宁微微的笑着,便撕下了□□,果然是风慕宁。原来今天传圣旨那个人真的不是真正的刘婷而是易容的风慕宁。就这说明了,也许早在陈阿娇攻入汉宫的时候,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不管陈阿娇是打败了刘彻登基称皇,而且迫使刘彻退婚称皇,都会落人口实,弄不好便是谋朝篡位,不管对于任何的君王,谋朝篡位都是不光彩的,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期。大汉时期的史官都是仗义直言而著称,而唐朝的史官不同。他们都是受春秋战国时期的史官所影响,正所谓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史官都以太史简和董狐为榜样,本朝的司马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今正是司马迁当值的阶段,陈阿娇可不想被他如实的记录下来,于是便联系了风慕宁,弄出了这一幕,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皇位,这和当初李治迎接她会唐宫的时候,用的计策是一致的。
    当初唐太宗李世民亡故,身为先帝才人的她,按祖制被送到感业寺出家,而李治为了迎接她会回唐宫,便说出武媚娘才是先帝所赐,让她成功的回到了唐宫。也是因为这一次机会,她成为了李治的昭仪,这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一个转折点,也是一个新的□□。
    所以不管你位高何处,有些事情都还是要注意,其中之一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即便大家都知道的秘辛,你也要将它遮掩过去。比如今日在场的人未必没有人怀疑遗诏的真实性,但是却无人站出来质疑,为何,因为传召那人是南宫公主,景帝亲女,刘彻亲姐。而当时她回到唐宫的,乃是李治,大唐帝王亲自开的口。要的就是这种权威。
    陈阿娇对于此事早就有经验,不然以刘彻名正言顺的太子身份,即便杀了他,登上皇位,也会被后人所诟病。而今天这么一出却可以杀的刘彻一个措手不及。
    所谓帝王心术,不仅仅在朝堂博弈和战场奋战之中,对于其他方面也是要求的,这一场政变中,刘彻与老江湖陈阿娇相比,到底还是嫩了。而面对此时此景,一代道宗庄不疑却是一脸的冷然。
    “昭明公主当真是一个可怕之人,剑走偏锋,她竟然找大月氏的人帮忙,而且那人还是风慕宁,难道慕宁也有?”庄不疑看着一身红衣风慕宁,同属道家传人,庄不疑此时开始怀疑,他救下风慕宁到底是对还是错,这大汉天下交到陈阿娇的手上,到底是对还是错了。他站在风中,起风了,长乐宫的窦太后也起身了。
    窦太后伸出手去,素锦便将她扶起来,这几天窦太后也一直都没有安歇,即便是睡下了,而不是睡的特别的踏实。终于等到今日的结果出来了,这样的结果在窦太后的意料之中,却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可以想象的到在这一场夺嫡大战之中,陈阿娇赢了,刘彻败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陈阿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赢的,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真是南宫公主宣旨?启儿留下了遗诏?”
    窦太后也在怀疑先帝遗诏的真实性,素锦见她怀疑,便招手,没一会儿素心便端着东西送了上来了,那愕然便是先前刘婷捧读的先帝谕旨。递到了窦太后的面前。素锦忙上前,便打开了圣旨,铺到了窦太后的面前,让窦太后看着清楚。
    “太后你看,这里还有先皇的私印……”
    窦太后定然一看,果然是看到先皇的私印,自然是大为惊奇了。若是玉玺的印章可以造假的话,那么这刘启的私印断然不会作假。窦太后从袖口之中拿出来了一个印章。这个印章是刘启死后,窦太后留下来的唯一的念想,便是刘启的私印,她没有舍得让这个东西陪葬下去,只是留下这枚私印,偶尔怀想一下刘启。
    “这私印确然是启儿的,难道启儿真的是想传位于阿娇,为何先前一点儿口风都不透,阿娇到底不是他的亲女,彻儿才是她的亲子,启儿应该不会。”
    即便是铁证如山在前,窦太后依然还是不信刘彻竟然会做出这种废太子立公主的事情,而且陈阿娇还不是他的亲女,刘启是她生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启了,刘启远非这么的般的高洁。
    “先前先帝在世的时候,便极为的喜欢昭明公主,此番传位虽是怪异,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了。只是如今昭明公主已经登基称皇,且明日还要开展登基大典,方才卫子夫一直在殿外候着,太后你看……”素锦分析道。
    原来自从陈阿娇成功登上皇位之后,刘彻被囚禁之后,卫子夫便奉陈阿娇之命来请窦太后出席明日的登基大典。而素锦等人因为先前听到窦太后的言论不见任何人,便将卫子夫一直拦在宫外,不让她进来。
    “那便让她候着便是,哀家是不会吃席才昭明公主的登基大典,且哀家也不信这乃是启儿的遗诏!”窦太后依然还是不相信,心里也有一丝丝的不自在。不要看窦太后是一名女子,她依然接受不了陈阿娇登基称皇这个事实,自古都是男子称皇称霸,何曾有女子称皇天下。窦太后不能接受,不过如今事情已定,她自然不会反驳了。
    “皇祖母,安好!”
    就在窦太后的话刚刚落音,一身华服的陈阿娇就这般出现在窦太后的面前,她的身后是跟着楚服和卫子夫,她面带微笑的朝着窦太后施礼。而此时的窦太后的脸色却是极其的不好看,她没有想到陈阿娇竟会不请自到。
    “阿娇,你原来心里还有哀家我啊,倒是一个有心的人,只是今日哀家身子有些不适,想要歇息,你还是请回吧。”窦太后从来都是聪明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她极不好说陈阿娇什么,便躲起来,想要赶陈阿娇走。
    陈阿娇摆了摆手,她的身后便站了一派黑衣暗卫,全部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窦太后。
    “阿娇,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知长乐宫中,闲杂人等不能带刀剑入宫,难不成你连哀家也要杀!”窦太后霍的一下便站起来了,朝着陈阿娇看去,陈阿娇则是直视着窦太后,窦太后的身边的素锦和素心全部都拔剑了。只是还没有等到这两人的剑□□,这两人已经被制住了。
    “太后……”
    素锦下意识的回望了一下窦太后,才发现她身边的人也已经被全部都给制住了,这些人全部都不不能动。
    “陈阿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窦太后从未见到陈阿娇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直以来陈阿娇给她的表现都是没有心计,不够沉稳,顶多有些小聪明的女子,可是今日一见却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小女子相当的不一般,是相当的厉害的狠角色。即便在和她对阵的时候,也依然不输气场,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霸气。
    陈阿娇扫视了一下窦太后,她从未敢小看起窦太后,这个女人为了试探,竟然装瞎多年,足见此人心计之深,非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
    “皇祖母,这里有一份诏书,还需皇祖母加盖凤印,还请皇祖母成全。你明日若是身子不舒服,无需去参加登基大典。这份诏书便可以代表的立场,还请皇祖母加盖!”
    陈阿娇说完,卫子夫便捧着事先已经拟好的诏书铺开在窦太后的面前,“窦太后请!”卫子夫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让窦太后加印。
    窦太后上前一看,当即便撒手了,她自然知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窦太后同意并支持陈阿娇称帝的诏书,其中竟是溢美之词。窦太后一看,便冷冷的笑道:“这大汉乃是刘氏子孙的天下,何曾轮到你一个异姓女子称皇大汉,这份诏书哀家是不会……”窦太后奋力的将那诏书撕了一个粉碎,不要看窦太后如今已经年老但是手劲还是挺大,竟然撕开了。
    陈阿娇看到这一幕,便摆了摆手:“阿娇听闻皇祖母少时喜欢撕帛之声,颇似幽王褒姒,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不过本宫今日带了足够的诏书,若是皇祖母喜欢的话,大可撕个够罢了,本宫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皇祖母尽管撕便是。楚服将诏书给窦太后送去了。子夫准备好下一份诏书。”陈阿娇一直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窦太后。
    窦太后看着楚服送来的诏书,当即便气的半死。
    “刘氏江山不能变……”
    窦太后始终坚持着江山是刘氏的,所以对陈阿娇反对的非常,所说陈阿娇乃是馆陶公主的亲女,只不过他到底还是姓陈,外姓女,如何可以继承大统。
    陈阿娇见到窦太后执意如此,便从楚服的手中夺过了诏书,她一把便握住了窦太后的手:“皇祖母,本宫今日再问你一句,诏书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
    她的眼神犀利如寒星一般,直射人的心底,散发出一丝寒光,窦太后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陈阿娇,不过多年的朝政生活早就让窦太后练就了荣辱不惊的样子,即便是在此时面对陈阿娇如此的威胁,她依然还是可以淡定自若的看着不远方,看向陈阿娇,“若是哀家说不肯又如何?”窦太后此时终于迎上了陈阿娇的目光。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松开了窦太后的手,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窦太后。她现在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刘彻登基称帝之后,一直无法掌权,只是因为窦太后手伸的太长了,而陈阿娇自然是不希望窦太后像对待刘彻一样对待她。
    “听说皇祖母一直和疼爱舅父,舅父一人上路,路上怕是会时时想起皇祖母吧。”
    陈阿娇的声音十分的低沉,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她甚至都不曾抬头看向窦太后,却让窦太后踉跄的后退几步。
    “你,你,你,陈阿娇,你当真……”
    “皇祖母,朕乃是大汉女皇,乃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还请皇祖母成全。皇祖母请!”陈阿娇再次将诏书递到了窦太后的面前,将诏书铺开了,窦太后的手还在发抖。
    这么多年,窦太后还是第一次感到威胁,而这个威胁确实来自她一直不曾注意的陈阿娇的手上。
    “皇祖母,这敬酒好生吃得,轮到罚酒就没有那么好吃了,卫子夫服侍太后用印!”
    “诺!”
    说着卫子夫便上前用印了,窦太后望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也低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中,最终窦太后还是让卫子夫取出了凤印,在诏书上加盖凤印。
    “陛下!”
    卫子夫捧着诏书便走了下来,而陈阿娇则是一脸的笑容,再次朝着窦太后施礼道:“多谢皇祖母成全。阿娇定会不负皇祖母期望,成为一代明君,壮我大汉国威!”
    之后陈阿娇便领着卫子夫等人扬长而去,将窦太后等人留在了长乐宫,陈阿娇走后,窦太后便瘫软在地,从来无人这般威胁她,陈阿娇做到了。窦太后在此时此刻知晓,这大汉的朝堂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她的地位了,陈阿娇已经控制了整个大汉朝,只是这个女子到底从何时便有这样的野心,到底从何时开始布置。
    “太后,太后,密报!”
    陈阿娇走后没有多久,素锦便接到密报,只是窦太后看了之后,竟然发起抖来了。她没想到的是,陈阿娇竟然谋算到了这一步。
    “假扮南宫公主,原来刘婷是假的,陈阿娇竟然假传圣旨,这,这……”
    窦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想出这一招,现在陈阿娇又拿到了她的诏书,如今更是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大汉女皇。而她现在即便拿到了这个密报也无济于事了。
    “太后……”
    “彻儿如何,他现在如何了?”
    窦太后现在倒是开始关心起刘彻来,素锦和素心都摇摇头,他们无人知晓刘彻去了何处,只是知晓他是被陈阿娇命人给带出去了,却不知晓刘彻到底是被带往了何处。
    “不知!”
    没有人知晓陈阿娇到底将刘彻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自古成王败寇,想必刘彻的下场也不会很好。刘彻的下场今日暂且不表,倒是要说说另外一人的下场,那人便是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得知刘彻登基失败之后,便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趁乱离开离开长安了,加上如今长安本来就十分的乱,他已经计划好了出逃的方向,只是可惜他家中的美妾们都不能带走。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想那些人了,保住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他是从小道离开,话说如今司马相如住的这个房子还是当初卓王孙送给卓文君和他的婚房,他知晓一个小道,这个小道无人知晓,只有他和卓文君知晓。这也是当初卓王孙特别留意的,为的就是害怕长安兵荒马乱的时候出逃时候用的。
    司马相如一边走着,一边还回头看,生怕有人跟了上来,他正在回头看,就在他回过头看了,鲜血淋淋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吓的瘫软在地,便见到一个女子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女子似乎受了身重的伤,全身上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没有一处好皮,面容全毁了。司马相如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便吓了一条。
    “你,你,你到底是谁?滚开!”
    司马相如见对方自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面部会毁容的女子,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便上前踹了那女子一脚,企图踢开这女人,而那女子一下子便抱住了司马相如的腿,她的手已经没有肉了,竟是白骨,就那样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我卓文君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再次着了你的道,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我们便一起下地狱吧。”卓文君说着便一口咬了下去,竟然深深的咬下了司马相如腿上的一块肉。司马相如吃痛,一下子便甩开了卓文君。
    “滚,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滚!”
    司马相如当即便甩腿,想要踢开卓文君,可是卓文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怎么也不松手,就那么死死的抱着他,仍凭司马相如如何打骂她,她都是不放手的。
    “滚开,滚开!”
    她一直都在咬着司马相如,对于此时的卓文君,她最想要的便是嗜下司马相如的肉,让她尝尝她所受的痛苦。
    “疯女人,你,你这是找死!”
    司马相如已经听到有人的脚步朝这边走来,他忍着痛,开始寻找东西,他看了一下四周,竟是没有东西,最后他看了看包裹,发现不少银子,便用那包裹摔打在卓文君的身上,狠狠的摔打,一直朝着卓文君的头打去,竟是将卓文君的头打爆,之后一脚将其踹开。
    “司马相如就是朝这边跑了。”
    卓文君却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包裹,司马相如本想夺回包裹的,可是丝毫想到了一些事情,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便知晓丢下包裹,一个人逃命去了。
    而一代才女卓文君便是这样死去,最终她还是死于她最爱的男子手上,女人啊,女人啊,卓文君这般倾世的才华竟然就这般糟践了,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贪恋司马相如的情爱。而司马相如对待卓文君一事也传到了陈阿娇的耳中。
    “什么,竟有这般畜生!”
    陈阿娇正在和卫子夫等人商议明日登基大典,一切都在筹备之中。猛然听到楚服说起卓文君的惨状,就让她这个活了多年的人,见惯了惨状的热都无法忍受。
    “是的,属下感到的时候,卓文君已经死了,而且脑浆爆裂,一地都是血,显然是被司马相如活活打死的。本来属下已经卓文君已经被刘彻处死,没想到她竟是逃出生天,却不想竟是被司马相如给这般打死!”楚服都说不下去了,她是看到当初的惨状了,记忆太过犹新,根本就无法忘记。
    陈阿娇虽然没有看到卓文君的惨状,可是从楚服的描述之中,她也是略知一二,知晓卓文君死的凄惨。对于卓文君这样的人,陈阿娇是同情不起来的,这种人对于陈阿娇来说,她有今天也是活该。不过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说到底卓文君也只不过是爱错了一个男人。虽然后来没有骨气的出卖了自己,只不过当初何尝不是她利用了卓文君给刘彻带去了假消息,然后才有了刘婷那么一出了。说到底这卓文君也算是帮助了她一回,尽管是被利用的。
    “司马相如如今人何在?”
    陈阿娇喃喃的问道,她的手放在矮桌上轻轻的敲打着,这是她极度愤怒的表现,陈阿娇虽然是一代女皇,可是她首先是一名女子,看到同样身为女子的卓文君被害的如此的惨,她如何的不愤怒。
    “陛下让他逃了,我们的人还在追查的,相信他不会逃出长安!”
    “若是抓到他了,将他交给张汤,让他好生招待着。对了,不要让司马相如死了,朕要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一下子死了太便宜他了。”陈阿娇说道,之后便让楚服下去。
    第二天,大汉女皇陈阿娇终于登基了,成为了大汉昭明女皇。十五年,整整等待了十五年,陈阿娇终于再次坐上了皇位,她坐在高高在上的金龙座椅上,等待着众人的朝拜,文武百官都高呼万岁,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终于迎来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陈阿娇扬起手来,她身着龙袍。俯视着众人。
    “报!”
    又是军情直报,陈阿娇听了之后,便冷冷的一笑,“打,自然是打,朕定要灭了匈奴。”陈阿娇再次向匈奴追加了军队了,而此时陈阿娇登基的消息也传到了匈奴和安息。
    安息公主芭芭拉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先是一惊,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在大汉和安息不同。安息也是以女子为尊,而大汉则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而现在陈阿娇竟然当上了女皇了,不仅仅在大汉,就连在安息虽然以女子为尊,但是那也是相对于大汉而言,也未曾出现女皇了,匈奴就更不要说了。
    “陈阿娇当上皇帝了?这,这怎么可能,太子刘彻呢?我记得他们的太子是刘彻,不是陈阿娇,怎么会传位给陈阿娇?”就连安息的公主芭芭拉都不相信刘启会传位给陈阿娇。
    “千真万确,是雪七梅从长安透出的消息了,陈阿娇已经登基称帝,而且还想匈奴追加了军队,扬言要学习我们匈奴。”探子将从长安带来的额消息告诉芭芭拉。
    “这,这……”
    “大汗……”
    于单也缓步来到了这里,他见到芭芭拉愁眉不展,便伸出手来,将芭芭拉拥在怀里对芭芭拉说道:“王后,你无需担心,陈阿娇到底是女流之辈,并无可怕之处,幸而是她登基称帝,这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于单摸着芭芭拉的头发笑着对芭芭拉说道。
    只不过他的这个话没有对芭芭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芭芭拉更加的担心起来。
    “大汗,以前你从未安慰过我,也从未像此时这般说话,你是没有把握对不对,你是没有把握对付陈阿娇对不对?你……”还有一句芭芭拉始终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你心里一直想着陈阿娇是不是。
    “王后,我与大汉血海深仇,如何能怕什么,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你忧心我心系陈阿娇,殊不知我乃是匈奴单于,有岂会因儿女私情耽误自己。”
    芭芭拉深望了于单一眼,想起了陈阿娇竟然登基称帝了。一个女子在大汉称帝,足以说明这个女子的魄力不是一般男子所能比的,足见陈阿娇实力之非凡。
    “大汗知晓这些便好,那么我们安插在长安的棋子是不是也应该动了,陈阿娇必须死,若是她死了,长安便是群龙无首。”芭芭拉早在很久之前便在长安安插了暗探了。
    “好,那一切都听王后,王后想如何便是如何,只不过陈阿娇生性多疑,一定要万分小心。”于单再次忍不住的提醒了一下,生怕出了岔子,浪费这么了他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机会。
    芭芭拉则是为之一笑,她点了点头道:“大汗我已经安顿好了一切,对于这些我本就擅长!”
    不过即便有芭芭拉这句话,于单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卫青和万无非的消息你可曾查到,这两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似的了。尤其是那卫青小小年纪,竟然就成了前锋,而且还十分的骁勇善战。万无非更是用兵如神,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于单也是今日才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只不过两人好似凭空出现似的。
    “卫青是陈阿娇的人,而万无非则是太子刘彻的人,只不过如今刘彻已经倒台了,陈阿娇倒是还放心让万无非带兵,到也是不怕万无非倒戈。”芭芭拉只是觉得陈阿娇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如今两军交战她竟然还敢用刘彻的人了。而且还让万无非担当要职,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
    “自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许这万无非本就是陈阿娇的人,而非刘彻的人,以陈阿娇的性子,那般的狡诈,在刘彻安插几个探子也无可厚非,我倒是觉得那卫青着实的可怕,方才十岁,竟然这般的善战,若是假以时日,待他长成,到时候怕是我匈奴之不幸。”于单这样分析道,主要是今日看到卫青的那一双眼睛,着实的可怕。
    “卫青?”
    芭芭拉还在仔细细想那个孩子,她想起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就在她准备和于单两人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见外面有人来了。
    “报,大汉使臣苏武携女皇书信到此!”
    于单听到是陈阿娇的信,手便是一抖,而他这一动作,正好被站在身边的芭芭拉看到了,芭芭拉倒是表现的十分的冷静看向于单:“让苏武进来便是,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这大汉使臣到底是何等气节?”
    “芭芭拉,你想干什么?苏武乃是使臣,你切莫冲动?”
    于单害怕芭芭拉滥用私刑。便开始询问其她来,而芭芭拉听到于单如此询问,心情自然是十分的不爽,便看向她说道:“大汗,我知晓该怎么办?苏武乃是使臣,我断然不会杀了他。只是我也想知晓大汉的使臣骨头到底有多硬!”
    于单显然是欲言又止,芭芭拉则是已经让人将苏武领了过来。苏武一身儒服大汉,走入了大帐之内。
    “你便是苏武?”
    芭芭拉杏眼一挑,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武,见苏武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苏武乃是汉人,光这一点芭芭拉就特别的不喜。
    “我乃大汉使臣——苏武,今日来此,携女皇书信一封递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