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道:“那就听姐姐的安排。这会儿,我先回去了,把春霖和长安去香港的事情告诉家里。说不定,宝眷和萧晨将来回去香港度蜜月呢。”
    曹太太道:“到时候,他们就去找春霖。香港的海景很美,那里真的适合度蜜月。”一边说着,一边送着月华出了客厅。春霖和长安跟着送了出去。
    月华走后,三人回到了公馆里。曹太太道:“你们把东西拿回来了?商号里是不是没有古董了?”
    春霖道:“是。剩下的几件东西都拿回来了!商号里已经安排妥当了。”
    曹太太道:“那我就放心了。商号里就让几个伙计们看着吧。这段日子,我也不过去了。”
    长安道:“回来的路上,我们去了码头,问清楚了,三天以后有去香港的船票。春霖已经缴了定金了!”
    曹太太道:“那就好。这两天,你们收拾行李吧。”
    长安道:“回来的路上,我们路过大帅府,看到里面冷冷清清的。小厮告诉我们,他听人说,陆懋琦带着晓儿去杭州了。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肯定会被上面调查的!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曹太太道:“他罪有应得!趁着他不在上海,你们平安去香港。”
    春霖道:“妈,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上海。”顿了顿,面带愤恨的说道:“刚才,我们在码头上看到了春曦。他和细烟肯定也去买票了!要是不出所料,他和苏细烟肯定也准备去香港了。”
    曹太太听到这里,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就猜,他和苏细烟肯定也准备去香港!”
    春霖道:“香港的地方就那么大,我实在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
    曹太太道:“你们先到那里,打听清楚。我猜,春曦和苏细烟肯定会在维多利亚港附近买房产。你们不要去那里。”
    春霖道:“我和长安才不会去那里呢。我们又不是为了寻求浪漫。”
    长安道:“将来,我们和春曦各做各的生意,不会掺和在一起的!”
    曹太太道:“哼!你们看他是个做生意的料吗?他和苏细烟不过是玩一玩罢了。反正春曦的手里有钱,双耳白玉瓶的钱,还有分家的那些金条……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等他把那些钱折腾光了,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春霖道:“弟弟要是有本事,肯定会把生意做大的。他和苏细烟要是准备坐吃山空,到时候,我们是不会帮他的!”
    曹太太道:“不提他了。他走之前,肯定会来这里的。总不见得,他不吭一声就走了。”说着,便缓缓的走到了电话跟前,抓起电话听筒,给春曦打去了电话。
    春曦和细烟刚从码头回到家里。老妈子接了电话,把电话听筒交给了春曦。春曦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问道:“妈!有什么事情吗?”
    曹太太道:“刚才,你姨娘来家里了。她跟我们说,你的表弟表妹已经相亲了。你姨娘邀我们去她家里呢。就在明天。我想,你肯定有闲。”
    春曦道:“哦!表弟和表妹都相亲了。恭喜姨娘。我明天一早就去家里。”
    曹太太道:“最近,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没想着去外面做生意?”
    春曦顿了顿,道:“没有呀。我还没想好干什么呢。”
    曹太太道:“你肯定早就想好了。以前,你那么喜欢做生意。这会儿,你总算可以了却心愿了。不过,我要劝你一句,钱可千万不敢胡花。你要是弄了个山空,我们谁都帮不了你!”
    春曦道:“妈总喜欢说不好听的。妈就不能说几句吉利话。”
    曹太太道:“我倒是觉得,你和苏细烟还不如去香港呢。香港的机会很多。”
    春曦的心里微微的一愣,道:“有这样的打算,可还没有决定呢!”
    曹太太冷笑道:“我看,你和苏细烟还是赶快决定吧!免得到时候买不到船票了!”说完,便放下了电话。她走到春霖和长安的更轻,噗嗤的笑了出来。她说道:“他还故意跟我装糊涂。我猜,他等会儿就会来了。我们就等着他吧。”
    春曦放下电话,心里猜到母亲和哥嫂肯定猜到他准备去香港了。于是,他走到苏细烟的跟前,唉声叹气的说道:“真是的!妈竟然猜到我们准备去香港了。还有,姨娘家里的儿女已经相亲了。妈让我明天去姨娘家里呢。本来,我还打算和你去转一转街呢。”
    细烟道:“你还是去你姨娘家里吧。”顿了顿,很不高兴的说道:“你妈真有意思。我们去哪里,和她有关系吗?她分明是故意试探你罢了!”
    春曦道:“妈是不是还打算和我们一起住呢。我的心里正害怕。”
    细烟噘着嘴,道:“不行。我们不能告诉她在香港的住址。她既然靠着春霖和长安,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
    春曦道:“妈不过就是那么说罢了。她故意给我们的心里添堵,让我们不自在。”
    细烟叹息道:“可不是这话。那天晚上,师父和师母说起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妈是故意给我们的心里添堵!她没安什么好心。”
    春曦道:“不要说了。反正,我们悄悄的去香港,不惊动家里。春霖和长安即便也在香港,也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想,我们应该在维多利亚港附近买房产。那个地段是专门观光的。浅水湾附近的房产都是做生意人的!春霖和长安肯定会在浅水湾购置房产。”
    细烟想了想,道:“也是。以前,我还想着,我们在浅水湾附近买房子呢。如今看来,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我们住在维多利亚港附近,肯定会住的很舒心的。”
    春曦道:“肯定的。”顿了顿,道:“另外,我觉得,我将来应该做茶叶生意。内地的很多名茶,像云南普洱,西湖龙井,在南洋都很受欢迎。可毕竟因为路太远,这些茶叶很难从香港转运到南洋。我想,我们不妨就朝这条路上走吧。”
    细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觉得,这茶叶生意简直太费时费力了。这几天,我想了想,我们不妨照旧做古董珠宝生意吧!我想,曹家这块招牌在上海滩很有威信,并且在香港也有一定的名气。所以,我们不如把曹家的招牌迁到香港。我们作为曹氏品牌的继承人,在香港开立分行。这样一来,香港的生意就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春曦的眼睛一亮,说道:“我竟然没想到这个办法。你简直太厉害了。我们就照这个主意办吧。到了香港,我们就把曹氏品牌挂出去。借着这个牌子,我们肯定能把生意做大的!”
    细烟道:“千万不要跟家里说。否则,春霖和长安肯定会抢在前头的!”
    春曦道:“可是,我们怎么能弄到古董呢?家里的古董早就光了。”
    细烟道:“车道山前必有路。我们肯定能在香港买到好东西的。另外,我们也可以坐船去南洋,从南洋买古董。只要有曹家的牌子在,我们的生意不会有问题的!”
    春曦道:“也是。我们既然拿定了这个主意,就朝着这条路走下去。”
    细烟道:“我想,你这会儿就去家里吧。你妈刚才都打电话来了。你要是这会儿不去,她肯定又要说是我拦着你的了!”说完,便缓缓的转过身,准备上楼了。
    春曦急忙追了上去,搂着她的肩膀,笑道:“你别生气。我在家里陪着你。明儿早上,我再去家里吧。哼!我才懒得去家里受气呢!”
    细烟道:“那我们这会儿干什么呢?总不至于在家里闷着吧!”
    春曦会意,立即笑道:“我们现在就去转街吧。”说完,便哄着细烟上楼换衣服。
    细烟温存的一笑,随着春曦上楼了。
    在杭州,懋琦刚从总署里出来。他回到了西湖边的一家大饭店里,见到了晓儿。
    晓儿问道:“上头怎么说呢?”
    懋琦一摆手,道:“已经摆平了!哼!上海的事情全都要靠着我掌控,这里的长官心里明白。”
    晓儿道:“我就说嘛!当初,你给这里的长官送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懋琦道:“他不过是说给众人看而已。背地里,他安慰了我好些。临走以前,他还交代,让我给他找几件明代的古董呢!做长官的哪有不贪心的?”
    晓儿道:“我们从哪里找明代的古董呢。你总不会又打曹家的主意吧!”
    懋琦叹息道:“曹家的东西都卖出去了。我想,我还是联络别的古董商吧!好几家古董店老板还都求着我护着他们呢!”
    晓儿道:“这里的长官正难伺候。你已经是上海滩的大帅了,竟然还做不了主。”
    懋琦道:“我早已经想好了,等我手底下的军力再强些,我就彻底的和杭州这头决裂!我要是被他们牵制住了,岂不是太没有出息了。”
    晓儿道:“你可千万要谨慎。依照我的意思,你何必跟这头闹翻呢。杭州和上海离的那么近,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只能寻求杭州这头的帮忙。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老话说的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懋琦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肯定会灵活应变的!”
    晓儿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上海呢?”
    懋琦道:“过半个月!从今天起,我就不用每天去开会了。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时间了。自从我们来到杭州以后,虽然每天都住在西湖边上,可压根就没有出去逛过!”
    晓儿也来了兴致,道:“那我们就去西湖边走一走吧。不过,会不会有人认识你呢?上海那头的抗日组织要是派人跟着我们……”说到这里,眸光里流露出了担忧和惧怕。
    懋琦急忙安慰道:“不要担心。上海那头的抗日组织不会对我动手的。他们肯定会照旧游说我的!等会儿,我乔装一番,然后让几个便衣兵卒跟在我们后面。”
    晓儿道:“好吧。我们就在附近转一转吧,不要走远了。其实,我小时候来过西湖的!”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懋琦好奇的问道:“你小时候来过西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晓儿转过身,把两只胳膊交叠在身前,缓步走到了窗前,推开了半面棕漆木窗,遥望着烟雨中的西湖,回忆道:“我小时候,家里穷,爸爸喜欢干吆五喝六的营生。那年,我八岁的时候,爸爸带着我们全家来了杭州。他准备在杭州的赌馆里试一试手气。他去赌了,妈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们去了西湖。我们沿着西湖走了好远的路,算是把湖光山色看够了!”
    懋琦走到了晓儿的身后,搂着她的纤细的腰,问道:“后来呢?你爸爸赢了还是输了呢?”
    晓儿望着远处平静如水的湖面,道:“爸爸的运气不好,赌输了!”顿了顿,道:“后来,他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准备把我和妹妹卖掉!”
    懋琦惊讶的问道:“他竟然如此狠心,竟然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
    晓儿叹息道:“妈死活不同意。后来,爸打了妈,把妈的脸都打肿了。我和妹妹吓得一直哭。”
    懋琦道:“你真可怜!摊上了那种没人心的爸爸,简直受罪。”
    晓儿道:“后来,爸发疯了,拿起菜刀准备把妈砍死。妈跑了出去。我和妹妹跟在后面,一直跑到了西泠印社!爸因为喝醉了酒,没追上我们。妈带着我和妹妹逃回了上海。我们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每隔几天,妈就回到原先的家里看一看弟弟。爸一直很疼弟弟,和弟弟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妈去公馆里帮佣,把我和妹妹带在身边。又过了几年,妈不在了。爸爸和弟弟也下落不明了。没办法,我和妹妹只好去投靠叔伯和婶子。刚才叔伯家里住了半年,妹妹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她!以后,我就去曹家当丫头了!一直过了好些年!”
    懋琦问道:“我们结婚以后,你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些。你一直说你是个孤儿。”
    晓儿道:“当时,我实在不愿意说起这些往事。可今天,这会儿,我看着西湖的湖水,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才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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