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如月白,这一次,竟也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心中装着唐佳人,便再也看不进去其它风景。急着回去看布兜里的宝贝,便再也无暇顾及身边人的颜色如何。事关唐佳人,他是关心则乱,以至于罪魁祸首就在他身边,反倒失了冷静,没有心思去发现异样。
    秋月白冷冷地瞥了唐佳人一眼,道:“霞光姑娘体香诱人,并非庸脂俗粉,只是秋某无福消受,还请王爷笑纳。”说这话,就要将人踢给端木焱。
    端木焱道:“看来,秋城主心中只有唐佳人,对其他绝色都视而不见喽?本王纳闷,既然秋城主如此在意唐佳人,为何…… ”微微一顿,声音突然变冷,“让她葬身冰河?!”
    唐佳人看向端木焱,心中暗道:你小子还是有点儿良心的。不过,你把气氛搞成这样,我如何把秋月白灌醉?
    秋月白没有因为端木焱的质问而辩解,而是道:“若再经历一次,秋某会有所准备。”
    端木焱步步紧逼,嘲讽道:“准备什么?准备如何独占佳人,独享摩莲圣果?!”
    秋月白淡淡回道:“准备…… 提前杀死所有觊觎摩莲圣果之人。如此,便无人会去逼迫公羊刁刁,致使佳人坠入冰河。”
    此话一出,令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唐佳人抓着酒壶的手微微一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中的慌乱,为秋月白倒了杯酒。
    一时间,无人说话。
    折腾了一晚,肖劲也饿了。他拿起碗,用勺子搅了搅热粥,而后一饮而尽,倒也痛快。
    唐佳人再次闻到那甜丝丝的味道,顿觉口水泛滥,腹中饥肠辘辘。眼睛瞥了眼秋月白面前的粥碗,悄然吞了吞口水,将酒杯推到秋月白面前,道:“城主喝杯酒水,消消寒气儿。”
    这话说得有意思。不是消消气儿,而是消消寒气儿。
    秋月白没动。
    唐佳人的腹中传出一阵腹鸣声,在这安静无声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瞬间吸引来众人的侧目,就连秋月白都有投来一瞥。
    唐佳人一阵尴尬,稳住笑容,道:“奴家这肚子都开始唱曲儿给诸位助兴了,就请诸位饮酒作乐,一醉解忧。”
    端木焱笑道:“这小女子还真是会说话。既然秋城主不想消受美人恩,且到本王这里来。”
    唐佳人真想一板凳砸过去!让端木焱好生睡一会儿,别跟着瞎掺合。
    只不过,有些事可以想,却不可以做。
    唐佳人无法,只得重新站起身,走向端木焱。
    端木焱好似开玩笑地道:“那个霞光万丈的光啊,本王可是千金贵体,你若真将病气过给本王,可是杀头重罪。”
    唐佳人脚步停顿,忍下一脚丫踹扁端木焱的冲动,娇嗔道:“王爷惯会吓唬奴家。难道说,这里竟无人敢同奴家同席而食?”眼神轻轻一扫,划过男人们的脸。
    这一个推一个的,都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不成?
    面对众人的推拒之态,唐佳人孤零零地站在中央,不跳不唱,极是尴尬啊。
    羽千琼凉凉地道:“让你退下你非要逞能。虽然如此,区区也不好让你闹个没脸,且来这边坐下吧。”
    唐佳人却道:“哪有自己人坐一起的道理?大家如此熟悉,奴家怎好意思向你讨要赏银?”这就是拒绝了。
    肖劲神补刀道:“百娆阁以卖笑为主,却都以纱掩面,这赏银不好拿吧。”
    唐佳人觉得,这些人真是惯的,一个个儿都拿她当乐子逗弄呢!不给点颜色看看,怕是不知何为霞光万丈的光!她慢慢走动着来到羽千琼的面前,回怼道:“若说百娆阁中最值钱的笑脸,自然是我们东家的。”弯下腰,伸出手,将小手臂轻轻压在羽千琼的肩膀上,以轻佻、随意的姿态,用食指和中指配合,去夹挂在羽千琼脸上的纱。
    羽千琼一把攥住唐佳人的小手,把玩道:“你又不是不知,区区这脸上有伤,万万不能吓到贵客。”
    唐佳人眯眼笑道:“好巧。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看看是我脸上的豆子能吓到贵客,还是你脸上的伤疤更胜一筹?”心中暗道:小样!别再拖我后腿,否则和你玉石俱焚!
    羽千琼用指套在唐佳人的手背上轻轻一划,留下三条浅浅的白痕,道:“太顽皮。”
    秋月白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投去目光随意一瞥,本并不在意,可眉头却悄然皱起。不知为何,看见那女子与别人调情,他竟…… 不大舒服。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理由可循,却又真实的存在。只因为这一点,让秋月白多用了三分心思在那女子身上。
    唐佳人被羽千琼威胁,颤着肩膀一笑,道:“正所谓美人之诱人,在于欲拒还迎;美人之美,也定在半纱遮面。”抓起酒壶,带着刻意为之的小心思,款步走到端木焱的面前,柔媚万千地道,“王爷大量,自不会与我等计较。”酒水倒入酒杯,泛出醉人的清香,唐佳人继续道,“王爷有容乃大,当饮此杯,让奴家赔个不是。”
    端木焱顺着声音取起酒杯,道:“这话说得漂亮,本王就饮下这杯。”抬手,就要饮下杯中酒。
    唐佳人拦下端木焱,略带挑拨之意地道:“王爷饮酒,诸位看着,怕是不合规矩。”
    羽千琼倒是想看看,唐佳人要闹哪样,于是配合道:“这是自然。”举起酒杯,“区区愿陪王爷痛饮。”
    有很多事,只要有两三个人抱成团,心意相同,就会卷动身边人盲目同行。更何况,这只是喝酒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需要仔细思量合不合适。
    肖劲拿起酒杯,也附和道:“敬王爷。”
    秋月白仔细打量了女子两眼,发现她站起身后,体态与身高看起来有几分熟悉。虽无法与认识的某位女子对号入座,可换而言之,能让他记在心上的女子也着实没有几人。
    稍一思忖,秋月白心生疑窦,也举起酒杯,道:“霞光姑娘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