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城内,谢谨言瞅着韩城的布防图眉宇紧紧皱了起来,好在木匠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否则自己怕是要兵行险着了。想到这里他靠在了背椅上,他不是担心战场上的一时得失,而是担心鞑靼那边的情况。
    就算今上已经留了后手,可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全然掌控在手心里面。莫平澜若是身葬鞑靼,那么帝王的矛头必然会直指鞑靼,到时候极北和极西之地会全面被战火包围,虽然说大楚不惧怕战争,可这样的大规模战争必然会劳民伤财。
    甚至,稍有不慎江山就会旁落。
    “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去了器械坊?”
    正在看布防图的谢谨言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言梓陌,而正在发呆的言梓陌倏地神情一震,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谢谨言像是想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瞧着她那神色谢谨言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算是秋风过耳,她压根没有听在耳朵里面,眉宇轻敛之后朝着她走了过去俯身在她的耳侧:“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极速的反应让谢谨言更觉她心中有鬼,脸愈发靠近她吐了一口热气:“是吗?怎么觉得你刚才反应过度了呢?”
    谢谨言的话让言梓陌眯起了眼眸,虽然心紧绷着可面上却不显半丝慌乱,只是将眸光撇开不去看他。她起身想要离他远一些,然而人刚从椅子上直起身却已经被谢谨言拉在了怀中。
    瞧着她欲要挣扎谢谨言的气息呼在她的耳垂,声音夹杂着几分诱惑:“听说你去了器械坊?”
    “是。”
    言梓陌当也没有想过能瞒着他,她原本是不想过去的,可那些木匠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整弄出一个所以然来,想到如今邺城已失,她有些坐不住了。
    面对燕军那宛若从天而降的兵械大楚一直处于劣势,这从邺城不声不响便举城覆灭的事情足以瞧得出来。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等燕军绕道而行绕到韩城的后背,那么到时候的韩城怕是将会成为孤城。
    “你懂兵械?”
    那些木匠虽然只说了只言片语,可她仅仅只是去转一圈吗?为何她离开之后那些木匠的剖析图做得更为精细,甚至不到几日便打造出了射伤力极强的弓弩来。
    他已经亲自执驽而射,他甚至感觉这比燕军的兵械还要厉害的紧。
    “为何有此一说?你莫不是太高看我?”言梓陌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的声调夹杂着几许轻笑。
    虽然她表现的极好,让人瞧不出任何说谎的端倪,可谢谨言的怀疑始终如一:“那些木匠的制作图被人改动过,而那一日几兵械防唯有你一个外人去过。”
    “这就是你怀疑我的理由?”言梓陌好看的眉头紧紧挑了起来,颇有些轻蔑地斜了他一眼,似乎在嗤笑他的武断。
    谢谨言被她这淡淡的嘲讽刺得抿起了唇角,将人放开后坐在了一侧闷声不语,就在言梓陌欲要起步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那图纸是言梓煜给的,还是你给的?”
    “你这是不相信我?”
    言梓陌顿住了脚步稍稍转身看向了谢谨言,而谢谨言并未给她回应只是淡淡地盯着她瞧,像是要将人看得透彻明白,奈何她嗤笑了一声已经走远。
    直至人离去,谢谨言那直勾勾的眸光这才慢慢拉了回来,然后眉宇紧拧神色沉重。他虽然不想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可她这一次的举止确实怪异,一个从小在农家长大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本事?
    鞑靼茫茫的草原上白雪纷飞,蒙古包在大雪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渺小,这时王帐内莫平澜拿出了明黄的圣旨,而那厢楚韵却神色微愣。没有跪拜之礼,只是仅仅地盯着莫平澜。
    直至他宣读完圣旨,一旁的众人这才神色微怔地盯着楚韵瞧,一时间神色各异,就连王座上的鞑靼王也是一愣,眉头紧拧地盯着莫平澜,瞧不出喜怒来。
    “嘉禾公主,还不接旨?陛下知您流落在外后几欲将您接回去,可为了不破坏两国邦交终究是按捺住了思念之情。然而不管如何,您身上终究留着楚皇室的鲜血,这便足以。”
    莫平澜说出这话的时候还不放观察鞑靼王的神情,虽然看着面上不露半丝怯意可心中对于这后果终究没底。他也是昨日夜间拿出那保命符才知晓他携带的居然是一道圣旨,当时圣旨里面还夹带着一封信,那信中的内容着实让他久久不能言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先太子妃还留下了一个女儿,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女儿是被今上送出去的。今上还是齐王的时候便同他那太子叔父的关系甚好,毕竟二人的年龄相仿又有一起长大的情谊,然而谁料卫皇战争之中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来?
    今上赐封公主为‘嘉禾’怕是还有另一层‘家阖’之意,凭着鞑靼王的聪慧想来也应该能想得到。当然他带来的不单单是公主的封号,还有食邑三千里,她可以说是大楚历史上食邑最大的公主。
    只是这食邑的人口,财物,赋税她远在鞑靼所能掌控的并不是很多,或许也只有远远不断的真金白银和物质能流入鞑靼。除非有朝一日她回了大楚,这时候她才能享受食邑之地的所有权利。
    三千里肥沃的水乡,就连鞑靼王怕是都会眼馋不已,今上的手笔不可谓不大。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鞑靼王承认她的身份,也承认自己使者的身份。
    楚韵接过圣旨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虽然表兄一直说自己的命是自己的堂兄齐王救得,可她自打有记忆开始便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每每提及的时候会留有半丝感念罢了。
    毕竟当初从那绝杀中将自己救出来是多么的艰难。就算她人小不太理解,可随后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也能感受到。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和楚皇室不会有任何关系,就算最终继位的是自己的恩人,可他父亲羲和帝那老贼乃不忠不孝之辈。
    只是如今他这大手笔的赏赐意欲何为?
    “嘉禾公主,这封号乃谢大人为您讨要的。”
    莫平澜笑着说了一句,只是这其中的虚实也唯有他自己清楚,毕竟他一早连圣旨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说封号这事情了,他之所以这般说也是瞧出她对谢谨言格外的依赖与重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门美人骨>,百度搜索“全本言情小说 ”看小说,还是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