佗钵因白日里被当成了箭靶子,虽说是有惊无险,可那箭指眉心要命的感觉却令他后怕不已。
    一闭眼,一白一黑两支羽箭就杀气腾腾破空而来!
    骇得他猛睁眼,一身的冷汗!
    他深信大喀木所说,草原神在护佑着他这个突厥大可汗,否则如何解释直扑他面门的两支羽箭怎就莫名其妙的一偏转了方向呢?
    还真是有如神助呢!
    可狐性多疑的他又派了亲兵去查视赛场内外,却毫无所获,他不知的是高绍义和冷潇雨早先他一步,派人将赛场内外的暗器收走,甚至连块崩了角的小石头也没放过,毕竟,暗器往来的方向,这些高手心知肚明不是。
    至于契丹人嘛……
    佗钵感到头痛!
    契丹各部的内乱,他自是没兴趣搅合,契丹一族还没他们突厥富有呢,可也一样好勇斗狠,如今因大可汗汗位之争,各部之间那是打得啊,跟乌眼鸡似的……
    他就算派使者去契丹要求查找抓拿这位神秘的大祭司,打得正凶的各部也不见得会理会……
    他在契丹倒是有交好的几个部族,可这几个部族整日里派人来向他哭穷,打仗争地盘争大可汗之位需要人力物力财力不是,这整日里来向他求援助,他也很烦呐,真金白银的往外掏,谁不心疼啊……
    有交好的,自然就有交恶的,同突厥交恶的契丹部族更多呐,毕竟以前打过仗死过人嘛……
    而且同是游牧一族,知己知彼,都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性,前一刻笑呵呵着称兄道弟,下一刻就能背后抽刀砍人……
    他要是派了使者或是陈兵威慑,止不定契丹各族还以为他是要趁乱吞并他们呢,更要保护那位身具巫灵神力的大祭祀,想尽办法弄死他这个突厥大可汗……
    可那位神秘的契丹大祭司总就盯上了他呢?
    难不成是契丹的某个部族野心勃勃的小汗王,发现了他是几个契丹部族的背后金主,想先下手为强除了他这个突厥大可汗,引发突厥内乱,进而腾出手来专心致致灭了没了金主的几个部族?
    阴谋论的佗钵是越想越头疼,不过是顺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就被擅眉眼行事的弱水看在了眼里。
    弱水殷勤却又不失矜持宛转的表达了她所会的膏摩之技能减轻头痛,放松身心、舒缓疲惫……
    她所说的可不正是佗钵现在正经受的么,头痛,身心紧张,烦躁疲惫……
    佗钵不禁深深看向弱水,看着这个一脸关切,瞳子里皆是他的柔媚和淡泊并存的矛盾女人。
    似知佗钵所疑,弱水柔声道:
    “弱水的母亲有头风之症,每每发作时苦不堪言,弱水不忍母亲受罪,便向医者求教,医者仁心,便教了弱水膏摩之技,每每母亲头风发作,除了服用各色汤药,便是弱水以膏摩疗治,不想,母亲头痛烦躁之症竟大轻了呢……”
    弱水似想到过往,不禁红唇动,抿嘴一笑,水汪汪的美目里溢着欢喜,忽抬头含情脉脉的一眼,令佗钵心头激荡,几近把持不住。
    弱水虽出身官宦之家,可一朝沦为官奴成了男人享乐的“玩意儿”后,每日里被逼着学如何侍候好客人的花招技巧,各色花样百出,便是她坚守着最后的一丝为人底限,若污水青莲,可该学的,一样儿不落的都学了,也学会了。
    更何况如今的她已没了心中那最后的一丝底限,勾引,色诱,邀宠,侍候舒服了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她这么一说,本已就对她起了意的佗钵自是越发有理由欣欣然将她收为己用了。
    至于左夫人和千金公主,佗钵想想就来气,他可险些就死在她们手上了呢!
    宠了弱水,也是给这两女人一个教训!
    只要他佗钵大可汗想,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
    于是,打着为大可汗以膏摩之技疗治头痛为幌子的弱水便被堂而皇之的请到了大可汗牙帐。(膏摩,汉时对推拿、按摩的称谓,后明朝称之为按蹻,砭,针,灸,药,按蹻和导引是中医的六大医术之一)
    “你在我头上抹的什么?”
    闭着眼的佗钵只觉太阳穴处凉凉的,有水状物被一对儿温柔的小手晕染开。
    顶着旁边两个手按腰刀的大可汗亲卫警惕又充斥着杀机的眼珠子,弱水似无所觉般柔柔笑道:
    “这是玉华膏,漠河城各医馆都有的卖,抹上这个啊,皮肤不会干涩,指尖揉摩压搓时才不会弄疼大可汗啊。”
    鼻间女儿香萦绕,柔媚的声音蛊惑着他的耳,香舌间吹出的热气更直往他脸上钻,佗钵只觉腹间热气涌动,却失笑道:
    “我又不是你们女人,怎么会怕疼?”
    “大可汗不怕疼,可弱水会心疼啊。”一抹香香的热气又吹上他的脸侧,那似娇似嗔的声音如条柔软无骨的蛇,勾住了他的心。
    今夜值守的正是亲卫头儿浑力干和乌图吉,沉默寡言的乌图吉面无表情更不错眼珠子的盯着弱水的动作,不过那对儿眼睛里只有警惕,却没有半分情欲。
    倒是浑力干,悄然扫了眼一袭飘逸襦裙,身姿玲珑剔透隐现风采的美人儿,不自然的侧了侧头,目光不敢再停留她妩媚的小脸儿,只定在她按在大可汗黑红面皮上,似起舞着的两雪白小手儿上。
    闭着两眼的佗钵,心有诧异,原来这女人不是只耍耍嘴皮子邀宠,她是真的有两下子啊!
    她指尖力道适中,无论按压或是揉摩都恰到好处,佗钵只觉郁堵疼痛,甚至疼得直突突跳的两太阳穴竟然似被抚平了那翻涌着的不适和疼痛……
    佗钵感受得出弱水膏摩的手法极是娴熟,显然,她并非口头说说,而是真的常为人膏摩。
    当然,佗钵不知的是,弱水为之经常膏摩的自不是她所谓的母亲,而是霍不与。
    不错,弱水就是温情。
    死而复生的温情。
    不过现在她已非温情,而是弱水,奈何桥下的黄泉水!
    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她常为之膏摩的霍不与,她唇边的笑意越发大了,娇喘的热气时不时吹上了佗钵的脸上,可水汪汪的美目里却一片木然。
    头不疼了,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了,自然身体就不满足了,尤其身后不时触到他身上的柔软。
    若有若无吹拂他脸上的热气,一下下的逗弄着他,而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娇喘,更似猫爪挠心,激起了他身为男人的火气……
    佗钵吞了下口水,不由砸吧了一下嘴,睁开眸色深深,甚至泛了红光的眼睛,猛回身,一把将小脸泛了红晕的弱水拽入怀。
    膏摩是要出力的啊,看着手似起舞,好看至极,可那是实打实用了力气和技巧的。
    此时的弱水,因着受累,又因为不习惯洗澡的佗钵身上散发的浓重腥膻气,连累带憋气的,生生将自个的小脸憋得泛了红晕,就像可口的水密桃,佗钵只恨不得立时将她啃吃了。
    岂料将将把人拽入怀,帐外女子尖叫声起,彩儿失态的声音传了来:“小姐她,她会不会有事?身上可千万别沾上了毒虫子啊。”
    彩儿惊急失态之际脱口而出的是汉语,佗钵自是听不懂,他只会简单的几句汉语,连成串儿的可就跟听天书一般了。
    正照计划进行的弱水眼底里飞掠过一抹疑惑:
    这个彩儿,失心疯了不成,这么大喊大叫的坏她的好事!
    不对!彩儿定不会如此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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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大可汗牙帐外的彩儿边尖叫边心内暗暗叫苦,她怎就这么倒霉?
    不但被人给强灌下了毒药,还得想办法将弱水姑娘从佗钵大可汗的眼皮子底下引出来!
    她人刚到了突厥王庭,除了宇文芳,她没得罪其它人啊!
    不,不是针对她,是针对的弱水!
    她不过是倒霉罢了,因为弱水,她被连累!
    可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有今时今日,她的仇还没报呢,怎么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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