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永远只能是上官海棠,不能是安嫣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温乾寒激动起来。
    “我也不想。”岚春莺沉着脸,耷拉着肩膀,上半身窝在椅子上,“现在回到别苑,怎么都适应不了如今的海棠姐,我都很害怕和她正面说话,更别说正视她了。”
    温乾寒和她是一样的感受,本以为耗费点时间就能慢慢接受和适应,到头来都是自欺欺人。
    “想要找木芙蓉,还得要先去云水阁一趟才行。”温乾寒双手十指交叉,面色凝重道。
    一说到云水阁,岚春莺秒变精神,有点小期待着,“那不是宁默的地盘嘛?是不是很大啊?”
    “一般般大而已。”
    从江湖中抽身出来,还得要回到江湖中去。起初温夫人和温侯爵打死不同意,温乾寒在大冬天带上官海棠云游江湖,要不是他的软磨硬泡,加上上官海棠的意愿,这一冬游之行,早就胎死腹中了。
    正式出行当日,老天爷意外放晴了天空,收了连续下了好几日的细雪,一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不过气温依旧是寒冷的。
    “乾寒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大冬天的云游什么江湖呀啊?”温夫人紧紧握着上官海棠的手埋怨。
    上官海棠浅笑,握紧温夫人的手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乾寒说了,要带我出游,去看满山的白雪皑皑,直到春暖红花开满边野。”
    “说是如此。起码等你身子骨好全啊!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不少。特别是这脚,遇冷了,容易疼,不是嘛?”温夫人真是担心要死。
    这些伤,是证明她来过的痕迹,也是见证她和温乾寒情谊浓厚的标志。上官海棠假装都是她自己本身的,安抚温夫人,“娘,乾寒会照顾好我的,不用那么担心。何况,在内乱的时候,我答应过他的,活下来就一起云游江湖,总不能食言。”
    温夫人心疼得,为她重新系好披风的绳子,又整理一下番,“你们夫妻两人一条心,打死都要出行。我也拦不住,去吧。放心去玩儿,放松一下也好。”
    “娘,谢谢你。”上官海棠主动拥抱温夫人,久久才松开手。
    换作是以前的上官海棠,定是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温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是保持微笑,“谢谢我什么呀?我该谢谢你,不单单给温家开枝散叶,还保护了温家,乾寒,乃至整个祁夏国。”
    “很多事情,都谢谢娘的包容和照顾,特别是照顾天麟。”
    “那是我的金孙子,自然照顾好。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千金?凑成一个好字,好事成双啊。”温夫人又开始催生了,一个孙子很显然不够她玩儿,也满足不了她内心的想法。
    上官海棠羞涩,“这事儿,还得要看乾寒的意思。我自然是愿意。”
    温夫人一听这话,喜不胜喜的同时也产生了大大的问号,“转了性子不成?以前你可是会一口回绝,还会和我抬杠几句。”
    “和乾寒做的约定中,也包含这条,所以我不能食言不是。”
    好险隐约记得岚春莺说过着事情,上官海棠能泰然自若的应付过去。温夫人的顾虑很快就消除了,她的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对整顿好马车和物资走来的温乾寒说,“好小子,一路上照顾好海棠,有个闪失。为娘拿你练桩子!听到没有。”
    温乾寒下意识想吐槽,海棠能保护好自己,还能同时保护他呢,根本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不过话在脑中溜达了一圈后,到了嘴边完全变了,“春莺也跟着呢。我们是出游,又不是专门跑去江湖找人打架。娘,你就放心吧。”
    “信你。在中途,发现海棠有喜,定要原路,安全的折返回来,知道了吗?”温夫人说着,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坏笑着。
    温乾寒一怔,抬眼看了上官海棠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应付着,“娘,你在说什么呢?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什么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已然不是新婚小夫妻了,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还害羞什么呀。”
    温乾寒并不想应答这个问题,嗯嗯两声后,就岔开话题,“海棠,该上马车了。里头的软垫子已经铺好了。”
    “这就来。”上官海棠提着裙摆,踩着积雪飒飒走了过去,走向这通往可能是不归路,又或者是专属于她的全新冒险之旅的马车。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岚春莺掀开厚重的门帘,对她伸手,“海棠姐,我牵着你上来。”
    上官海棠想要的是温乾寒亲自搀扶,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她牵着岚春莺的手,踩着小凳子入了马车内,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姨母,我们走了,不要太想我们哦。”岚春莺调皮一言。
    温夫人见了,真是一脸嫌弃,“走吧,趁着天气大好,能及时赶到城外下游的小镇子,找个客栈落脚,避寒。”
    “娘,府上和天麟又要麻烦你照应一段时间了。原谅儿子的自私。”温乾寒意外对温夫人行大礼,随后头也不转的上马离去。
    马车前后顿了顿,左右摇曳缓缓前行。
    上官海棠撩起窗帘,恋恋不舍着,“街区,我已然许久没有逛过了。家里和店面,也没回去看过一眼,这就又出去了,还真是有点不舍。”
    “海棠姐,来年开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陪你逛个三天三夜,大小节日都陪着你。”岚春莺打开小毯子,盖在她的双腿之上,细心呵护着,“得裹严实了,这脚不能再受冻。”
    “春莺,有心了。”上官海棠搂着她,靠近一些,回温一下两人生疏几日的姐妹感情。
    岚春莺不好拒绝,斜视身边的她,除了行为举止不是那个海棠以外,剩下的全部就是上官海棠,“这一路,由我保护你。”
    “真的就是保护我,不保护乾寒?”
    “表哥厉害,一个能打十个。身边还跟着虎子,不用我保护。他倒是还嫌弃我,碍手碍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