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乾寒蓦然停下脚步,面色聚变,他认真审视眼前的上官海棠,身形样貌,声音均是她没错,可有有东西变了。怀中的小天麟许久未见娘亲,自己挣脱他的怀抱,小胳膊小腿,噔噔的跑了过去,爬上床,满脸细心抱着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对于这袭来的孩子,心底一阵莫名的欢喜,终归还是陌生的,“小少爷,你是谁呀?”
    小天麟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可爱得如幼儿时期的猫咪崽子一样,奶声奶气着,“娘亲,抱抱,抱抱。”
    “我可不是你娘亲,认错人了吗?”上官海棠说着,脸上依旧洋溢温柔笑容。
    “娘亲,抱抱……”小天麟得不到爱的抱抱,一秒憋着五官,都要急哭了。
    上官海棠也心疼,不顾身上的疼,张开双臂轻轻抱着小天麟,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温少爷,这是……你和安小姐的孩子吗?”
    温乾寒回神,再次听到这一声令人不适的称呼,他的心犹如刀割,“不是。”
    “那是谁的?生得可是俊俏,有你五分模样,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得到温少爷的眷顾呢。”
    “天麟,是我和你的孩子。”温乾寒强迫自己往前靠近而去,把天麟从她怀中接下,“天麟乖,娘亲需要休息,晚些时候再让奶奶带你过来好不好。”
    小天麟已经半年多未见上官海棠了,如今天下太平,王城再次恢复往日的繁华与祥和,好不容易回家见自己母亲,相处不过才几分钟,就要被赶走,他嘟嘟嘴哇哇大哭,“爹爹坏,爹爹坏。”
    面对哭闹起来的天麟,温乾寒真心是没办法哄着,他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上官海棠,上官海棠意会,“好孩子,听话。晚上和……我一起休息好不好?”
    一听这话,小天麟立马收声不哭了,乖乖的小跑出去,跟一个小大人一样,人模鬼机灵的。
    “温少爷,我和你怎么可能在一起。你和安小姐不是有圣旨赐婚?我这种小门户人家的小姐,岂能入得了贵府大门,还生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上官海棠打心里不信。
    温乾寒望着她,“这三年多,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或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吗?这三年,我究竟失去了什么。上官海棠对此乃是一片空档记忆,她难以置信摇摇头,“温少爷,你说……三年多的时间,不是诓我吧。”
    “能别一口一个少爷,少爷的喊我!像以前一样喊我乾寒,像以前一样!”温乾寒忍不住爆发了。
    上官海棠被他的突然发怒,吓得花容失色,她捂着剧烈疼痛起来的胸口,血再次渲染开来,像怒放的莲花,不禁狗欧搂着身躯,缓缓向一边倒下,满头冷汗,发不出任何声音。
    “海棠,抱歉!我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温乾寒焦虑上前,扶起她,其胸前的粉红色,刺痛他的眼睛,急忙大喊,“来人,把老芋头叫来!”
    承受不住如此疼痛的上官海棠,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半个时辰后,于军医满头大汗跑了进来,指着里头示意点点头,直径走了进去。屋内的雪梅已然在等候,给其打打下手。
    门外的温乾寒,坐在海棠花树下,双手撑在大腿之上,十指交叉放于自己下巴,沉下脸来,“春莺,你怎么看?”
    岚春莺也以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脸色,同样的口吻回答,“不像是失忆,倒像是真的上官海棠。”
    “我希望是失忆,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温乾寒自我麻痹着。
    “表哥,要不再观察一段时间?”岚春莺建议。
    温乾寒除了答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印证心中,那久久不肯消散而去的不祥预感。此时于军医提着药箱走出来,对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老芋头,海棠没什么大事吧。”温乾寒起身拦截问。
    于军医浅笑着,“将军,放心。少夫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时期,如今伤口再次裂开,可能和情绪不稳有关系,换个药,保持平和心态,不宜大量活动。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我问的不是这些。温乾寒上前一步,故意挡在于军医跟前,幽声再问,“海棠,把我们都忘记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了。你看这……”
    “嗯,雪梅和我提及一两句。”于军医憋着嘴,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沉思一会儿猜测,“大概是,重伤失血量太大,脑子受了刺激,才会忘记一些不利于她自己的事情吧。”
    “那就是失忆?”温乾寒略显庆幸。
    于军医不敢确定,“老夫,也看不懂了。兴许能好,兴许就这样子一辈子过下去了。”
    模棱两可的答话,让温乾寒甚是不安,他想要的是明确答复,想要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上官海棠,而是以前的那个她!
    岚春莺看出温乾寒握紧了拳头,怕他动手,赶忙拉开于军医,笑眯眯亲自护送出去言,“老芋头,这几日辛苦你了。我,送你出去哈。”
    “嗯,后期老夫再给少夫人开个补血益气的方子,好让她快速恢复。”
    “是是,有劳老芋头了。”
    送走了于军医,岚春莺小跑回来,一巴掌打在发愣的温乾寒肩膀上,“表哥,在想什么呢?”
    “还是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温乾寒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岚春莺意外,“不进去再看看海棠姐吗?”
    人是原来的人,感觉已经不是原来的感觉了。温乾寒不想强迫自己,强颜欢笑去面对如此陌生的人,他摆摆手,“我回去书房,一个人安静会儿。”
    “我知道了。”岚春莺没有强求他留下,目送他落寞的离开。
    屋内昏迷的上官海棠再洗醒来,这会儿床边围了一圈人,可把她当成稀罕物件一样,轮番观赏,有些害怕着,“你,你们……是谁?为何都盯着我?”
    雪梅轻声安慰,指着床前的两人介绍,“这位是温侯爵,这位是温夫人,换而言之是大小姐你的公公和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