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太极停止了撒泼,恢复了点理智,他哽咽一会儿,“那我是不是还得要感谢你,感谢上官海棠?”
    “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反正我们不需要!”
    “温乾寒,你这是诛心啊!”安太极起身抓着温乾寒摇晃。
    温乾寒镇定,挣脱开他的束缚,后退一步除了牢房,淡然关上房门,锁上大锁,“安国公,在你当初去求圣上赐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呢?”
    安太极倒吸一口寒气,再次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温乾寒,意外感觉到了无比陌生,“赐婚的那一天起,你一直都在盘算这个结果,是吗?”
    温乾寒笑而不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留下一个哑谜,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昏睡快有半月过去的上官海棠,渐渐了苏醒的迹象,她颤动着睫毛,眼珠子在不停左右转动,下一秒犹如突破冰封湖面,重新获得自由的狐狸小唯一样,呼吸熟悉的空气。
    她喘着气儿,双手惊恐摸摸自己的脸,一点疼痛都没有,也完全无损着。雪梅按照时辰端药进来,见到上官海棠醒了,她大惊大喜,哭着脸跪在床边,“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都要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就永远睡下去了呢。”
    “雪,雪梅?”上官海棠神情略显木讷,脑中一片混乱,像是丢了大部分的记忆,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空白档。
    “是,是奴婢在!大小姐,伤口还疼吗?”雪梅抹掉喜庆的泪水,起身问。
    伤口不在脸上吗?上官海棠没答话,她紧锁眉头,才慢慢感觉到胸口隐隐刺痛,也生闷着有气顺,她半张着毫无血色的小嘴,轻微咳嗽一会儿,胸口的撕裂,立马叫她俯下身去,“雪梅,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一点记忆都没有。”
    雪梅一怔,随后很快恢复常态,搀扶她重新躺下,盖上被褥解释着,“没事儿,过后会想起来的啊。你已经睡了快半个多月了,难免会忘记些东西。”
    “是吗?”上官海棠躺在床上,注视眼前的幔帐,并不是自己家中,更不是自己的闺房,她又紧张道,“这里是谁家中?那位壮士救了我?”
    起初的问话,雪梅还能淡定自若应对,可接下来的话,让她脑袋犹如大钟被粗壮的木棍撞得嗡嗡作响,心中的各种不安接踵而来。
    上官海棠见雪梅良久没回话,再重复一遍,“雪梅,这是谁家?安嫣然是不是已经和温少爷成婚了?”
    情绪刚稳定而下的雪梅,又掩面大哭一会儿,“你是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吗?”
    “没错,是我。怎么,又哭鼻子了呢。你打小就是那么爱哭,无论什么事儿都喜欢哭。”上官海棠浅谈道。
    “没,奴婢就是高兴,高兴而已。”雪梅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是喜忧掺半,她匆忙抹去眼泪,找个借口,“大小姐,你先闭目养神会儿,奴婢一会儿再回来。”
    上官海棠颔首微笑默许了,再次闭上眼睛,却久久不能安心睡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干扰着她的心神。
    借故跑出来的雪梅,窝在院子一角,还在持续抽泣,对于这个事情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岚春莺听闻上官海棠醒来,一路从训练场狂奔回来。
    “雪梅,为何在这里哭啊?不进去伺候表嫂?不是说已经醒了吗?”岚春莺发问。
    “春莺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雪梅纠结,双手不安揉搓衣衫一角,欲言又止。
    如此婆婆妈妈的样子,很让岚春莺心烦,急忙催促,“有事儿快说呀。别吊我胃口!”
    雪梅被催促后,她哭笑着,“大小姐醒了,但也只是大小姐醒了。”
    什么鬼乱七八糟的。岚春莺还未听懂话中另一种含义,“醒了是好事啊。你为何有这般愁眉苦脸的?”
    “哎呀,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亲自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的意思了。”雪梅恼怒跺脚,拉着岚春莺回到屋内。
    岚春莺被她推着来到了床边,她轻声呼唤,“表嫂?”
    上官海棠猛然睁眼,惶恐望着身边冒出的岚春莺,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状态,可很快又露出微笑,“这位女侠,一定是你救了我吧。多谢女侠仗义出手相救,让我逃过一劫。”
    “表嫂,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岚春莺愕然。
    “女侠才是,你为何叫我表嫂?我何时候嫁给你表哥。”上官海棠抿嘴尴尬笑笑。一手撑着吃力起身,靠着柔软枕头,一直保持温柔的笑容。
    岚春莺瞪大了眼睛,拉着雪梅又快步走出门口,压低声音,指着里头问,“那是失忆?还是别的什么?”
    雪梅摇摇头,“不是失忆,而是真的大小姐。”
    “你确定?百分百的确定吗?”岚春莺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她有点害怕哽咽了一下,思绪又回忆到那天天狗食月的事情来,甚是自责,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是我害的!”
    雪梅拦住岚春莺的手,拍拍安慰,“春莺姐,别自责了。兴许,真是失忆呢。”
    “可为什么会这样?”岚春莺万分不解,扭头望向屋内一眼,“这,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了吗?之前的表嫂呢?”
    雪梅也不知道,她轻叹一声,“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一会儿姑爷回来了,春莺姐一定要稳住啊。”
    “稳住,这种情况,让我怎么稳定住?别说你,不适应,我现在就浑身不舒服了。”岚春莺不禁抖抖肩膀,揉搓一阵阵泛起的鸡皮疙瘩。
    恰好温乾寒归来了,他单手抱着小天麟,笑脸走过来,“稳住谁?你们两人在密谋什么呢?不去照顾海棠。”
    “表哥,其实表嫂……”岚春莺也跟着纠结起来,难以开口。
    “海棠怎么了?说话别说一半,是不是又出问题了?赶紧叫于军医来!”温乾寒放松的心,顷刻绷紧。
    岚春莺伸出双手挡在他眼前,“没事儿,表嫂已经醒了,但……”
    “醒了!”温乾寒秒变激动,抱着小天麟越过岚春莺闯入屋内,“海棠,你醒来了!”
    上官海棠顺声望去,惊讶着,“温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