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这于军医和林夏杰两人之间的恩怨,那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祭天祈福大典,林夏杰作为太子等阶梯祭天,当时他本来就身体不适,找了当时刚就任太医院首席的于军医就趁,开的药吃下后,便难以控制的腹泻。
    所以,祭天当日林夏杰身穿大礼服,走过大红毯子,却是一泻千里,身后留下一路难以描述的污迹和无法忍受的臭味。
    于军医因此被贬职,调到了侯爵府的军营所做军医随行。
    这件事情,林南枫也是成年后偶然听于军医说起来,才知道的。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种说出来的感觉,是该笑,还是该同情于军医?
    “父王真的不考虑,让于军医入宫来查看?”林南枫再一次劝说。
    林夏杰赌气甩脸子,“那老东西,害得朕出糗一次还不够?时隔多年,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这次和当年情况不一样。父王,还请给于军医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林南枫恳求道。
    思量再三,林夏杰有了动摇,可嘴依旧不愿意松开,此时林辰瑜带着大天师缓缓走来,他眼中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太子,你来了。”
    林辰瑜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免礼了。”林夏杰目光落在其身后仙风道的大天师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你给朕请来的天师?”
    “是,父王。”林辰瑜侧身慎重介绍,“仙鹤馆的江天师。”
    江天师,原名江天离,乃是天外来门新任掌门,在坊间新建仙鹤馆,作为修道场所。
    江天离摔着手中拂尘,一副得道高人姿态,“贫道见过王上。”
    林夏杰激动,一手撑着桌子起身,“高人啊。这气场果然就是不一样。”
    “王上过奖了。”江天离温婉一言。
    林南枫站在边上,暗中观察江天离,光看着衣着,装扮方面还真和修道之人一样,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但有那么一刻,他看到了江天离眼中寒光,心中断定此人不简单。
    江天离感觉到林南枫视线,忙转向他说,“贫道,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安宁王,让安宁王如此盯着贫道看?”
    “天师误会,本王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多看了几眼。”林南枫收回视线。
    “贫道身上可没什么稀奇之处。”
    “的确是没有稀奇之处。”林南枫迎合一句,对林夏杰借口离开,“父王,那没什么事儿,儿臣先告退了。”
    林夏杰敷衍着,挥手让他赶紧退下,别耽误他和江天师的交谈。林辰瑜也一同告退而去,紧跟在林南枫身后。
    “安宁王,还请留步。”林辰瑜高声道。
    林南枫越走越快,就是不想和他说话。林辰瑜像是铁了心,非要和他搭上话,两人就在王宫的宽阔路上,你追我赶你,玩起了猫追老鼠的竞走游戏。
    “安宁王,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林南枫扭头瞟了一眼身后的林辰瑜。
    眼见快要追不上了,林辰瑜怒了,原地大叫,“林南枫,你给本宫站住!”
    一听这声音,林南枫不想站住,也得要站住脚了,因为在他眼前冒出了林辰瑜的暗卫,亮着手中武器拦截了他的去路。
    “太子,你这又是何必?强扭的瓜,不甜。”林南枫回身正视,气喘吁吁地而来的林辰瑜。
    林辰瑜深呼吸几口气,理顺了气儿,才说话,“安宁王,这般焦急要去哪里?可否告知我一声。”
    林南枫没好脸色道,“太子殿下,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本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我不是兄弟吗?相互照应,不应该?”
    “算了,我怕被你多余的关怀,玩死。”林南枫咬牙道。
    林辰瑜冷笑几声,“怎么会?春猎行宫一事,你也不是没被玩死吗?当天的毒药,一定是假的,不然你怎么还能生龙活虎的。”
    “毒药肯定是真的,只不过我命大,毒不死!”林南枫轻微挑眉,主动靠近林辰瑜,“狐狸尾巴,最好藏好点。别让我抓到了。”
    “我收得可好了,就凭你,还扳不到我!”
    “走着瞧。”
    林南枫扔下这话,便硬闯出眼前两位暗卫的拦截,迎着初夏的炎热的风,朝后宫走去。林辰瑜站在烈日之下,目送他远去。
    花夕殿内,沈贵妃已然准备好了林南枫最爱吃的糕点,满心期待他的到来。她端坐在门口,略显焦急时不时张望宫门,“不是说,面见圣上过后,就会过来的吗?”
    侍奉的芙蓉浅笑着,“娘娘,从前殿到后宫,还有一段路程要走。王爷除非能飞,不然也不能一秒出现在您眼前,不是。”
    “芙蓉,你是在调侃本宫吗?”沈贵妃不悦。
    芙蓉知错,后退半步半蹲着请罪,“娘娘,恕罪。奴婢也就是一时嘴快,并无调侃娘娘的意思。”
    沈贵妃知道她没有恶意,她挥挥手,“退下吧。”
    “是。”
    等到芙蓉退下后,林南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沈贵妃的眼中,她高兴起身前去迎接,“快,快进来。外头热着呢。”
    “母后。”林南枫疾步走进,行礼着。
    “行了,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何必还要在乎这种礼节?”沈贵妃拉着林南枫入屋就座,给他端来了冰凉的甜品,“吃点,降降火气。瞧你这一眉头的心火。”
    林南枫狠手嗯了一声,随意吃了一点,言归正传,“母后,父王这段时间的用药的方子,可有保留?”
    “之前不是给王妃,弄去了一份?”沈贵妃疑惑。
    “没错。还是不放心,想让于军医看看,能不能暗中把方子给改了,或者是调换一下。”林南枫面色凝重。
    沈贵妃神情也随之阴沉而下,“不知道何时候开始,王上已经不再愿意服用太医院开的药,转而另辟一个丹药房,丹药房的人,虽然也是太医院调配过去的,可这药终归不寻常。”
    “所以,儿臣才想弄清楚这丹药,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父王越吃身体越差。”林南枫担心。
    “本宫也暗中试探过,可还是不能查出什么。药都不经过大太监之手,都是由丹药房的人,直接送过去,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