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嫣然再次来到书房前,她却不敢去敲门,站在门前来回踱步,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前去敲门。
    意外的是门开了,抢先走出来的人是宁默,他赫然一愣,轻笑几声,“安嫣然,你来偷听墙角?”
    安嫣然后退几步,看了宁默几眼,才想起来他便是当年讽刺她是妾室之人,立马没好脸色甩给人,“宁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宁默不理会。
    “不要仗着是温哥哥朋友的关系,就可以有恃无恐,在侯爵府上肆意走动,目中无人。”安嫣然怒斥。
    宁默还真是和安嫣然有缘分,又有仇。他笑着摇摇头,对温乾寒告状,“乾寒,你怎么还把这个女人留着?当初东窗事发的时候,就应该赶出去。”
    温乾寒应声走出来,扫了安嫣然半眼,“不用理会,你去忙吧。事情有消息,记得联系我!”
    “好,随时保持联系。”宁默说着,绕过安嫣然离开了。
    安嫣然侧身望了远去宁默一眼,最后大胆伸手扯着温乾寒的衣衫一角,唯唯若若着,“温哥哥,春猎行宫没发生什么事吧?”
    温乾寒甩开她的手,始终侧身仰视一边,冷淡道,“你想发生什么事情?”
    “没。就是问问。你和海棠姐一出门就是两月多,回来了,也不过来看看我。”安嫣然颔首低眉,玩弄手中的绢帕,显得十分少女。
    “安嫣然,你不要在自作多情。你无论怎么做,怎么做折腾,我都不会再看你,再对你有半分情义可言。所以,滚回你的南苑,乖乖呆着。直到你老死为止!”温乾寒言辞犀利。
    安嫣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可她还是想要表现得好些,兴许能见到一丝曙光呢。她干笑一会儿,还赖着不走,“温哥哥,我已经悔改了。真的!”
    “悔改的话,你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我可一点都没看见,你悔改在哪里!”
    “为何不信我?我真的醒悟,悔改了。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安嫣然摇尾乞怜。
    温乾寒打心底对眼前这个女人失望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相信,更不会再给机会给她,去伤害上官海棠。
    “放弃吧,安嫣然,你已经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安嫣然的灵魂又一次受到重击,本就是破碎不堪,现在连粘粘复原的机会也没有了。她算是彻底跌落了深渊低谷,将所有隐藏的恨意,全部集中在上官海棠身上,等待最后的报复机会出现。
    一切都是因由上官海棠引起,那么结束也该由她来结束。如此一来,温乾寒的眼里又有她的位置和身影了。
    想到这里,安嫣然又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整理着妆容,继续端着少夫人的架子,走回南苑去蛰伏。
    春猎行宫一事,王上——林夏杰已然全部知道,他拖着病重的身体,再次坐在书桌前,将两本奏折重重扔了出去,砸在林南枫身上。
    林南枫不解,他拾起这两本奏折,倍感意外,“父王,这是为何?”
    “春猎行宫闹刺客的事情,你为何不写清楚缘由?”林夏杰怒拍桌子。
    “已经写了很清楚,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林南枫打翻阅眼前两本折子,一本是他自己写的,事件起因有条有理,另外一个本是林辰瑜写的,内容大相径庭,却在某些细节方面刻意夸张化了,反而不真实。
    林夏杰端起手边的参茶,喝了些,润润嗓子再说,“月欢郡主,是不是这次事件的主因?她是不是和风沙国皇太子有过密切联系?”
    “父王,并非如此。月欢郡主,是此事件的受害者啊。她和春猎行宫行刺一事,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林南枫惊呼,合上两本折子,再次放了回去。
    “太子爷可不是这样认为。”
    “父王,纯属于一些插曲,并未影响事情结果。风沙国皇太子,也都说了一场误会而已。”林南枫声辩。
    林夏杰冷哼,扯了扯身上的外衣,走出书桌,“你啊,就是要偏袒侯爵府是不是?”
    “儿臣不敢!”林南枫跪下。
    “不敢?太子爷可在折子里写得清清楚楚,说你们两人在云溪住所密谋大事,还让王妃,月欢郡主给你们把风。”林夏杰拔出一边挂着的剑,放在林南枫的脖子喝吼,“说!是不是想要造反!”
    “父王明鉴,儿臣并未有图谋不轨之意。”
    “没有!那你和温将军在密谋什么?还不让太子爷知道?”林夏杰追问。
    林南枫为难,左右思量,半天过后才答话,“一些男子家常话。不方便让太子爷知道。”
    什么狗屁男子家常话!那是什么鬼?林夏杰被他的话弄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儿臣和温将军私密话,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林南枫不会说谎,就胡乱说着,但愿能应付过去。
    林夏杰深锁眉头,不一会儿又舒展而开,他收起剑,“当朕是三岁小孩吗?还私密话!真是放屁。你和温乾寒两人,打小就黏在一起,若不是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也不会分开那么久。”
    “是。”林南枫没有起来,“父王,说的是。”
    “起来吧!别跪着了。”林夏杰单手示意他起身。
    林南枫起身,关心林夏杰身体,“父王,近日身体可是好些了?太医院开的药,可有作用?”
    “别说了。药若是有用的话,朕还会命人炼制丹药,把大天师给请到宫里来吗?”
    大天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林南枫警觉,“要是太医院的药没用,可否让于军医来看?怎么说他也曾经太医院的御医首席啊。丹药也不是万能的,父王!”
    林夏杰面色聚变,“老芋头?别和朕提及他,这老东西怎么还没战死沙场?”
    “父王,你和于军医十几年的恩怨,也该放下了吧。”林南枫劝说。
    “放下?怎么能放下得下!这东西,当年害得朕在祭天大典上出糗,那可是面对文武百官啊,还有太上皇的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