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胸有成竹的!想到这,季倾歌昂了昂下巴,丝毫不畏惧来自封誉的打量。
    毕竟这个方子,是有过前世真真切切的“证明”过的!
    就在大家都“心怀鬼胎”的时候,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连路都走不太稳的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禀……禀告相爷、季太医,”他又看了一眼陌生的封誉,显然小厮是第一次见到封誉还不知道这是哪个大人物。
    虽说看那装扮不似是等闲之辈,但此刻情况危急,他也只能自动将封誉忽略了过去,“今晨发热的病人中,有个孩童已经开始抽搐了。”
    封誉和季遥之不约而同的瞳孔一缩,很显然,两个人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发热到抽搐,显然这个孩子的病情已经是十分的严重了,应该及时采取治疗方案是关键所在。
    而更重要的,还有要将抽搐的孩童,与其他病情还算轻的病人隔离开来这件事情。
    相信这点小事以朱太医的经验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京中带来的药还有多少?”封誉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认真。
    “还有很多……只是……”小厮的表情变得十分为难起来。
    “说!”封誉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那是属于皇家人特有的气势。
    小厮哪里见到过皇家人,感受过皇家的威严,吓得微一哆嗦,双膝一软,连忙将头叩了下去,“禀告大人,自京中的带来的药,恐是不对灾民们的症啊!”
    季倾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终于来了,前世便是如此,无论是什么药,都对不上百姓们的症状。
    仿佛再有效的灵丹妙药,在这个时候,都成了摆设。
    这一世,希望她可以为这些无辜的百姓们做些什么吧!
    “遥之,你带本王前去瞧瞧!”封誉眉头锁了锁,表情肃然。
    “是!”
    季倾歌连忙提步跟了上去,走的越远,越能听得清晰女人与孩童的哭泣与喊叫声。
    孩童的哭泣多是因为发热而引起的不适与难受,妇人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能看着孩子受苦而无动于衷。
    就连季倾歌这个旁观者,听着如此痛苦的喊叫,都觉得揪心了起来,在她的前世,能令她哭的如此痛苦的也只有几次,那便是对她最重要、她最亲的几个亲人遇害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季倾歌的脚步都不由得放慢了些许,目光也变得久远幽深了起来,眸子中闪过几丝名叫痛苦的情绪。
    一直到季遥之唤她的名字,她才从回忆里面拔了出来。
    触目的景象,远远比听起来要让人揪心的多,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未干、半干的淤泥,而在淤泥之上,是被暴雨席卷肆虐过的残破的房屋。
    灾民们此时都被聚集在一处干净的平地之上,搭着一个又一个简易的帐篷。
    以天为被、以草为席。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们都在照顾着自家孩子,偶尔也会有几个大人阖着双眼躺在地上,受着他人的照顾。
    很显然,还是孩子们的抵抗力弱一些。
    几人跟着小厮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发热的抽搐了的孩童跟前,不过是三四岁大小的孩子,早已抽搐的不省人事,孩子的爹娘抱着孩子急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而朱太医此刻也是急的直冒虚汗,药都给孩子灌下去好几碗了,虽说吐出来的也多,但至少也是喝下去了一些,量也足够了,怎么还是这般的不见效……
    医者仁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这么痛苦难受,他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却束手无策,他也实在是自责、难受的很呐!
    “有没有银针?”封誉看了朱太医一眼。
    “有有有!”朱太医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他一边回答,一边手忙脚乱的将银针取来,递给了封誉,朱太医的长随也连忙端过来了一碗酒,留作银针的消毒用。
    封誉接过银针,熟练的蘸过酒,给银针消了毒,便吩咐幼童的父亲将孩子固定平躺在草席上面的被褥之上,他半眯了眯眸子,将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幼童的几个穴位上。
    众人都屏住呼吸瞧着这一幕,幼童仍旧是在抽搐着,与他父亲固定着他的力量做着斗争。
    然而,只是挣扎了几下,孩子便奇迹般的停下了挣扎,温顺而又平静的躺在那里,均匀的呼吸着。
    这模样,显然因为高热而引发的抽搐是已经好了。
    紧接着封誉又探了探幼童的体温,仍旧是发着热,昏昏欲睡着,偶尔伴随着几声痛苦的呢喃低语。
    封誉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交给了下人,命他按着药方去煎药,拿来喂孩子服下。
    几乎是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季倾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了那个手执银针、勾唇浅笑的绝色男子身上。
    很美的一张脸!美得仿佛是一幅画一般!
    她,自叹弗如!
    男子的容颜绝色倾城,一双美眸定定的盯在转为平静的孩子身上,专注而柔和。
    以往她见到的,会使银针为病人医治的,且还用的如此得心应手的,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夫。
    像是这样,连施针救人的一举一动都美的如同一幅画的,还是头一遭。
    但更让她感叹的,是封誉未及弱冠的年龄,却可以将银针用的如此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