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宗亲之间向来和谐,从未有过今日如此场景,众人都知道你已经无法掌控他们,才开始如此放肆,若是月族彻底毁在了你手中,你才是永远的千古罪人!”阿奶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这么多年,她已经忍受着,隐忍着,强忍着女儿离开的痛苦,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和女儿七八分相似,流着女儿血脉的孩子,她是拼上了性命也要保护她了!
    唐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众人,双手握紧了拳头,手上还有方才和那吉赤手空拳搏斗时候留下的伤口。
    那吉确实善战,只是年纪大了,时间长了,也有些体力不济,最终也只是倒在了唐禹的拳头之下,愤愤不已的被人给捆绑起来关入大牢之中。
    “唐家之前向来不是这样,就算是有再打的争执,也从不动手。”他如是说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想不到如今竟然……”
    “执掌者无能,自然无法掌控周围的宗亲,这件事情想来你也明白。”林拾一如是说道,瞥眼看着不知在和阿奶说什么的族长,耸耸肩,“我倒是想你来管管,起码我还能走得早一点。”
    “你如何知道我会放你走?”唐禹挑眉,如是问道。
    林拾一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
    唐禹哑然,别过头去,神色不郁,一言不发,也不辩驳。
    一侧的林时晴见二人说如此,便凑上前去,嬉笑地看着那些宗亲厮打的样子,觉得好不有意思,只道,“这些宗亲只怕是忍了时间久了,得了个机会就要打起来消消气了。”
    几个人倒是和没事人儿似的说笑着,忽然听的跑去城里面处理事情的侍卫匆匆回来了。
    众人见外面的侍卫赶过来了,纷纷停下了争吵的声音。
    听闻巫族的人跑到了城中,“大人,城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倒是有百姓受了伤,其余的人都还尚且安全。”
    侍卫如是说道,脸上带着几分释然,“他们说,方才见一个黑衣公子和一个挥舞着长鞭的姑娘,还有两位两个男子拿着长剑对付巫族的人,手起刀落,便将巫族的人给大的七零八落!”
    此话出口,众人都有些缄默,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污蔑林拾一无法保护月族之人的宗亲,脸色有些不好,别过头去,只装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争论的声音却小了几分。
    “月族的人向来不做对救命恩人不恭敬之事,他们既然是月族的救命恩人,就连感谢还来不及,如何要动手惩罚?”唐禹高升说道,浓重的眉眼看着族长和站在他那一侧的宗亲,眼中闪烁着锐利的眸光,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哑然,低头看了看族长。
    可是不知为何,族长却像是没有听到看到一半,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闭着眼让侍从帮着他揉捏着头。
    阿奶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见族长不说话,众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唐禹本就已经是定夺好了的下一任族长,只是这个消息还不曾说出口,如今听阿奶都已经指认唐禹来解决此事,众人便已经心知肚明了,几个还不安分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不再多说了。
    阿奶松了一口气,知道族长向来心高气傲,只是被自己一番话堵得无法反驳什么,如今身子骨也已经渐渐不行了,想来也只能默默忍受了一切。
    看着自己的丈夫变成这个样子,阿奶的心中却也并未有过多的怜惜,只是人已经年老了,自然是会如此,更何况当年女儿的事情,她便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了。
    既是他要做族长,而非一个父亲,她也不再将他当成丈夫。
    走上前来,阿奶微微一笑,看了看唐禹,道,“好孩子,我们一早便知道你可以担此大任,这件事情,便让你来定夺吧。”
    “大祭司……”唐禹一窒,没想事情斗转星移一般的,变化的这样快,纵然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忽然手中有了大权,却偏生让他更加的斟酌小心一些。
    回过头去看着林拾一众人,唐禹松了一口气,沉沉地点点头,又对着族长深深作揖,继而回过头去望着林拾一,“你既是要回去,那便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林拾一挑眉道。
    “唐冉现在在哪里?”唐禹如是说道,“她今日本该来此,如今却一直不出现是为何?”
    此话一出,唐父的脸色格外的紧张,紧盯着唐禹,想到当初唐禹便是和唐冉约定婚约之人,到底也不会狠心到非要让唐冉接受惩罚吧?
    刚想开口,却看自己的母亲回过头去,神色严肃地看着自己,只能讪讪地闭嘴了。
    林拾一似笑非笑地看着唐禹,只道,“你自是知道唐冉在何处,何须多问?事已至此,还需要秋后算账不成?”
    听得如此,唐禹像是松了一口气,微微攒眉,道,“左不过是担心她身在何处罢了,若是出了这个城,外面还很危险。”
    林拾一哑然,若是唐禹由此心思是最好了,便道,“如是让唐冉日后能安全,她自然能回来,再说了,能不能让唐冉回来,不是你们唐家人的事情吗?”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唐禹的神色颇为复杂,沉吟片刻,缓缓点点头,便也不再多说此事。
    即使如此,林拾一众人救了月族的百姓,理当受到感谢,可是如今唐家狼藉一片,还有巫族的人没有处理,大抵是没有空闲时间了。
    “阿奶,我估计要先行离开了。”坐在阿奶的屋子里,林拾一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人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听得林拾一这句话,身子微微一僵。
    许久,也才缓缓地回过身子,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说罢,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放在了林拾一的面前道,“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想来若是给你也合适。”
    林拾一不解,微微打开了盒子,锦盒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银簪,上头点缀着浅色深色的月光石,还有一些宝石,迎着阳光看起来盈盈发亮,格外的精致美丽。
    “好生精致的簪子。”林拾一如是说道。
    阿奶拿过簪子,轻轻地帮着林拾一带上,“这是当年你母亲及笄的时候给她做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带上呢,她就已经跑走了,簪子也一直没有给她,给你倒也合适。”
    “可是这是母亲的,我戴上总不好吧……”林拾一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
    或许这个簪子,是阿奶最后的念想。
    阿奶却只是笑笑,毫不在意,“你身边留一个母亲的东西,不也是挺好的,我已经老了,这个东西留在身边,将来带入土中倒也可惜。”
    此话说来,不知为何,让林拾一鼻尖微酸。
    站起身来,沉沉的对着阿奶跪谢一番,“阿奶,我不曾见过我娘,也不曾见过我爹,只是你是我在这个地方见过的第一个亲人,若非是有你,我也无法能够今日还完好的站在此处,此番一别,您务必保重身子……”
    阿奶微微顿了顿,眼眶微红,颔首看着林拾一,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好孩子,你母亲向来喜欢外面的世界,如今她也看不见了,你便替她去看看吧。”
    ……
    林拾一匆匆走出了唐家的大门,方才唐禹还找过她,想让她带他去找唐冉。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唐禹他们已然站在了门口等她。
    “你同那老人说了什么?怎么眼眶红红的?”林时晴明眼便看到了林拾一颇为黯然的神色,赶忙拿出绢帕替林拾一擦了擦眼角。
    林拾一只勉强一笑,摆摆手道,“没什么,左不过是想来这一别大抵以后也都见不到了吧。”
    说罢,推了推林时晴的后背,又赶忙道,“你别说我了,赶紧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唐禹见林拾一如此,想到当年一起不复返的大圣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时晴抬眼,正看林拾一走在赫煜宁身边,撇撇嘴有些不悦,可又听到唐禹的叹息声,以为他是见唐冉后心中忧伤,便笑道,“别担心了,既是你如此倾心唐冉,若是她能够拥有自己一生所爱之人,倒也算是件好事吧。”
    唐禹一愣,挑眉看向林时晴,似是不明白她再说什么,又看林时晴神色认真,大抵是明白她误会了什么,哑然失笑道,“我何苦如此?于她,自她成为圣女那日开始,我便已经斩断所有念想了。”
    林时晴的心头一动,看唐禹高大的身子,粗犷的面容上不失几分沉稳和细腻。
    沉吟片刻,却又嬉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这人竟是如此洒脱,倒也难得。”
    唐禹哑然失笑,挑眉看着林时晴,忽然想到什么,“只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然武功这样不俗,莫不是你也是南晋的人?”
    “我可不喜欢那儿扭捏的生活作风,我生在北离,你若想来找我玩,自是去高昌的风波庄找我便是了。”林时晴却又微微一笑,明眼看着唐禹,眼中带着几分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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