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前头带路的侍卫脸色有些复杂地相互看看,对于林拾一的身份是什么,虽然阿奶如此说,可也不知是真是假。
    又看唐禹并未出口反驳,他向来最是敬仰大圣女,看起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半晌,好容易走到了唐家的厅堂。
    厅堂之中倒是并未受到攻击,布置完整,气派恢宏。
    族长和阿奶正坐在正中央,彼时族长已经使面色苍白,有些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林拾一明眼看去,便知道族长许是得了什么疾病,只是周围这样多的侍从,亦是不好开口。
    又想那老头子这样对待唐冉和唐雨嫣,便越发的不想多言了。
    “拾一,你回来了,可有什么事情?”阿奶抬起头来,看着林拾一身上沾染的血迹,赶忙开口问道。
    林拾一摇摇头,回过头去对着唐禹道,“城中的巫族的人已经解决清楚了,好在没有伤害多少的百姓,你派人去清理吧。”
    唐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微微颔首,低声道,“多谢。”
    林拾一摆摆手,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唐禹,说起来他到底也不算是坏人。
    “拾一,吓死我了!”林时晴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林拾一,“我刚刚等着你好久,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只能跟着他们在此处了。”
    “没关系,倒是你,多亏了你,今日的事情才能顺利。”林拾一笑着说道。
    “看起来,你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彼时,站在林拾一身后的一位老者厉声开口道。
    林拾一回过头去,上下打量着那个老者,面色肃穆,身穿着白色的长袍,双手背后,严肃地盯着林拾一。
    “拾一,这是唐家的宗亲。”身后的阿奶淡淡地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悦。
    看起来这个宗亲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
    “我早就知道那望月泉之中并不是什么神明,自然是要做好准备。”林拾一回敬道。
    “你能知道,必定就是擅闯禁地,这可是大罪过!”宗亲如是说道。
    众人低声附和,纷纷抬起头看着族长。
    族长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林拾一,似是自在想着什么,末了,别过头去,并不多说。
    “但是说起来,那望月泉中也确实没有神明,所有下去的圣女全都是被那怪鱼给吃了。”彼时,又有一个稍微年轻的宗亲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倒也是有些人附和。
    众人一时之间,争论不休,一面说林拾一有罪,应当受罚,另一方又说林拾一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大圣女的女儿。
    “城中的巫族人,若不是他们,这还要死多少的月族人到还不知道呢。”彼时,唐禹沉声开口。
    有宗亲冷哼一声,不屑道,“到底是不是如此,我们也没见到,你见到了吗,将军?”
    “我……”唐禹一窒,瞪大了眼,“这要什么亲眼所见?既然他们去了又回来,便是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如何解决的,谁又知道呢?”那宗亲不悦地说道,“没想到你竟将族人交给这样不靠谱的人去保护,不就是在故意害我们月族吗?”
    林拾一冷笑一声,想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些人便是想要让自己受到惩罚才痛快,便道,“城中百姓大多安康,若是不信,何必呆在你的温室之中,出门看看便知道了。”
    宗亲并不理睬林拾一,一个劲儿的要求严惩众人。
    众人一时之间争论不休。
    一些本就赞同大圣女已经被除去月族之名的宗亲,非要处罚林拾一等人,不仅仅是因为破坏了祭司,还有蛊惑圣女之罪。
    只那些本就对祭司之事存疑,或是自家女子已经作为圣女献祭的宗亲,却相信林拾一所言,那湖中的怪鱼本就不是神明,献祭之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妄言罢了。
    宗亲之中,本就常年积怨,而今遇上这么一件大事情,众人都像是找到了一个机会似的,纷纷开始争吵起来,偌大的厅堂之中的,人声鼎沸,你一言我一语的,险些便要打起架来。
    “族长,你说吧,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做主?”末了,众人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回过头去,将模样齐刷刷地看向了族长。
    经此一遭,族长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而今陡然被众宗亲齐刷刷的看着,沉吟片刻,还是勉强集中了精神,缓缓站起身来。
    他素来就是一个严肃之人,又及其好面子,如何能够在众宗亲面前丢人。
    缓缓走到林拾一的面前,族长抬起头,浑浊的眼鹰隼一般,紧盯着林拾一,攒眉细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岁月流逝让族长的身躯越发的佝偻,如今就算是拄着拐杖,却依旧是颤颤巍巍,似是下一秒便要摔在地上。
    林拾一垂帘,对上族长严肃的眼,倒也并不畏惧,一想到便是他做主让唐雨嫣和唐冉去送死,又看方才他对阿奶的那个态度,林拾一冷眼望着族长,抿嘴一言不发。
    “很好,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几分像她。”末了,族长却如是说道,声音沉沉,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转过身子,缓缓坐回了椅子上,“没想到我竟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那不孝女的女儿!”
    “我本不想回来,之所以回来,也只是因为我想看看我娘生活过的地方罢了。”林拾一不悦地说道,到好像是自己回到月族便是为了贪图月族的权利或是生活之类,翻了个白眼,瞪眼看着族长,双手环抱,高抬着头,“你放心吧,等到事情解决清楚了,我马上就离开,一分都不久留!”
    “拾一……”阿奶一愣,紧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苍老的手,紧紧地握着那老旧的权杖。
    当年女儿离开的时候,不情不愿,却也是堵了气而离开,如今难不成也要重蹈覆辙不成?
    抬起头来,阿奶的神色闪过一丝凌厉,侧目看着族长,却忽然道,“这件事情,事关我们的女儿,本不该族长来定夺,若要说,便让唐禹来决定吧。”
    众人哗然,阿奶虽然不是族长,可是在月族这么多年,又曾经是最受敬仰的大祭司,掌管祭司之事,说出的话,还是有几分威严。
    唐禹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阿奶,又看族长一时之间不曾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气红了脸,浑身有开始微微发抖。
    阿奶气定神闲,回过头去看着族长,又淡淡道,“族长已经老了,早该退位了,本就已经今日祭祀结束之后让唐禹接替,如今看起来也是时候了。”
    “你这个老太婆,我什么时候说过!”族长似是看起来很是激动,听罢此话,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大动作,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来的血丝明显,众人看在眼中,却一一不敢开口。
    末了,有宗亲却不满阿奶说如此,知道唐禹向来敬重大圣女,若是让唐禹定夺此事,必定是要放了林拾一一条生路了,便看向唐禹,意味深长道,“总之,虽然她是大圣女的女儿,她也早就不是月族的人……”
    “放肆,你见大圣女在月族,早已成为了族人心中不可替代之人,谁给你的胆子说大圣女就不是月族之人了?”一侧的另一个宗亲不悦地说道。
    大圣女的身份可不一样,当年多少占星祭司夜观天象的,等来了那千年一遇的天降奇象。
    “这是上天的指示,无论是否违背我们最初的意志,也都是不可忤逆,没准上天早就已经知道祭祀这件事情是无稽之谈,特意派了大圣女前来告诉我们,怎奈你们愚不可及!”宗亲如是说道,说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唐雨嫣从小时候开始,便只想着离开月族,逃离献祭。
    不过冥顽不灵的老者如何能够听信这样的话,双方也才刚说了两句话,几个人又开始争吵的不可开交,一整个厅堂混乱一片,这会儿众人忍不了了,吵着吵着便推推搡搡起来。
    “族长,看看现在吧,若你不作出定夺,这件事情没完的。”静静地看着眼前纷乱的场景,阿奶见状,侧过头去,淡淡地说道。
    看着族长拿着绢帕捂着嘴的模样,缓缓平息了咳嗽,正长吁着大口喘,息,抬眼,颇为无奈的模样,只是时不时眼神一直朝着林拾一看过去。
    叹了一口气,阿奶拍了拍族长的手,沉声道,“这么多年了,也该是你放手的时候了。”
    “你凭什么要让我退位?”族长厉声说道,回过头去看着阿奶,板起了脸。
    阿奶倒也不怕,面色严肃,紧盯着族长道,“众人看在眼中,你的身体每况愈下,若你真的没有老,为何祭司的计谋能得逞,为何巫族的人能够进城?”
    “我……”族长语结,不知该如何辩驳,难以置信想来都是对他惟命是从的女人,如今竟然像是翻了天一般,“若不是当年你宠着她,护着她,唐雨嫣会逃跑吗?会有今天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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